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殿堂之前。
如今也已被破坏的不成样子。
虚空殿堂的牌匾，也是半数被毁，剩下的半截摇摇欲坠。
地上四处可见道道白骨。
或许是时间太过久远，便是这些，都开始有消散的痕迹。
顾玄看了片刻后，便向殿堂深处走去。
破碎的建筑下，白骨不计其数。
而有一处，像是藏经阁的地方，也被破损的不成样子。
“倒是可惜了。”
顾玄轻道一声。
虚空殿堂作为开辟性的一方势力，对后世影响可谓极为深远。
当年虚空殿堂的阵法，更是号称巅峰之作。
并且，不单只有阵法，空间力量的掌握，也是其所擅长的。
只可惜，当初虚空殿堂消失的太突然，以至于很多东西都没有留下来。
后世曾称，若能找到虚空殿堂所在，就能得到其修行底蕴。
不过，现在看来，这样的说法，并不现实。
虚空殿堂的消失，显然并非主动。
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的力量将这样的一方势力毁成这个样子。
要知道，当年的虚空殿堂，可不只是东洲最顶尖。
那可是放眼四海，无人可攀的高度。
顾玄继续向前。
周围的白骨变少起来，受到的破坏也变轻起来。
复行数十步后，前方的一切都保留的很是完好。
虽没有了阵法的保护，不可避免的风华沧桑。
但依旧能从中感觉到这殿堂昔日的辉煌与不凡。
前方像是到了核心之地，道道大门紧闭，依稀可见复杂无比的布阵手段。
不过阵法已经失去作用，也起不到什么阻拦作用。
很快，顾玄来到一处密室中。
机缘线所指之处，正是眼前的地方。
尚有最后一道门，进入之前，顾玄意念探入，感应起来。
下一刻，他眉头便是一动。
在这密室中，除了一股强大且独特的力量外，竟还有一道细微的灵魂气息。
这实在有些出乎顾玄的意料。
一道灵魂，竟然能够存留这么久。
可见对方生前，应该是一位实力极强之人。
当下，顾玄推门而入。
密室不大，四周墙壁上尽刻有复杂阵法。
阵法中央，有一颗珠子，正散发着淡淡光芒。
有一道身影，盘坐在珠子之前，头发极长，如长裙的拖尾般披散在身后的地面上。
其双手伸出，压在珠子之上，宛若一尊雕塑。
机缘光芒所指，正是那颗珠子所在。
“前辈？”
顾玄轻唤一声，等着对方回应。
“啊”
良久，这才有声音缓缓响起。
一道微弱到几乎看不到的光芒缓缓浮现，极为模糊，已是无法看清其面容。
“后辈，你可是人族？”
声音微弱，传入顾玄耳中。
“的确是人族，请问前辈是？”
顾玄出声道。
光芒安静许久，如同在回想。
良久，方才说出一个名字。
“燕无道。”
顾玄心中微微一动。
来之前，他是多了解了一些虚空殿堂的。
燕无道，他记得，是当初虚空殿堂最出色的天骄。
据说其从踏上修行之路开始，就始终突飞猛进，实力以惊人的速度提升着。
一开始，同龄之中无人能与之相比。
后来更是到了与老一辈相比肩的程度。
而更为虚空殿堂所看重的，是其在阵法一道上的天赋。
在他实力尚低时，便能轻易凭借各种方法创造出许多阵法。
虚空殿堂有很多知名阵法，更是由其所创。
而在加入虚空殿堂后，他更展现出惊人的空间造诣。
据说其对空间力量的掌握，早已远超虚空殿堂的历位前人，到达了惊人的高度。
甚至当时虚空殿堂一系列高层都坚定的认为，燕无道会凭借着他在掌控空间方面的造诣，为世人开辟一个新的时代。
总之，这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他之所以知道这么多，是因为后世对此事极为重视。
因为在这样的说法之后，燕无道开辟新时代之前，虚空殿堂便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因此也在记载中留下了极重的一笔。
顾玄没想到，自己来到这里，竟然遇到了对方的灵魂。
“前辈，不知当年发生了何事？雷霄宗又为何突然消失？”
顾玄出声问道。
燕无道没有说话，却是向顾玄靠近来，停在眉心处。
顾玄放开心神，并未阻拦对方的动作。
有光芒进入顾玄眉心，于识海之中展开。
刷！
眼前光影流转，一瞬间，顾玄仿佛来到殿堂之外的高空。
上方天穹，横亘着一道可怕的裂痕，好似天穹被撕裂开。
裂痕四周，弥漫着惊人的黑气。
与先前地面上黑色痕迹给人的感觉一致。
在那裂痕之中，有道道形态诡异的生物爬出，向下方扑杀而去。
下方的虚空殿堂，为惊慌、尖叫、巨响所充斥。
这是一场无比可怕的激战。
场面之激烈，威势之可怕，远超之前见过的任何一次。
无数身影陨落其中，又重新爬起，变成敌人，发起可怕的攻击。
血腥、杀戮、绝望。
道道强者身影，以生命为代价出手，镇杀着上空落下的诡异生物。
直到上空裂痕消失，无数强者殒身，一切才彻底平息。
而死伤，却也同样触目惊心。
以虚空殿堂的规模，死伤之人，近乎十万之众。
“想不到虚空殿堂竟然是被外物所灭。”
顾玄心中微震，收回心神，问道：
“前辈，那些天上来的生物，是什么？”
“魔物。”燕无道回道：
“真正的魔物。”
“那它们是怎么来的？”顾玄追问道。
这些魔物的实力，对虚空殿堂而言，简直强大到过分。
双方的力量简直不成比例，否则也不会是如此惨重的结局。
燕无道的灵魂光芒微微闪烁，良久，他长叹一声：
“我是罪人，是我毁了虚空殿堂，若不是我，他们也不会出现在我们这里。”
顾玄心中暗生警惕，却听燕无道继续说道：
“当初的我，沉迷于空间一道，有一日，我心生所悟，找到了打破我称之为空间墙的办法。”
“这验证了我的猜测，借助空间的力量，我们可以通过另外一种手段接触到更遥远的人。”
“只是，没想到那面墙后面，却并不是人类。”
“而是一群自称为魔的生物。”
“他们命令我将裂痕继续扩大，我意识到不对，就要停手，但终究还是晚了。”
“之后的，你刚才都看到了。”
燕无道沉默许久。
“虚空殿堂对我无比重视，而我，却亲手毁了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