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当众扇一巴掌这种事,在季无常的人生中绝对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从小便因为家庭原因高高在上,生活中从未受过什么委屈不说,想要的东西更是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跟眼前的这群臭肌霸商人不一样,他就很少用钱来买东西!
想要别墅、想要女人,他只要勾勾手,甚至有时候连手都不用勾就有想要巴结他的人自己把他想要东西送上门!
这份特权所带来的感觉,早就融入了他的血液里!
而现在,眼前这波人,不光想要搞他,甚至还想要和他所处的阶层平起平坐!
听听,什么叫想要话语权?
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高坐云端的他们让位置?把他们原有的蛋糕分一份出去?
可,那他们还有什么独一无二性?还有什么高高在上的特权?
特权分出去,让另一个阶层的也拥有后,那还叫特权?
面对眼前这波想要将他从里到外都踩到地下的人,季无常要是还能忍得住,那他也就不是季家大少了!
“你们痴心妄想!”
“一群狗一样的东西,还妄想和我们平起平坐?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
“没有我们,你们能在这片大地上自由经商?”
“吃了我们给你们创造的福利,现在还不满足,还要妄图跟我们平起平坐?”
“我看你们是统统不想活了!”
季无常面目扭曲,宛若择人而噬的野兽!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意,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些人,统统该死!
只可惜,他面对的是李妖妖。
连白氏一族他们阎王殿都说灭就灭了,她会害怕季无常的这种小儿科的死亡威胁?
完全不存在的!
只见,李妖妖轻蔑的冷哼一声。
“季先生,你这侄子似乎脑子不是很好啊。”
季无常闻言,正想再喷回去,结果却被突然站起身来的季师一巴掌呼在脸上。
“二叔?”季无常讶异的看着季师。
“给我闭上你的嘴,还嫌不够丢人吗!”
季师满怀愤怒的低吼着。
他是真不清楚,季家这么优秀的基因,怎么到季无常身上就这么拉了?
什么脑子才能在这种情况下说出“你们都是靠我们提供的环境才得以成长至今”的这种话?
在他们季家这样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人,但凡有点脑子的就都知道。
与其说是商人靠着他们这类人提供了环境,不如说是他们低了头。
顶不住人的欲望,顶不住人的私心,在某一时刻,大家心照不宣,将原来痛打的对象重新粉墨包装。
从一开始的人文,走向了满嘴的金钱味。
有些头,是开不得的。
一旦开了,就没有回头路可言。
等季师他们这类人意识到,事情好像已经陷入了他们都无法控制的地步时,他们也就从善如流了。
那能怎么办嘛?人心就是这样,吃进去的东西,哪有吐出来的道理?
真要强硬的说再齐心协力,保不齐又是一场战斗!
再说,从善如流不好吗?
权贵也是要钱的,权贵也是要享受生活的。
只要手里权力不减,那环境再怎么变化,对他们影响都不大。
只要粉饰得够,只要嘴巴够硬,坚持说自己屁股没歪,那就能继续维持权威!
嘴巴上不说输,实际上大家心里都默认了,他们其实也是商人。
不过,他们是将手里的权力当成了商品。
季师觉得,季无常就算再怎么不学无术,也不该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然而现在,他只觉得季无常白瞎了他们季家提供的这么好的环境,这么好的基因!
季无常敢对着李妖妖等人发狂,但可不敢对着季师发癫。
季师这一把掌,让现场重归平静。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角,从容坐下。
“李小姐很坦诚,没跟我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大道理。”
“以李小姐所思之深刻,我想李小姐应该能明白,你所提的那个要求对于我们而言意味着什么。”
“换一个要求吧,哪怕是想将天海当成你们的自留地,都比你刚才提的那个要靠谱得多。”
不是季师想要讨价还价,实在是他给不起。
那是一堆人的利益,他说了也不算。
而对于季师讨价还价的行为,尽在李妖妖的预料之中。
“既然如此,那我想我们没必要谈下去了。”
“季先生,你应该懂得棋子和棋手的区别。”
“难得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给我们跳出棋盘的机会,以生意人的角度来看,错过这个机会,是罪大恶极的。”
李妖妖深知作为此事的领头人,她的态度决定了众人的态度。
她若在口风上有松动,那其他人肯定也无法坚持态度。
所以,她很干脆的就拒绝了季师的提议。
“李小姐,不是我危言耸听,我这侄子虽然说的话有些不过脑子,但并非所有话都是错的。”
“你们执意如此,那便是与我们为敌。”
“说句不好听的,你们终究是民,确定要跟我们死磕到底?”
“你们,承受得起这个代价?”
说着,他环视了一圈。
试图用威吓来动摇一些人。
“没用的,季先生,我说了,你们的权力来自普罗大众。”
“我们这次要的,也正是对普罗大众的部分话语权。”
“若真要战,你们只会越战越弱。”
“而我们,会以你们的黑料来营造一个不屈反抗的英雄形象。”
“你们的黑料越多,我们的形象就会越丰满。”
“回去吧,好好跟你们自己人商量一下,是交手后见真章,还是识相跟我们妥协。”
李妖妖轻描淡写的说着。
根本没把季师对众人的威吓当做一回事。
人的恐惧源于未知,在李妖妖将季师等人的权力构成掰开了揉碎了说明白后,仅凭口头上的威胁,就想震慑众人,那无疑是做梦!
季师面色阴沉,站起了身。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李妖妖。
“希望之后李小姐还能跟现在一样恬静自然。”
说罢,他便转身,满心怒气的带着季无常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