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苏轻弦不想生气了,他只想骂人,还想打人——除了打不过。
段晚宁看他气得发抖,忽然踩着木板凑上来,一把拉住苏轻弦的胳膊,带着他几个纵跃到了岸边。
“你放手!”苏轻弦一落地就甩开她,“你干嘛?”
段晚宁从怀里逃出火折子都给他:“我去找点干树枝什么的,生点火给你烤烤,你在这等我。”
苏轻弦捏着那个火折子愣住,看她果然就转身离开,忍不住叫了她一声。
“我和你一块吧。”
“不用。”段晚宁转身说着,又快步走回来,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脱掉递给他,“把湿衣服脱了换这个。”
望着她只着中衣的背影,手里的外衣还带着一丝温热,苏轻弦整个人僵住,她真的是个女孩子吗?
过了没一会段晚宁抱着一摞干树枝回来了,见苏轻弦还穿着湿衣服,便问他冷不冷。
苏轻弦木然摇头,见她把火堆点起来,又拿自己的衣裳挂在长树枝上,挑着放到两人中间。
“这样行吗?”
苏轻弦咬咬牙,终于背转过身把湿透了的衣服一件件脱掉,又拿起一根树枝挑着在火堆上烤。
隔着一件衣服,段晚宁看着火光下苏轻弦模糊的身影,靠着旁边的树干坐了下来。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时间都安静下来,空气里只有火堆噼噼啪啪地响,时不时鸣蝉几声,却也更显湖边寂静。
苏轻弦枕着胳膊半躺半靠地挨着身边的树干,翘起二郎腿,怡然自得地哼哼起来。
段晚宁听了一会,问他哼的什么曲。
他便说了个名字,段晚宁想了想问道:“你会唱戏吗?”
“不会。”苏轻弦道,“不过我倒挺喜欢听戏的。”
“是吗?”
“嗯。”苏轻弦望着天上的月亮,慢悠悠地说,“我家的戏班在上都挺出名的,他们能唱全本的太真传奇,京里能唱这个的可见不着。”
“我没听过,好听吗?”段晚宁问,“太真是谁?”
“太真就是杨玉环杨贵妃,她的道号就是太真。”苏轻弦道,“这戏就是讲她的故事。”
段晚宁问:“她的故事是什么?”
苏轻弦动了动脖子:“你知道长恨歌吗?就是按那个编的戏。”
段晚宁表示不知道,苏轻弦便又给她耐心地解释了一遍杨玉环的事迹,还有《长恨歌》的来历。
“照你说的,叛军作乱为什么要一个妃子去送死呢?”段晚宁不解道,“难道她暗中勾结叛军吗?”
“当然不是。”苏轻弦笑笑,“应该是当时的将领认为皇帝宠信杨玉环才重用了她哥哥,最后导致朝廷腐败,给了叛军可乘之机吧。”
段晚宁听了没说话,过了一会才说:“那个皇帝后来怎样了?”
“玄宗嘛,贵妃死后被护卫着逃去了成都,再后来朝廷平乱,他儿子称帝,尊他为太上皇。”
“晚景凄凉。”段晚宁点点头,“自作自受。”
苏轻弦眨眨眼,忽然觉得段晚宁实在是很聪明的一个人,她其实并不清楚这段历史,仅凭自己简单几句话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实在是比常人高明出许多倍了。
“权力斗争历来都是如此,所谓天家无父子。”苏轻弦道,“那个宝座其实并非那么舒服。”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这一回段晚宁没有再言语,两人俱都沉默下来。又过了一阵,苏轻弦摸摸衣服,见干的差不多了,便起身一件件穿好。
段晚宁见了也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衣襟道:“所幸如今是夏天,纵有些潮也不碍的。”
苏轻弦系好衣带,说了句:“多谢。”
段晚宁“嗯”了一声,转身把自己的外衣拿下来披在肩上。
“青云十三式,以后不要用了。”她说完便抬头望着苏轻弦,“那是春意楼的功法。”
苏轻弦不想再跟她吵,强迫自己静下心来提问题:“我就不问你怎么能证明我家的功法都是你家的,我只问一个问题,凭什么?”
段晚宁道:“凭你打不过我。”
“我那是不想伤你!”
“这就是你最后一招没尽全力的原因?
苏轻弦哑了火,怔愣地看着她不知该怎么回答,直接应了那气势上分明就矮了一截,要说不是那岂不是证明了自己就是不如她?
谁知段晚宁却道:“幸而你未尽全力,否则现在我该给你收尸了。”
这话就真的过分了,苏轻弦一个王府二少爷,哪里受过这样的气,当即大喊着不服再打过。
不过段晚宁习惯了他动不动就跳脚的脾气,淡定地抬手虚按,示意他稍安勿躁。
没等苏轻弦明白她什么意思,段晚宁从地上踢起一根树枝,拿在手里权当长剑,脚下踏步飞快地舞了一招。
正是青云十三式的第一式,乱云飞渡。
和苏轻弦使得大体相同却又有些出入,他疑惑地看着她:“你这是?”
段晚宁把树枝一丢,拍拍手道:“乱云飞渡是青云十三式的起首一式,剑锋到处不能虚晃,不能犹豫,需得从容不迫方得其真意。你学的剑法,只得了一个乱字,而未得其精髓。”
“你指的精髓是什么?”苏轻弦回忆着她的招式比划了一下,“乱云飞渡不就是乱中取胜。”
“乱中取胜是你祖父教你的吧?”段晚宁道,“苏家人只得了剑谱未得心法,所以一直以来有此误会也是难怪。”她站到苏轻弦前面,背对着他又演示了一遍,道,“乱中取静才是这一招的真谛。”
“乱中取静?”苏轻弦这一回学得和她一样了,自己又试着练了一下,果然和从前大不相同,若是对敌之时,威力必定大增。
他垂下手不由得开始思索,段晚宁和自己用的青云十三式相差很少,若非她亲自解释,几乎很难分辨。那么自己一直以来引以为傲的家传功法,竟然是偷了人家的吗?尴尬的是,还没有偷全。
段晚宁见他低头不语,便也没打扰他,自顾自地刨了些土将火堆熄了。虽然夜晚凉爽,但夏天总烤着火也不是个事。
苏轻弦沉吟良久,缓缓来到她身边,拿起一根树枝帮着埋那火堆里残余的火星。
段晚宁偏头看他:“青云十三式的每一式都有心法,你应该不知道吧。”
苏轻弦默了默,终于鼓起勇气似的抬起头,认真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春意楼和苏家?”
段晚宁却别开目光,起身道:“你做了龙影的影主却不知这些往事,你觉得原因是什么?”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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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3 章 第 9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