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饭吃下来,段晚宁没吃几口,苏轻弦更是没动筷子,一桌子的菜几乎都是阮怡和小戳吃的。
段晚宁起身道:“我吃好了,现在要回家。”
苏轻弦挑了挑眉,也跟着站起来:“好,走就走。”
段晚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嘲讽道:“不容易啊。”
苏轻弦眼睛眯了眯:“此话怎讲?”
俩人出了雅间,段晚宁淡声道:“难为你了,这餐饭吃得都噎住了吧。”
苏轻弦深吸一口气:“你瞧见我吃了?”
段晚宁轻笑一声:“食不下咽还能鼓着劲,跟是不容易。”
苏轻弦咬牙道:“你有一句话不气我,是不是浑身难受?”
“过奖了。”段晚宁仰着头往楼梯走,“你还没重要到那个程度。”
苏轻弦眼角抽抽,“啪”地一下合上折扇,快走两步拦在她跟前:“那咱们把话说清楚。”
段晚宁掀了掀眼皮,漫不经心地道:“真是啰嗦。”
苏轻弦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段晚宁瞥了他一眼,侧身绕过他:“我说你罗里吧嗦,不像个男人。”
这就有点,那个了……
阮怡和小戳都瞪大了眼睛,对视一眼,分别冲向自己的主子。
“二爷你冷静!”
“小姐慎言!”
段晚宁莫名其妙地看着阮怡:“你怎么满头的汗,吃多了吗?”
苏轻弦则把小戳撇开,怒道:“你再说一次?”
段晚宁侧转身,毫不示弱地回瞪:“罗里吧嗦,不像……”
“小姐!”阮怡一把捂住段晚宁的嘴,“你冷静啊!慎言慎言!”
段晚宁拉开她的手,盯着苏轻弦道:“轻弦要听,我自然要说给他听了。”
苏轻弦冷笑道:“安宁觉得我要怎样才像个男人呢?”
段晚宁下巴一指:“花月楼,西市这条街,说话算话方才是大丈夫所为。”
苏轻弦哼道:“我看不如把上都都给你,大渊朝的天下你要不要?”
段晚宁忽然笑了一下:“我是要的起,可这天下怕是远轮不到你做主。”
“你!”
苏轻弦真是气得要死要活,长这么大谁不是对他恭敬礼让三分,便是江湖上也没人敢轻易挑衅他。
怎么就这几天的功夫,欺负他的姑娘仿佛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好像一个两个都怕气不死他。
可他怎么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呢?
苏轻弦正没奈何,就见楼梯对面的一个雅间门开了,蒋兰心率先出门,见了他们先是惊讶,随即笑着跑过来打招呼:“苏二哥,安宁,你们怎么在这啊!”
苏轻弦和段晚宁都是一愣,俩人情绪还没来得及收好,便赶忙和蒋兰心见礼。
蒋兰心又问她们来这里作什么,段晚宁看了苏轻弦一眼,道:“我来这找个人,和苏二公子正好遇上。”
蒋兰心笑着点头:“早知道你们也要来,我们约了一起吃饭多好。”
苏轻弦轻哼一声,扭了头没说话。
蒋兰心莫名道:“苏二哥你摆个臭脸干什么,谁惹你了吗?”
苏轻弦瞪了她一眼,道:“人人都敢惹我,怎么,你也想试试?”
“呦,午后偷闲,是谁这么大的火气?”
一把醇厚的声音自三楼传来,几人抬头,却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正含笑往下看。
苏轻弦哼笑一声:“太子殿下好雅兴,倒也当得午后偷闲四个字。”
此时汪爱莲也出了雅间,和她一起的竟然还有一个段晚宁没见过的小姐,她俩身后跟着许安然和许安平。
这下可好,都碰上了。
段晚宁看了眼苏轻弦,警告他别乱说话。
苏轻弦则用瞪眼回敬,你自己圆谎!
太子苏允璋是天凤帝与皇后的嫡子,当年帝后感情甚笃,皇后却在生产时难产去世,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天凤帝悲痛难忍,当场便下诏立了太子。这些年,都着力培养,不曾有过半分松懈。
只不过这位太子怎么说呢,风度翩翩,文采风流的确是一位出类拔萃的贵公子,但是他有个最大的毛病,就是忒地好色,见了美貌女子就挪不动脚步。而好色之人多半心术不正,所以之人做起太子也就并不那么尽如人意了。
此时二层楼梯口附近众人相见,许安然见了段晚宁和苏轻弦一起,心里早就不忿,直接便道:“怪不得四妹妹不和我们一起回家,原来早有打算啊。”
段晚宁看着她身后的蕊儿道:“早上蕊儿说两位姐姐下了学约了安平侯府的陈小姐一起去东市,怎么是我不和你们回家?你们又怎么来了西市?”
许安然一噎,厉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回家,要跑来这里和人私会?”
段晚宁道:“我和苏二公子是在这里遇到的。”
苏轻弦摇了摇扇子:“正是,我们没有一起来西市,也没有一起吃午饭,更没有一起吃午饭的时候差点打起来。只是,偶然遇到。”
段晚宁诡异地看了他一眼,转头对蒋兰心道:“心姐姐,你们要走了吗?”
蒋兰心点头,解释道:“是啊,我和爱莲听说这里新出了一道越州烧鹅,就约着过来尝尝。刚巧遇到了青莲和你家两个姐姐,就拼了一个雅间吃饭。”
段晚宁看向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姐,果然人如其名,长得清秀淡雅,气质如莲。
汪爱莲亲热地挽起陈青莲的胳膊,笑着给段晚宁介绍:“青莲是安平侯府的嫡小姐,和我名字一样都有一个莲字呢。”
“是啊是啊,人家是青莲,你是爱莲嘛。”蒋兰心笑着取笑她,“都知道你爱人家了。”
汪爱莲撇撇嘴,和陈青莲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苏允璋此时已经下了楼,他一出现,众人便都敛了神色,齐齐行礼。
苏允璋手一抬:“免了,都在外面没那么多礼数,孤也是微服出来的,不搞那么大动静。”
众人这才各自站好,既有身份最贵重的人在,那便还是等他言语最为稳妥。
今日这些人里,苏允璋没见过的只有段晚宁一个,他目光滑到段晚宁身上时,不由被震了一下,瞳孔猛地一缩,这等美貌在上都城里自己竟然不曾见过!
苏轻弦知道他几分斤两,见他盯着段晚宁时又露出那等贪婪的神色,心里便膈应起来,打起笑脸上前,借说话挡住了他的视线。
“太子殿下今天是一个人来的?好雅兴啊。”
苏允璋视线被阻,眼中不悦一闪而逝,扬起笑脸对上苏轻弦:“孤哪里如你这般有艳福。”
苏轻弦耸耸肩:“臣弟和几位小姐们都是偶然遇到,殿下可别误会了,小姐们的闺誉要紧。”
苏允璋哈哈大笑,偏头去找段晚宁:“和你一处那位小姐,是哪一家的?”
苏轻弦脸色沉了沉,还没说话,就听许安然上前屈膝道:“回殿下的话,这是我四妹妹,因是外室所出,一直养在杭州,前几日才被接回来的。”
许安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许安宁的姨娘明明是二房正经的姨娘,怎么又成了外室养的?只是她一向不愿惹事,更不愿在这种事上让许安然觉得自己违拗了她,便也只是低头不语,
苏允璋哪里听进去了许安然说了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搭腔,然后自己便有说话的机会了。
“原来是许家四姑娘,在下苏允璋,这厢有礼了。未请教四姑娘芳名?”
段晚宁屈膝行礼:“安宁见过太子殿下。”
“安宁?”苏允璋含笑问,“安宁一直在杭州吗?烟雨江南,果然人杰地灵。”
段晚宁道:“姨娘生下我之后在我三岁时意外去世,这些年多亏家中五叔照拂,安宁得以衣食无忧地长大,只是杭州僻远粗陋,不如上都城中姐姐们读书识礼,见多识广。”
这话不动声色地驳斥了许安然的话,也委婉道出其中曲折,众人心里都有了些衡量。
许安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却也说不出反驳的话。
只有苏轻弦微微颔首,他想的是,杭州那种地方果然比不得上都,女孩子都没有教养!
不得不说,如果他想的这个被段晚宁知道的话,他绝对好过不了。当然,就仅凭他今日的一番表现,段晚宁就已经决定了晚上绝对叫他好过不了。
倒不需要想歪,段晚宁只是想打他一顿。
但是谁说段晚宁不知道他想的什么呢?只看苏轻弦那一脸深以为然的表情,段晚宁就忍不住暗暗攥拳,真想敲打敲打那张自以为是的俊脸。
说到做到,入夜之后,段晚宁换了一身夜行衣,戴上面具便去了盛烈郡王府。
苏轻弦的院子很安静,月色如水,中庭亦如积水空明,树影摇曳,仿佛水藻交错。
房间里一灯如豆,光影昏暗,而主人却在外面。
廊下苏轻弦穿着一身白色轻纱长衫,未系腰带,乌黑的长发披散下来,赤足盘膝坐在飞来椅上,正细细地摆弄一把长弓。
段晚宁伏在厢房的房顶上,静静地看着他,心里忽然就升起了一股宁和平静,不想去打扰他,反而只想这么远远地欣赏他。
然而也只是这么一瞬间的闪念,因为不等她做什么,苏轻弦已经抬起头朝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段晚宁纵身跃下,稳稳地落在院子里,负手而立。
苏轻弦在飞来椅上转过身来,见了她便咧开嘴笑,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
他语气惊喜又欢愉,目光热烈地看着段晚宁,道:“是你,你来找我吗?”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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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第 3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