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心里感激涕零,多好的人啊,都身居高位了,还这么谦逊,难怪人家能有这么高的成就呢。
自我感动了一会儿,王公公继续掏出圣旨,念道:“幽河州同知冯启、通判葛回…”
州衙一众官员全都往前一步,接受封赏。
不知道为何,他们的官职品级都没动,可每个人都授封了勋号。
所谓勋号,就是授给有功官员的一种荣誉称号,没有实职,不过却享受同等待遇。
各房主官是正八品官,则封为正六品朝议郎,葛回为从六品,封为从五品协正庶尹,冯启为正六品,封为正五品修正庶尹。
凭心而论,这封赏和功劳比起来,未免太苛刻了,就连陈知山都觉得有问题。
可是转头一看,却发现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激动的表情,全然没觉得自己的封赏太轻。
好吧,不是很懂这些人的思维。
正主都不介意,陈知山没必要自作多情。
他又哪里明白,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开了挂,寻常人或许一辈子都无法再往前一步,而他们来幽河州短短两年,官职就如坐火箭一般连升几级。
勋号没有实权,但品级是实打实的,要是下次再立功,就能够越级升官,获得相应的实权官位。
幽河州上上下下,都得到了封赏,除了官位外,还有十万两白银,以及各种奇珍异宝。
王公公宣读完圣旨后,就提出告辞,他要赶紧回去汇报情况,然后让礼部的人准备婚礼相关事宜。
陈知山也没挽留,因为他就快忍不住了。
“王公公,慢走啊!”
等一行人远去后,陈知山才一改之前的镇定自若,开心地原地蹦哒了两下。
“传令下去,把本官要迎娶公主的消息通知整个幽河州,大家共庆之!”
冯启几人相视一笑,这才是年轻人该有的样子嘛。
…
“嘿,听说了吗,咱们陈大人娶了公主殿下呢!”
“啥?公主殿下,我的天,陈大人这是要飞黄腾达了!”
“咱们陈大人就算没有公主,不照样前途显赫,他能娶公主,那是自己努力得来的!”
不少百姓都知晓了陈知山封为国公和迎娶公主的事。
但是百姓对国公的定位很模糊,只知道这是个大官,所以也没多惊讶。
而公主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遥远了,就如天上的仙女一般。
现在公主嫁给陈知山,那不就相当于仙女下凡吗?
回到陈府后,陈知山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管家华安最为激动,他虽然早就知道陈知山迎娶公主的事,可当这一刻真正来临时,他还是止不住的留下了热泪。
“呜呜,太老爷,太老夫人,你们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老爷他已经成家立业,还是娶了公主…”
华安跪在地上,向着西方认真磕了三个响头。
陈知山抿了抿嘴,他那便宜爹娘不知死了多少年,所以没多少关于他们的记忆。
倒是华安,从小陪着他,这才是真正的亲人。
“差不多了,赶紧让下人把府上拾掇一下,皇上赏了十万两银子,有钱,随便嚯嚯!”
陈知山将他扶起来,财大气粗道。
“好,老奴马上就去。”
华安抹了把眼泪,满心欢喜地去指挥下人做事。
整个陈府都为之沸腾,迎娶公主,获封国公,这两件事撞在一起,简直是喜上加喜!
下人们欢欣鼓舞,纷纷去准备东西,将陈府重新翻新一遍。
“老爷,外面有几个人找你。”
陈知山还沉浸在升官和赐婚的喜悦中,婢女又走到他面前说道。
“嗯?这次又是谁?”
陈知山疑惑地点点头,就起身出去陈府。
门口,站着六个人,有两个人站在前面,剩下四个则是像下人一样站在他们身后。
这两人其中一个穿着绿色儒衫,留着两撇胡子,年纪约莫四十岁出头,旁边一个是位年轻人,二十岁出头,锦衣华服,头微微上扬,带着些趾高气昂。
“请问你们是?”陈知山问道。
那绿色儒衫的中年人微微笑道:“贤侄,多年未见,你还好吗?”
陈知山皱眉,“什么多年未见,什么意思?”
莫名其妙有人上门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而且话中还明显有占便宜的嫌疑,得亏现在陈知山心情不错,否则这人已经被打到连他爹娘都认不出了。
那中年人道:“贤侄,我是你大伯啊,你爹的大哥。”
“大…大伯?”
陈知山看着这中年人,尘封已久的记忆猛地被打开。
实际上,陈知山并非穷酸出身,因为这年头穷人是没资格接受教育的。
他所在的陈家,位于山南府阆州,在当地属于十分有威望的大族。
陈家祖先为陈省华,他的名气算一般,可他有三个争气的儿子,这三个儿子全都高中状元,留下了“一门三状元”的佳话。
严格来说,应该是两位状元和一位进士,在上千年科举史上,嫡亲三兄弟能够获此殊荣的,仅此一例。
陈氏三兄弟按照长幼分别是陈尧叟、陈尧佐、陈尧咨。
除陈尧佐以外,其余二人都是状元,而且三人在官场上也有不小的作为,陈家声望可谓到达了鼎盛。
可惜的话,从陈氏三兄弟之后,阆州陈氏就一直走下坡路,直到如今,只有几支旁系的人当个微末小官,而嫡系一脉,大多都是以文为主。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凭借着数百年的累积,陈家依旧是豪族。
如今陈家嫡系有四支,陈知山的便宜老爹陈宏文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是最小的一个。
还有两个离开了陈家,到别处去发展,所以陈家的话事人就是陈宏言,也是他名义上的大伯。
然而和电视剧狗血剧情一样,陈宏言和陈宏文并不对付,陈宏言掌管陈家后,就将陈宏文赶出了陈家。
那一年,陈知山十岁。
所以陈知山对陈宏言的记忆并不深刻,要不是他主动提起来的话,他都不记得有这号人物。
想到自己都被赶出来了,他心情更是一落千丈,他奶奶的,晦气!
“本官记得,陈家都将我赶出来了,你找上门来又是为何?”陈知山瓮声瓮气的说道。
陈宏言干笑道:“贤侄,都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又岂是说断就断的?”
“哦?”
陈知山似笑非笑道:“打断骨头确实会连着筋,不过砍断就不一样了,干脆又利索,老死不相往来,谁也不烦谁不是更好吗?”
“呵呵。”陈宏言听到他带刺的语气,还是陪着笑道:“贤侄啊,是这样的,你都十几年没回过陈家了,要不要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