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高杰很想直接晕过去。
哪怕是装晕也行啊。
可是,张道年扎在他身上的银针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像刚才那样装病。
从被拘留所带回来的时候,尤高杰就很清楚他的处境,尤其是来到银行之后,程经理更是出言威胁。
这个锅,只能由他来背。
可他也不傻,一个亿的资金,虽然还不至于让他吃花生米,但关上几年甚至十几年是很轻松的事情。
而且,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被抓的准备。
精神病。
这是一个唯一能够让他洗脱或者说减轻罪行的办法,或许也就是判上几年,出来之后,或许还能靠着自己藏起来的几百万过逍遥日子。
可哪想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要给他治病啊。
尤高杰想着治就治吧,反正老子是装病,连病都没有,你能治才怪。
谁知道对方压根儿就不是给他治病,而是借机收拾他。
这是严刑逼供啊!
尤高杰很想大声喊出来。
可他终究没有喊出来。
这里可是银行,不是警察局。
而且,这些人明显就是一伙的,恐怕就算是喊破嗓子也没有毛用,反而还会更加遭罪。
与其那样,还不如直接先承认,等到回去之后,正式审问的时候再把他的精神病证据拿出来翻供。
不过,原以为已经蒙混过关的程经理却是吓了一跳,惊恐的喊道:
“尤高杰,你不要血口喷人!”
“经侦同志,我,不是我干的啊。”
“对了,尤高杰肯定是忍不住这,这位医生的针灸,所以才胡言乱语的。”
“这,好像不符合你们的审案程序啊,这,这是严刑逼供啊!”
两个经侦同志也是一脸懵逼,按理说,这好像还真有点违反审问程序。
不过现在他们有点儿骑虎难下,一边是办案流程,一边是他们惹不起,连罗京都要好好伺候的人。
这是审呢,还是不审呢?
“程经理,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待着,尤高杰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们自然会核实清楚。”
“张医生,麻烦你等一下。”
一个经侦干警咬了咬牙,豁出去了,现在只不过是现场审问,本来就做不得数。
而且,张道年本就是以救命为前提用的医疗手段,回去写报告的时候也能解释清楚。
当务之急,还是先把钱找回来。
把人带回去之后,有的是手段让尤高杰这三人吐真话。
“哦,那好吧,不过你得快一点,这针一旦下了,不能停太久时间,要不然不仅治不好他的神经坏死,反而还会诱发其他神经的坏死。你看,他现在痛苦的样子,其实就是银针在激活神经末梢,时间一长得不到缓解,就会出问题。”张道年停下来解释说道。
“你TM的就不能先把针拔掉啊!啊!痛死我啦!救命!救命!”
听到张道年的话,尤高杰想死的心都有了。
张道年摇摇头,说道,“这不行啊,九死一生针,就必须经过九死才能一生,现在拔针,除非你真的想截肢。”
“我——”尤高杰惊恐的瞪大双眼,很想破口大骂,可他不敢骂,万一要是张道年再使坏,真把他腿没了,还不得哭死啊。
尤高杰吓得赶紧求饶,“我求求你了,别玩儿我了行不行,我没病,我没有精神病,我的精神病证书是托人在九眼桥办的。”
“对了,钱,钱,那个钱已经被我拿去投资了,一个月,一个月就连本带利回来了,你们现在问我要,我也没啊,真没有啊。”
“快,快放了我吧,我不想截肢!”
“警察叔叔,你们赶紧把我带走吧,把我关起来,判无期我都认!”
“还有,这个事情都是程经理安排我做的,还有胡雪琴也是帮手,她和程经理有一腿,两人在办公室都干过......”
中年妇女胡雪琴一听,顿时炸了,“尤高杰,你TM的要不要脸!还要不要命了!就你这怂样,上次还想睡老娘,老娘脱光了躺着你都不干上,怂货!”
“谁TM想上你啊,明明是你勾引老子好吧!”尤高杰似乎忘了身上的痛,和胡雪琴对骂。
“对了,警察叔叔,我还要举报,就是这个胡雪琴,她骗我说请我吃饭喝酒,喝醉之后还把我强行带到宾馆,说是我不去的话,就让银行开除我。”
“我被迫无奈,和她去宾馆之后,谁知道她一进门就脱光了衣服,然后他表弟,就是那个警察吴天就来宾馆,说我强上她,要把我抓起来。”
“后来,他们就用这个威胁我,让我帮他们在银行系统里黑钱,主要就是挪走一些常年没有资金流动的账号,还有一些坏账死账,大多都是农村户口的存款。”
“警察叔叔,都是他们逼我这么做的!”
反正都是胡说八道,尤高杰如同竹筒倒豆子一样将所有事儿全都抖了出来。
只不过,大家都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复杂的曲折,而且,信息量好像还有点儿大。
“两位,你们还问吗?我准备施第二针了。”张道年摇摇头,闹了半天,看似都是重要消息,可是他的钱还没有着落。
这钱,可是用命换来的,甚至还差点儿让女儿丢命。
“别,别啊,我真的是装病啊,我真没病,真没病,求求你,放了我吧。”尤高杰看着张道年高举的银针,吓得浑身都不痛了。
“那一个亿,究竟放到什么地方去了,既然是投资,投资的是哪一家公司?”经侦干警问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对方就给了我一个银行账户,让我把钱打过去,等我再去查核账户的时候,那个账户已经不存在了。”尤高杰说道。
“那个银行账户呢?”经侦皱眉问道,银行账户被注销,这需要一定的权限在数据库里才能查询,但也需要账户。
“没了,那条短信只存在了三十分钟,短信就自动删除了。”
经侦干警赶紧将尤高杰的手机,电脑等各种通讯工具都进行了查验,结果都没有找到相关的信息。
“既然问完了,那我就开始第二针了。”张道年冷笑,“不过,作为局外人,我说一句啊,这么多钱,要是我,我肯定不会把钱转进一个陌生的账户,还是不认识的人控制的账户。”
说着,张道年捏着银针,准备下针。
“等等,别啊,求求你了,我真不认识啊,程经理,程经理肯定认识,是他让我按照短信提示做的,你用这个针扎他,他肯定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