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送完人进来,客厅里多出了一个中年将官,是适才回避的军需处处长赵虎。
赵虎个小精瘦,与走过来在他旁边站定的福禄一对比,显得更为瘦小。
不过他生了一双很有神采的眼睛,目光锐利,一看就给人精明、不好招惹的感觉。
顾珍按住眉心,按不住烦闷的情绪,“现在还差多少?”
赵虎紧了紧手上拿着的皮封记事本,眉头皱成一个川字,“现在算来扩充兵工厂最少还要两三千万,而眼前最急的,是怎么把上次装甲车十万的尾款补上,不然我们再想从f国买装备就难了。”
福禄脸一板,道,“照我说,哪有这么复杂,海城肥羊这么多,慕容家咬不动,其他家我们也动不得吗?就魏家,端了别说十万,百万都有了。”
顾珍失笑,重新拿出一支雪茄在鼻下嗅着。
赵虎摇头道,“事情真要有这么简单,我们至于在这想破脑袋。”
福禄急道,“这不行,那不行,那我们能怎么办?”
“现在就看青龙帮那批货能不能找回来了……”赵虎瞅着顾珍的脸色,试探性问道,“大帅要不要去医院,看看三少?”
………
玛丽亚医院。
顾云澜手上、脚上全打上了石膏,如同一个木乃伊被摆放在病床上。
他双目失去星光,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对周遭的一切全无反应,仿佛一具雕塑。
可哪怕是具雕塑,凭借着他仅露出的俊美脸庞,也是一具令人叹为观止,令艺术家为之疯狂的的美丽雕塑。
他不知这样看了多久,才失魂般说道,“我或许不该靠近她。”
被他折腾了一天的老张听到了骂骂咧咧,“你这是想明白了,还是发烧了说胡话。”
没有回答,依旧是那句“我或许不该靠近她”。
老张无奈地摇摇头,也不知床上的人自我催眠久了,会不会真的放手。
但想到方发生在警局的那一幕,他就无来由生气。
虽是自家孩子先拿刀对人,但自家孩子能真拿刀伤人吗,尤其对向的那个人,还是慕容浅?
那慕容亭也太不是个东西,对自己弟弟都下得了脚。
一脚踢伤人肋骨不说,还把人手脚全折了,若非他阻拦,怕是这条小命都要被慕容亭收了去。
………
慕容府。
慕容浅捧着一个食盒坐在秋千上,纤纤素手拿起这块松饼看看,又捻起那块松饼瞅瞅,挑了好一会才选定一块。
她把松饼一分为二,却没往送进嘴里,而是又对着内里打量,最后从其中半块里面抽出来一张纸签。
展开,里面只有两个字,“速归”。
这是她回海城后收到的第三张纸签,第一张“你何时回来啊”,第二张“你快回来”。
还真是一张比一张简单,一张比一张急切。
慕容浅仰头看着金黄的银杏叶在枝头摇曳,不时随风飘落下来一两片。
她想,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阿香拎着两个食盒进了院子,进屋见慕容浅不在,找到了后院。
看到慕容浅的身影,她便熟络道,“今日魏太太真是奇怪,同样的点心送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