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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云不愿将这么重要的线索交给吴冬生去查,如今这可是手头上唯一可用的线索了,若这条线索再断了,这案子恐怕就得按照对方的设想结案了,此前多日的忙活就无功而返了,但反过来想,吴冬生主动站出来也好,正好可以用吴冬生逼一逼狄知逊,想到这里,东方云故作为难的说:“交给你办也不是不成,可是咱们得说好,如今这是咱们手头唯一的线索了,若不能毕其功于一役,咱们就只能听候发落了。”
话说到头里,你吴冬生要是还执意去干,那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吴冬生果然犹豫了,这个案子折腾了这么久,天子和朝中重臣都盯着,若真因为自己而办不下来,那别说以后的前程了,眼下这关恐怕就过不去。
东方云刚要开口说还是我来吧,狄知逊突然来了一句:“这案子查了许久,若没有一个线索是在你手中查清验明的,没有一环是由你主导完成的,在马司寇那里,你怕是没法交代吧。”
吴冬生一听,表情越发为难,此刻他是进退维谷,去查吧,成了自然不必说,功劳自然少不了自己那一份,若是失败了,责任全是自己的。可是若不去查,狄知逊所说跟他自己想的一样,将来马周也瞧不起自己,但一想到对手之棘手
,吴冬生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
但话又说回来了,刚才是吴冬生自己主动站出来要去的,现在人家刚说了一句责任归属你就后退,吴冬生的脸面也实在挂不住,踟蹰了良久,吴冬生终于一咬牙,狠狠的吐出两个字:“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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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市,吴冬生盯着那间名叫悠衣绔的衣帽行,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巴掌,他娘的,草率了。
他恨自己为什么没再问详细些,问问悠衣绔附近到底有几家寄附铺。
吴冬生眼中看到的是,悠衣绔旁有寄附铺不假,但不是一家而是两家,更让他咬牙切齿的是,两家寄附铺就在悠衣绔的左右隔壁。
两家寄附铺一家叫脉部迈,另一家叫部脉,名字起的都有些怪,但门面都不小,而且看情形也都不是新开的,吴冬生左看看右瞧瞧,一时拿不定主意,怎么办,现在回去问东方云?这一来一回往返又要耽误不少功夫。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身后一个声音:“怎么?难下决断了?”
“你怎么来了?”吴冬生猛的回头,惊讶的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竟是狄知逊:“你不是……”
“我不是不来吗?”狄知逊淡淡一笑:“我放心不下,还是来了,放心,今天我只是给你敲敲边鼓,令出一门,大主意还是你拿。”
这话说得足够明白了,人家狄知逊只提建议,不是来抢功的,功劳
是你的。
吴冬生一听,不免有些愧疚,自己小肚鸡肠算计的太多了,跟狄公一比就落了下乘了,他赶紧解释自己并不是担心抢功,而是觉得狄知逊心绪不太好云云,为了掩饰尴尬,赶紧将自己的疑惑说了。
狄知逊呵呵一笑:“我也看到了,也未必是他没问清楚,或许那妓女也没说明白。”
吴冬生一脸愁容:“他留的断头线索,我就作难了,两个寄附铺,分不出哪个是二栓子去的,这第一步就卡主了。”
狄知逊没有抱怨,拧眉沉思了片刻后,正色说:“把你的人都叫来。”
吴冬生眼前一亮,眉头的皱纹化开了:“想到办法了?”
“或许可以试试。”狄知逊淡淡的说。
不多时,四名刑部官差出现在狄知逊二人面前,这四名人均是身材魁梧,形容干练,一看就是多年的老吏,而且四个人容貌相仿,竟是亲兄弟。
狄知逊正附在吴冬生耳边低语,吴冬生不住的点头,表情欣慰,眼中放光。
吴冬生对站在第一名的身材最高大的吩咐:“谢大龙,你带几个人去查脉部迈,记住,不光要查的往来账目,还要查他客人的登记簿子,所有跟他有银钱往来的商家和客人都要问清楚,问的越细越好,都是什么地方的人,做的什么买卖,钱都干什么用了,两边的生意持续多久了,那边信用好不好,还要查他的货物,要进他的库里看,他们若试探你
,问你在查什么,你就说不知道,就说是上面交代的,一句准成话也别说,说的越含糊越好。”
交代完了,吴冬生转头看向旁边的官差:“谢大虎,你带两个去查部脉,你也一样,账目,登记簿子,往来商家和客人,事无巨细都要问,越细越好,你也要进他库里看,他们若试探你查什么,也不许透漏,说的越含糊越好,明白吗?”
谢大虎应承,吴冬生转头对旁边两人同时交代:“谢大彪、谢大角,你们两个分别带几个人,在两家寄附铺后门蹲守,看到有人出来就悄悄跟上去,一定要小心,不用抓人,只需要记得去了哪就行,我就在这里,有情况随时来报我。”
吴冬生一听就知道狄知逊此计的妙处,打草惊蛇逼对方露头,寄附铺虽然是官府允准的合法买卖,但常干些非法的勾当,比如销赃,又比如给走私商人放贷,所以西市的寄附铺,十个里九个有问题,九个有问题的,其中四五个要坐牢,另外几个嘛,差不多够杀头的。
狄知逊正是抓住了他们不干净这一点,寄附铺只要确认官府要严查,他们多半会通知上下线,擦干抹净销毁证据。
一个时辰后,当吴冬生和狄知逊来到谢大彪处时,谢大彪告诉吴冬生,谢大龙带人进去了差不多一顿饭的功夫,脉部迈的后门便陆续有人出来,出来的人鬼鬼祟祟,形迹可疑,不过谢大彪都派
人跟了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