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马车,木轻舟取下帽檐。白子墨这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苍白。
“你,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劲?”
“行针耗费心力,有些累。”
白子墨心疼不已,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道,“你过来靠一会吧。”
木轻舟摇头,“你为何非要拉陆青石出来?”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跟他之间有什么苟且吧?”白子墨一脸嫌弃,“你都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
木轻舟没有跟他就这种无聊的问题深究。
白子墨见她疲倦的靠在车厢内,便自己开了口,“我小时候身体不好,一直生病吃药,基本上就没停过。长到八岁那年,我实在受不了了,就从狗洞里爬出去准备离家出走,谁知没走出一条街就犯病了,差点死了,是当时的陆青石救了我。”
“那么小就能治病救人了?”
“也不是治病救人,他只是掐我人中让我不至于昏死过去,又塞了些人参片让我含着,后来家丁就找到了我把我带回去了。后来我就经常出狗洞跟他玩,他是我第一个朋友。”
“幼年时候的相伴最是深刻。”
“是啊?这么多年,我再没遇到个和他一样让我相处舒服的朋友。可是他非要投靠况殇,非要参合到京城这摊脏水里去,我都不知道他为了什么?做一个闲散的太医不好吗?”
“白爷爷跟况殇不合?”
“是啊,我爷爷看不上他,能让我爷爷欣赏的,也就只有秦靖禹了。”
“你们年龄相仿,为何没有成为朋友?”
“和谁?秦靖禹?你可拉倒吧!”
白子墨一摆手,嫌弃的更加厉害。
“他,不好吗?”
“好?你对他的误解实在是太大了。秦靖禹十四岁就上战场了,你明白什么意思?就是我八岁还趴在床上让人喂药的时候,那家伙已经抡起大刀了。后来我病好了不用吃药了,爷爷带我入宫,我不过是想拉着他一块去御花园玩,就被他从院子里甩到了墙头上。”
木轻舟噗嗤一声轻笑出声,白子墨一脸你怎么毫无同情心的模样痛诉道,“你还笑?我当时差点吓尿了。后来看见他我就躲着走,偏偏我爷爷还送我去太学院读书识字,那两年简直就是噩梦。太子喜怒无常,而秦靖禹就是个疯子狠人。”
说起对秦靖禹的不喜,白子墨能说三天三夜。
玉统领回到况殇的寝卧,半跪在地上道,“侯爷,此女可是秦靖禹身边的那个女子?”
“你想说什么?”
“秦靖禹的女人跑来给侯爷治病,属下总觉得这事不简单。”
“我倒是觉得,她此举,秦靖禹并不知道!”
玉统领一怔,“不知道?怎么可能?秦靖禹看她看的那么紧,她的一举一动秦靖禹会不知道?”
“此女聪慧,不可以一般女子定论。”
玉统领有些懵逼,一般况殇如此评价一个女人的时候,基本上很快这个女人就会成为侯府后院的佳人。
“侯爷是想?”
玉统领有点不敢说下去,那可是秦靖禹的女人,硬抢吗?
“我不想,你也不要妄动。”
“是!”玉统领松了口气,“陆青石那边要让他回去吗?”
“随便他吧,他若喜欢待在这里便待在这里吧。”
“是!”
“对了,既然本侯的病用不到陆青石,就让他专心研究治疗大皇子的方子,尽快凑齐药草。”
“是!”
玉统领应声离开,况殇看着头顶的窗幔,脑海里却全是那一滴落在他胳膊上的汗珠。
他能感觉到,这个女人是在极力帮自己诊病,可是为什么?难道她跟秦靖禹不是一条心吗?自己死了,才是对秦靖禹最好的帮助吧?
况殇猜不透,心里却生出阵阵涟漪。
白子墨说着说着就发现木轻舟睡着了,外面传来熙熙攘攘的声音,已经是出早市的时候,饭香味扑面而来。
“寻个僻静些的巷子将马车停下。”
白子墨掀开半截帘子冲着外面的马夫道。
“是,少爷。”
很快车夫将马车停在了一处短巷内,白子墨又给了他一些银两让他去买些吃食。
很快马夫将东西买了回来,白子墨这才说道,“陆青石并未收到虐待,他不肯跟我走,你不必太担心。陆府本就没有几个人,你回府好生照料府上的花草,等他回去便可。”
马夫立刻行礼,“多谢白小爷。”
“行了,你回吧,不用你了。”
白子墨摆摆手让人走了。
他拿了吃食进去,就那样看着沉睡的木轻舟一边吃一边发呆。
木轻舟并没有睡太久,她昨晚睡得不错,此刻只是因为心力疲倦才会睡着,马车停了没一会儿她就醒了。
“怎么停了?到药铺了吗?”
“没有,先吃点东西,刚出锅的蟹黄包,很香。”
白子墨递过来一个白嫩的包子,让人看着食指大动。
木轻舟接过来小口吃着,白子墨盯着她看了一会忽地道,“他们都说你是山野来的小寡妇,被夫家嫌弃赶出了家门,我在想,山野青秀之地,是否都出你这般漂亮的小娘子?”
木轻舟抬眼看他,没有说话。
白子墨又道,“自我病好,京城附近的一些城池我也游玩过,莫说山野出来的小娘子,就是富庶之家的小姐,行为举止也不曾有你这般赏心悦目,木木,过去的你,究竟是什么人?”
木轻舟吃饭的动作停了一下,并不解释,将一个包子吃完之后她取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和手指,然后道,“我还有事,先走了,以后况府的事情你不必参合,将令牌给我吧。”
白子墨将半截包子整个塞进嘴里,一脸正气,“怎么可能,这事是我求你办的,怎么可能让你一人出入龙潭虎穴,必须我陪着,否则,我就将这事情告诉我爷爷和秦靖禹,我就不信,他们不管。”
“他们管了,我就不救了。”
白子墨噎住,“你、、、、、、你怎么这样啊!”
“其实有句话你说的不错,做一个闲散的人不参合道京城这摊浑水里是件明智的事情,你也应该做明智的事情。”
“可是,可是是我拉你进来的,我怎么能半路自己逃了。我白子墨干不出这么没义气的事情。”
“义气在京城好用吗?”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这事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怎么能你一个人说了算。这令牌就在我身上,三日后还是老地方我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