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学义最终还是没能称心如意地去被服厂。
原因很简单。
旅长不同意。
“你小子刚打了几天仗就开始飘了?啊?”
“老子告诉你,想去被服厂养老?没门儿!”
“你不是不想打仗吗?老子成全你!”
“从今天开始,你就专门给老子练兵!”
“就李家坡这一块,你先配合李云龙把周围给扫平了。什么时候打出红一团的效果来了,老子什么时候给你放假!”
旅长气势汹汹地留下了这么几句话就走了。
李云龙瞪大了牛眼睛,委屈兮兮地看了眼赵刚,又看了眼秦学义。
看其模样是想说点什么的。
但最终只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李也跟着走了。
赵刚顿时觉得自己这位老战友有些不地道。
敢情你们把任务布置完了,最后还得我来和稀泥呗?
行。
那就和吧。
“小秦啊。这个……好好干吧,我们都看着你呢,昂!”
赵刚胡乱说了几句,也离开了教导班的院子。
只给秦学义他们留下了一个看上去有些落寞的背影。
整个这件事吧,说它严重吧,又没那么严重。
说它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李云龙和赵刚两人又确实扛不住。
所以,这种表面看上去是将功赎罪的方式,便成了唯一的救赎之道。
而且提出这个方法的人还只能是旅长。
毕竟再往上,就要捅到师长、总部那儿去了。
要是从那个层面压下来的话,那就真地难做了。
“班长,咱们是不是给团里添了很大的麻烦?”
向来不管他人生死的李国安难得地说了一句有人情味的话。
“是啊,很大,天大。”
秦学义叹了口气:“好在团长和政委扛下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教导班顺利归建。
没有人提起他们开了半年小差的事。
三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秦学义他们已经从教导班升格成了教导大队。
营级编制。
从编制这个层面来讲的话,秦学义可以说是升职顶顶快的了。
一年时间不到,自己就从一个新兵蛋子升为营长了。
而他手下的原教导班成员,也分别成了各个科目的主要负责人。
如果是战斗连队的话,他们或许就是最能打的那一批营连长。
教导大队在这三个月里将新一团全团给轮番训了个遍。
而摸营打闷棍那一套,也被整整八个营的士兵给玩得无比熟练。
当战绩报上来的时候,秦学义都不禁有些咋舌。
要是照这个杀法,可能真地撑不到1945年,晋西北的小鬼子就要被他们全部给杀光了。
由于当初和旅长有约定,当老李把李家坡这一片全部扫平了,秦学义就要被调到旅部去。
所以李云龙和赵刚两人一合计,干脆就留下几个据点。
每当旅长派人来问的时候,他们就大张旗鼓地聚集八个营浩浩荡荡打据点。
装模做样地打一阵子之后,再佯装不敌撤退。
旅部通讯兵看得倒是十分真切。
他甚至觉得一线部队太艰苦了。
战士们在这寒冬腊月地,都只能穿着单衣、端着刺刀去攻打鬼子的坚固工事。
一次两次地都还好。
旅长最开始还能以训练不到家、磨合还不够为理由把自己说服。
但每次都这样,他就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所以他便和参谋长一起拿出了最新的敌我态势图。
一毛看都还好。
可仔细一看,再一琢磨。
嗬!
好家伙!
李云龙这狗日的,竟然以李家坡为中心,总部所在地为内圈,硬生生地把己方防区面积扩大了三倍啊!
亏得他想得出来。
竟然玩起了化整为零的一套!
这个地方放一个营,那个地方放两个连的。
但是就在李家坡东北处不到十里路的位置上,一个名为红乡据点的标志格外刺眼。
两人一合计,直接给上级拍了个电报,请求让师侦营对此抵近侦察。
这是为了避免自己这边都是老面孔,一进新一团的防区就被人认出来了。
然后再被李云龙那小子演自己一波。
师侦营刚得到命令时还愣了愣神。
自己侦察自己?
还能这么玩吗?
不过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于是接受了伪装接近命令的他们,一个个地携带着短枪刺刀,三三两两地就出发了。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
不到一个星期。
全营三百多人,全部被新一团给俘虏了。
理由是他们身手矫健、动作敏捷,特别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行事作风又这么鬼鬼祟祟的。
所以不是鬼子就是秃子的特务!
师侦营营长李何林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活脱脱就是农民同志的几个新一团士兵,只觉得欲哭无泪。
这特么是哪个缺德鬼训练出来的?
军民融合得这么好吗?
形象气质简直一样一样的!
李何林和他的战士一起被送到了位于李家坡的新一团团部。
老李十分热情地接待了他们。
“李营长,咱俩都姓李,所以有些话还是挑明了说好。”
“李团长有话直说无妨,咱师侦营的技不如人,自然没什么多话讲。”
“哈哈,好说。”
李云龙指着不远处的红乡据点:“这里面的小鬼子,实际上只有不到五十人了。一个月前,我就断了他们的运输线!他们现在成天都想着向我投降,可老子能答应吗?”
李何林想了想,然后认真地点了点头:“那当然是要答应的。”
“是啊,所以……什么?要答应?”
李云龙顿时气乐了:“张大喵,把这个姓李的特务,给老子拖下去,砍了!”
“是!”
张大喵憨笑着跑了过来,将不知所措的李何林给拖了下去。
砍是不可能砍的。
但是却要把他们给留下来。
不然他们一回去了,这里的事儿不就全曝光了嘛?
果不其然,师长和旅长久久得不到师侦营的消息,都有些慌了神。
他们只当是这里的敌情十分复杂。
于是两个上级同时叮嘱李云龙,尽全力找到师侦营,并将他们从危险中给营救出来。
消息不知怎么就传到了秦学义的耳朵里。
他看着正在被李国安亲自调教的“机动特务连”,浅笑着摇了摇头。
“下次可不允许再暴露身份了!哪怕是当着自己人面前也不行!”
又是三个月,新一团多了一个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