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迟瞧上了几眼,淡淡道:“她不懂事儿,你们别与她一般计较,你二人去弄些药膏来抹着,你二人的报酬我再多出两倍。”顾清迟说罢向屋内走去,看着桌前,衣衫,脸上全部都沾染墨汁的顾云欢,也不生气,笑着向她靠近。
“云欢。”
顾云欢听到动静,一个快速的站起了身,这一月来的贴心照拂已让她对他没了戒备,一溜烟儿的功夫,她整个人都挂到了他的腿旁,咿咿呀呀的唤着:“娘亲。”
“云欢,我不是娘亲,我是,,,”他说着满怀期待的望着她,希望她能唤出他不辞辛劳教了几日的话语。
“哥,,哥哥。”她磕磕绊绊的说着。
“云欢!你竟然说出来了!也不枉我教你一月。”顾清迟听着那声奶声奶气的声音,顿生喜意,看来太医的针灸之术还是有些效果的。
他忽的一阵欣喜,看到凌乱不堪的墨水案台,他拉起伏在他腿边的顾云欢走到了案台前,突发奇想的拿起桌旁的毛笔,温和道:“云欢,我们今日习得你的名字可好?”
他说着,拿出两支裹满墨汁的毛笔。
“先习得拿笔姿势最为重要。”他说着,将她的小手中塞了根毛笔,似是她身体里还残留着曾经的机体记忆,她握笔的姿势标准极了。
顾清迟有些许惊讶,不免笑颜满面,期待满满。
“云欢,从前你没生病前是否总是握笔写字?”
她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随意的在纸上胡写乱画。
顾清迟瞧着她那副自由自在泼墨逗趣的无拘模样,看着身上瞬时被她泼洒而上的墨水,没了期待,略显无奈的摇头,随意的用手轻撑着半面脸颊,也学着她的模样泼起了墨水。
或许,他该更早拥有这么一份自由恣肆的。
这样肆意泼墨的日子不知持续了多少个下午,每日他都充满勇气的进入,可都以全身脏兮而归,同她教书的大字不过几个,又都简单易写,可她总是不上趟,只顾在他一旁泼墨玩茶。
他瞧着一些奴仆仍旧冷眼待她,又每日亲眼看着她被多根银针刺入皮肤,不免心疼,这么些时日,没有一丝起色,逐渐心急了起来。
太医似看出了他的心思,多次嘱咐着他不可逼迫太紧,逼迫太过紧密总是怕会适得其反。
站在书房前身着素色青衣长衫,配挂翡翠玉石的顾清迟,深深吸了一口气儿,缓缓的踏入房门。
今日,他便要同她讲不再逼迫她书写练字,比起这些让文人雅客消遣时光的雅事,他更希望她能健康欢喜。
刚进入,没有旁日总是上前来扒拉他小腿的小人儿迎接,只见那白皙瘦削的身影正伏案而卧,瞧着她熟睡,顾清迟放轻了脚步,从她身旁拿来了毯子盖了上。
偶然一瞥,他恰巧看到她身下压着的一张字帖,上面滴洒着墨汁印记,歪歪斜斜的写着一字,他好奇的轻轻抽出,诺达的“清”字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