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迟有些不可置信的瞧着她瘦小的身影又瞧着手中的字帖愣了神儿,那字,虽略显歪斜,纸张上虽沾染了许多墨迹,但也算是看得过眼的楷书。
想来,他好似还从未教她写过此字,也许是芊芊和亦舒写的?
“你们二人可有助她写字?”顾清迟站直了身子,询问着正有些奔忙的两人,倒也是奇怪,这些时日两人竟也不再前来控诉顾云欢的不良行径,难道,顾云欢的病情真的有在变好?
“没有,我们二人一直忙于别物,没再云欢小姐身前瞧着。”
“那这两日她可再对你们进行挖咬的疯癫行为?”
亦舒想了会儿,道:“近来云欢小姐倒是安生了不少,好像没有。”
“嗯。”顾清迟一阵惊喜,上前将她的小身子轻轻抱起,走到床上放了下。
他要起开时,被她软糯的小手缠了上,发出着哼哼唧唧的声音。
他顺着视线向她的小手上看去,满满的细小针眼,他的心猛地一阵抽空般的疼了下,不知他的这场救赎执念于她而言是喜是悲。
他不敢去想,她刺入万针后仍旧毫无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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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
一连两个月都没有任何沈曦儿的消息,沈家宅院中笼罩着肃穆沉寂的气氛。
沈母依旧整日以泪洗面,沈父依旧每日奔走于外,而这场悲剧的酿造者沈清儿没能幸免悲剧带来的惨状。
自打那日她将沈曦儿故意弄丢后,便总是心神不得安宁,一个风吹草动,她便会慌得六神无主,激动易怒。
沈父瞧着精神儿每况日下的沈清儿,一面忧心着寻爱女之事,一面又为她劳心挂神。
也不知沈家得罪了哪路神仙,朝廷又突然对沈家发了难,说是他进来心思冗杂,没能全心辅佐君上育得国家之栋才。
沈父忧愁叹息之际,远方又传言他唯一的兄长遇难而亡,他那可怜的嫂子无法接受事实也随他而去的消息,逝者如斯,他只能挂泪缅怀。
听闻大哥身前唯一的遗孤整日将自己反扣于屋,让他终日惶惶不安,便速派着人去接他归来。
风来,卷起沈家夫人窗前的纱布床帘,吹得帘上挂着的颗颗珍珠叮当作响。
沈母满面憔悴的伸手去抚那珍珠,嘴角挂着苍白的微笑。
“曦儿最爱这珍珠,她若是知道我们为迎接她归来铺张浪费了这么一番,回来瞧见不知该有多开心。”
“夫人。”沈榭抱歉的低垂眼眸,连忙上前去牵上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沈家夫人。
“不知我们家犯了什么错,老天要如此惩罚我们。”病卧在塌的沈夫人抹着不时而落的泪珠泣不成声的说。
“夫人,或许这便是天命吧,这些时日,我们整日奔波,为曦儿劳心费神,可是一无所获,你也失了身子骨,我们那可怜的清儿也变得神经兮兮,再怎么说,清儿也只是个孩子,她是个无辜的受害者,我这主心骨也不争气,在这场浩劫中几乎快要丢掉祖上的家业,夫人,既是天命难违,我们也尽了最后该尽的职责,我们,,,,”沈榭说着,喉头猛地一阵紧缩,眼眶红肿,瞬时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