“臣不敢!”刘丰新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否定了这件事情。
不过,这还仅仅是个开端。
刘丰新顿了一下,接着说:“可是,皇上,这封信是可以作假的,而且,也有可能是被人胁迫的。”
“实不相瞒,昨夜微臣查到了事情的真相,徐贵妃被几个宫女威胁,逼着她写了一封信,如今人已经被我抓了,就在外面,若是陛下想让他们进去,我可以让他们在大殿里说话!”
“刘丰新,你这王八蛋,你以为我是傻瓜么?一个王妃,怎么可能会被一个丫头威胁?”
刘丰新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陛下,微臣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陈述事实,还望陛下明鉴。”
“滚!”陈小北冷哼一声。
林途看不下去了,索性就跟他翻脸了。
有了这张脸,林途说话做事都要三思而后行,现在既然已经撕破了脸,林途也就没有必要再顾忌什么了。
更何况,刘丰新分明就是在耍无赖,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跟自己这位陛下闹别扭,难道你觉得,随便找几个替死鬼,就能把你救活?
我跟你说,没门!
林途冷哼一声,“刘先生,此事非同小可,你又是徐贵妃的舅舅,否则的话,你的名声可就毁了。”
一句话,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朝中的文武百官听着林途和刘丰新的对话,脸色齐齐一变,他们都知道,这是皇帝陛下在威胁刘丰新!
刘丰新听着林途这句话,脸色也是一变。
但他毕竟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刘丰新又是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然后举起双手,当着群臣和林路的面,一把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
他大声道:“陛下所言极是,属下确实要避祸,特请辞枢密院院长一职,还请陛下明鉴!”
林途一看,顿时大怒,这家伙到底是在耍什么花招?
不当官就不当,老子要你当?
林途瞪了他一眼,正想让人把刘丰新的衣服给撕了。
“还望陛下明鉴!”
“陛下,我们可以用自己的生命来保证,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肯定是有人想要栽赃嫁祸给徐贵妃,否则也不会闹成这样!”
二十多个朝中重臣,齐刷刷的跪倒在地,为刘丰新和徐贵妃求情,声音之大,可想而知。
“行了行了!”
林途看到这些人跪在地上,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胡兴为是礼部尚书,王洋是太史使,军万善是中军营的将领,徐炽尧是金吾卫的统帅,曹梦是尚书。
那么多的文武百官,居然联手和刘丰新联手,提出了一项死谏!
要说朝廷里最恶毒的手段,就是群臣齐声劝谏。
林途这个皇帝若是一意孤行,必然会落下极坏的名声,虽然大离的官员们嘴上不说,但背后必然会有怨言,说不定林途一死,历史上也会有他的污点。
否则的话,群臣狼狈为奸,所谓法不责众,林途若是一口气解决了这些人,恐怕整个大离的朝堂都要崩塌了。
看到这一幕,林途勃然大怒,他将这群人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些人,还真是打定主意要和刘丰新同流合污了!
随后,是三朝的刘芝。
他先看了一眼身后的文武百官,又看向林途。
他皱眉道:“陛下,要不这样吧,我们三个人一起审讯昊佰利,还有那些太监和刺客,还有神仙宫的宫女太监,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套出一些东西来,你说是不是?”
刘太师是三代元老之一,平日里,林路多少还会卖他几分薄面,但今日,他却没有这个资格。
林途一甩衣袖:“不行,我已经决定了,徐瑜必须死!”
刘丰新闻言,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望着台上的林路,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便被他隐藏了起来。
太史令王洋抬起头来,满脸兴奋的望向林途,“陛下,你如此一意孤行,就不怕让文武百官寒心,在史书上留下千古污点?”
林途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淡淡的道:“是好是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一切都要留给后人来决定!”
“而且,史书的编纂,本就是朕的责任,不管是暴君还是昏君,王洋,你若是再敢在史册上乱写一句谎话,朕就灭你九族,让你王氏一脉世世代代为奴!”
“有种你尽管来。”
“这”陈小北神色一愣。
王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林途看也不看下方的大臣一眼,一拂衣袖:“退朝!”
林路拂袖而去,背影霸气十足。
民众认为他是个残暴的君主,喜欢滥杀无辜,所以,他决定将所有的恶人都做完。
什么叫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原来如此!
王洋目送林途离开,脸色涨的通红,身体不断颤抖,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他现在都恨不得像刘芝那样,在大庭广众之下破口大骂。
不过,他也不敢这么做。
虽然这是一种耻辱,但是,他的生命,他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
王洋气的浑身发冷。
刘丰新看着林途离开,缓缓的站了起来。
他背对着所有人,脸色无比的难看,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杀意。
“小子,你太过分了!”
“但是,你真的认为,你能够击败我吗?哼哼。做梦去吧!”
刘丰新一甩衣袖,转身就走:“走吧,我们走着瞧!”
“大离江山,也该换了!”
刘丰新一脸的郁闷,转身就走。
很快,林途的书桌上,就堆满了各州的奏章,无一例外,都是关于忧患的。
杨梓耘在御书房里,神色凝重。
“陛下,属下清点了一下,四十六个郡的财政都出现了问题,他们都在第一时间向临安城汇报。”
“另外,崇州的军士也在捣乱,说朝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他们发过钱了,而且他们的税收也出了问题。”
林途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折子,事实上,这份折子上所写的问题,远比杨梓耘所说的要糟糕得多。
“畜生!”
林途一巴掌拍在了桌上,一脸的郁闷:“这明显就是刘丰新搞的鬼,他这是在跟朕作对!”
“今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请了个假,休息了一下午,居然就有那么多州都来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这帮狗|娘|养的,全是刘丰新的人,连我这个皇上都不放在眼里,统统都得死!”
林途越说越是生气,最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杨梓耘和许勇苼等人看着这位皇帝陛下暴跳如雷的样子,心中也是一惊。
“陛下,自从刘丰新病退,户部就断了一大半,很多财政方面的开支,都不能用了。”
“而且,各地的税收和账目,也都出了问题,这样下去,恐怕会出大事!”
林途一脸的冷笑:“这老家伙,摆明了就是要用这件事来逼迫我,我却偏偏不给他这个机会!”
林途说着,目光落在了杨梓耘的身上。
“杨爱卿,我让你去崇州,暗中调查军粮被克扣、粮食短缺等问题,原本一切正常,现在却出了这样的事,肯定是有问题的!”
“刘丰新这是在玩火,你可别让我抓到他,否则,他必死无疑!”
杨梓耘神色一凛,连忙躬身道:“臣领旨!”
杨梓耘刚要离开,林途再次开口。
“慢着,我怕刘丰新会对你下手,特意让一支御林军在路上保护你,你带着朕的旨意,不会有什么障碍。”
“那就麻烦陛下了。”
等杨梓耘离开后,林途立刻派了几个人去处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首先要解决的就是数十个州郡的财政问题,这笔钱要花,要罚要罚,要不要这么做。
只要是有问题的,林途都不会允许和刘丰新为伍。
第一个被拉下来的,自然是刑部尚书。
邵家。
皇家侍卫一发现,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户部侍郎邵飞乡抓了起来。
“干嘛?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因为奋力的挣扎,堂堂户部侍郎邵飞乡,此时已经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头发乱糟糟的乱糟糟的,不停的咆哮着。
不过,御林军是林途下的命令,自然不会惧怕一个户部侍郎,看着他吵吵闹闹的样子,一拳打了过去。
顿时,这老家伙就老实了。
鲁晨亲领人马,对着整个邵府高声喝道:“邵飞乡之人造反,长期违抗皇上,克扣沧县十二府的粮饷和俸禄,今日,我奉皇上之命,将邵飞乡打入天牢,等待处置!”
一时间,整个邵府都乱成了一锅粥,不少人都在哭泣。
府邸外,无数围观的民众议论纷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户部尚书被押着离开。
这时,一位长相猥琐的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正好看到邵飞乡被抓走。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狡黠。
他大声叫道:“咦,这不是户部尚书么?为什么会被带走?为什么不解释?这也太霸道了吧?”
下一秒,就有人说了一句:“这是你的错?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听到?这个王八蛋,居然敢克扣十二处的财政和官员的俸禄,干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皇上不弄死他还能有谁?”
“哈哈,讲道理?陛下要杀谁,还用得着找借口吗?”
“你们掐着手指算一算,这一个月里,那个皇帝到底杀了多少人?”
“少废话,赶紧去东市看看,朝廷户部的官员,又被抄了十多个,哎呀,这是何等的惨烈,他们的家人都在大街上流浪!”
“啧啧,这位皇帝,还真是霸道啊。”
“嘘,小声点,你要不要自己的头?”
听到众人越说越起劲,猥琐男又是一脸狞笑,悄然从人群中退了出来。
完成了任务,就可以回家拿奖励了!
这一次的追捕,从户部的侍郎邵飞乡,一直到了深夜。
一时间,临安城内人心惶惶。
毕竟下一次被抄的对象,还真不好说,尤其是刘丰新这个权臣集团的人,这一天更是担惊受怕。
徐家人。
“父王,舅舅,这狗皇帝简直就是个疯子,一连抓了十多个朝臣,这可如何是好?”
“现在情况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掌控,万一那个狗皇帝真的失去了理智,不顾一切的想要对付我们……”
刘丰新早已褪去了那威风凛凛的官服,穿着一件富家子弟的华服,端坐在椅子上品茗,俨然一副寻常的富家公子模样。
“你还嫩着呢。”
刘丰新喝了一口茶,淡淡道:“你看临安城,到处都是怨声载道,那些大臣也是人心惶惶,再这么下去,那个狗屁皇帝的名声就臭了,别说百姓了,就是朝堂上的人也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