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去个毛。
张道年黑着脸吐槽，让小雨点把她的小本本收起来，再一次开口拒绝马如龙。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真没空参加什么义诊，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和女儿要休息了。”
“唉唉唉，别急啊，张神医，我是真心邀请你参加我们的义诊，你想想啊，华夏每年新增几万白血病患者，而且有一万多是儿童，你想想，那些可怜的孩子，本该像你女儿这样快乐无忧的生活，可他们却时刻都饱受着病魔的折磨。”
“我知道张神医对白血病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治疗方法，如果他们能够得到你的治疗，我想，这会是全天下白血病患者的福音。”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马如龙抬头，眼神扫视着四周的乘客。
这种时候，博取同情，将吃瓜群众拉进自己阵营，无疑是马如龙的最佳选择。
效果自然也如同马如龙预想那样，一群乘客先是觉得那些生病的孩子可怜，再是觉得张道年似乎不近人情，纷纷出言议论。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都说当医生的是白衣天使，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以前有个同事家的小孩儿就是白血病，不到半年，我那个同事就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给孩子治病，最后病没治好，孩子没了，媳妇跑了，人也疯了。”
“对对对，治病救人本来就是医生的天职，义诊虽然没钱，但这是积阴德的事情。”
“要我说啊，虽然是义诊，好歹也给点出场费，人家医生也要吃饭养家的。”
“......”
“这位大哥建议很对，这样，我回头和集团申请，看能不能申请几万块出场费。”
马如龙计谋得逞，偷偷一笑，出言附和。
张道年扭头看向马如龙，对这个笑里藏刀的笑面虎越来越不喜欢。
“是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老美尼古拉集团是专门研发白血病药物的公司吧。”
张道年虽然不了解市面上的医药公司，但很不巧的，庄彤彤之前就一直服用的是尼古拉集团的医药，庄永修还曾说过，尼古拉集团的药物是世界上最好的一类药物。
虽然是中医，但张道年在给庄彤彤治病和开药的时候，是需要深入了解以前服用过什么样的药物，有什么效果和副作用。
而且，这种药还比较贵，不是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进口药物。
张道年也就对尼古拉这家医药公司有些印象。
说到自己效力的公司，马如龙立刻提神，拍着胸口道，“那是自然，我们公司专业从事白血病药物研发超百年，有着庞大的研发团队，目前针对白血病，我敢说尼古拉的药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张道年笑了笑，说道，“是吗，听说尼古拉的药物可不便宜，一般人用不起的。”
马如龙警惕的看了一眼张道年，没明白张道年到底想说什么，但四周的吃瓜群众已经开始议论起来了，尤其是之前说他同事倾家荡产的那位，更是大发感慨，当初就是因为服用尼古拉的药物，举债不少，最后直接把人逼疯了。
马如龙略显尴尬，解释说道，“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大家要知道，研发一款药物，需要动用庞大的资源，有时候没有几百亿美钞是研发不出来的。”
“而且，相比成本，我们的药已经很便宜了，据我所知，到目前为止，研发成本都还没有收回来。”
“那不知道你们的药卖多少钱呢？”张道年问道。
马如龙本不想说，可眼看着四周虎视眈眈的吃瓜群众，马如龙干咽了一口口水，解释起来。
“是这样的，我们的药物主要是按照疗程来的，一般一个疗程大概是五十万，不是美钞，是软妹纸哈，这个价位，在华夏，中层阶级家庭是能够承受的。”
“不知道，一个白血病人想要痊愈康复，需要服用几个几疗程？”张道年追问。
“痊愈康复个屁。”
这一次，说话的不是马如龙，而是之前为他同事抱不平的一个乘客。
“我同事变卖家产，东借西借，给他孩子买了三个疗程的药，后来实在买不起了，病情也越来越重，在福利医院待了小半年没能抢救过来，要是真能痊愈康复，我那同事估计卖身卖肾都要救他孩子。”
马如龙顿时脸色一变，反驳道，“这个和我可没关系啊，我就是一个助理而已，你那朋友如果持续服用尼古拉的药物，肯定不会那么快恶化。”
张道年只能为那个死得不明不白的孩子表示同情，他制止马如龙继续说话，问道：
“也就是说，只要持续服用你们公司的药物，病人的病情就能够稳定下来，不会恶化？”
“对，就是这样。”
“一个疗程是多久？”
“一个月。”
“也就是说，一个月需要花五十万买你们公司的药物，只能稳定，不能治愈，甚至停药之后还会加速恶化，一年六百万，就......治了个寂寞？”张道年想了想，实在找不到什么形容词来形容尼古拉公司的药物效果。
治了，又好像没治。
反正钱是花光了。
也就是庄永修那种大款能扛得起。
马如龙有些懵逼了，实在没想明白，怎么绕来绕去，反而绕到自己公司药物上来了。
他看着张道年，有些摸不清对方接下来又问什么，但四周虎视眈眈的吃瓜群众却让他有些如芒在背。
这些人都不是患者或者患者家属，会因为希望而丧失理智。看热闹的人，智商至少能短时间拉升到300以上化身福尔摩斯。
“额滴个龟龟，这么一算下来，除了有钱人，谁扛得住啊。”
“六百万啊，就算家里有个金娃娃，也经不起折腾，这年头，真是病不起。”
“对了，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刚刚那位......医生？好像能治好白血病呢，只要五百万诊金，这还节约了一百万。”
“怎么可能才节约一百万，人家那是治愈，不发病那种，那得节约多少钱啊。”
“五百万，好像也不怎么贵的样子。”
“不是五千万吗？”
“那不是那位尼古拉公司的人自己说的开十倍价钱嘛。”
转瞬间，画风不对路了。
马如龙双眼滴溜溜转着，想要破解眼前的僵局。
“所以，你还觉得我女儿问你要五千万，贵吗？”
“不是这样算的啊，全球直播的义诊，是你大赚名声的时候，我们只是承办方，给你提供资源和平台。”马如龙急眼说道。
张道年呵呵一笑。
“是吗？究竟是谁赚名声还难说，但是，你找我出诊，就是真的义诊？”
“是为了药方吧？”
马如龙猛然抬头，看到张道年深邃的眼神，突然感觉呼吸一滞，眼前有些发黑，直挺挺地就倒回座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