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认识你时日虽不长,可本相看的出来,你这学识倒真是不浅,比吾儿明枫都要年少有为,看来霜儿这次还真是挑对了人!”
韩拓夸赞道,虽然认识景忱的时日不长,可每每看见他,都似见到年轻时的自己!
想来,若非景忱家世拖累,他怕是早些年早已然考取功名在身!
“相爷谬赞,小人才疏学浅,不敢与公子相比!”景忱俯身,闻言有似受宠若惊之态!
韩拓见他这般知礼,客气的笑了声,起身走到他身边来:“别自谦了,本相年轻时同你一般年岁已然在辅佐君王登基,你年岁也不算小了,又是真才学,本相自然不能误了你!”
韩拓说来,自古有句话便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韩拓当年也是这样的一个穷书生,只是他很幸运,考的功名后得当今皇上赏识,一路助他夺储,皇上也不负韩拓此心,因此一登基便给他极高的权势地位!
这景忱也是如这千里马一般,前些年因为家里事耽误,一直卖身做奴,不得参加科考,他纵然有满身才学也是无用,幸亏是韩明霜为他赎了身,才能助他早日科考!
只是既然这般有才学之人让他们遇到了,韩拓又怎么能放任不管,只是韩拓有心助景忱,还要看景忱本人是如何想的!
“相爷抬举,小人愧不敢当!”
景忱又将身子俯的深了些,韩拓听他此话,似不愿之意!
“男儿有此才德该以报效朝廷,不然你考取功名后是要去做什么,教书不成?”
韩拓反问,要是景忱这般才德之人考的功名后还如现在一般只在私塾教书为生,那肯定是实实在在的大材小用了!
旁人都是有才学而怀才不遇者才不得已荒废了满身才华,偏他有此运气,竟有推辞之意!
景忱听丞相此话不语,似不知如何做答!
韩拓见他迟迟不回,便又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本相有意举荐你为官议事,但你前些年耽搁,尚未考得功名在身,本相举荐你为官实为不妥,但一直将你拘在相府,也确实屈才了!”
韩拓说起此事,景忱闻之抬眸,似有不解:“相爷此话何意?”
景忱问起,一双明眸尽是温和之气,韩拓看着他,见他好似还没想好,却也不愿浪费了人才,只为了寻了一条极好的出路!
“你可想去九殿下身边?”
韩拓直言问起,景忱闻言随即是俯身,有似惶恐:“小人不敢!九殿下乃是南国嫡皇子,身份尊贵,先前二小姐有意想送小人去九殿下身边,九殿下便一口回绝,小人不敢劳烦九殿下!”
景忱话语拒绝之意显然,他也确实不敢想自己能干出一番多大的事业,都说男儿当是保家卫国或是报效朝廷,然而他十年寒窗,却只为金榜题名,去风光迎娶他喜欢的女子罢了!
他此生只想平淡安稳一生,万没想过,有一天,他会受之重用!
韩拓听他此话,倒是不解,按理说,人考取功名后,都会想着能更上一层,在朝廷站稳脚跟,步步高升,现如今景忱有这番求之不得的好机会,怎的还不同意!
是他真的不想,还是他在害怕什么?
想着,韩拓还是开口劝说着他归从:“九殿下当初之所以不愿收下你,是因为你是霜儿举荐的!
霜儿任性惯了,她与你又只有一面之缘,九殿下自然是不能轻易收下一个陌生人在身边,只是现如今是本相举荐,你只管说想或不想!”
韩拓说罢,只等他回音,景忱深深低着身子,听着丞相此话,犹豫片刻,刚是想开口,韩拓便将他即将开口的话语打断……
“本相是在帮你,此事于你是极好的打算!
你若是跟了九殿下,有九殿下亲自提携你,你若是做的好得了九殿下信任,便是成了九殿下的心腹!
待明年你再考得功名,上朝为官后定然能平步青云,绝不过一年之期,便可以让你在朝中有一席之地!
这光宗耀祖,又报效国家的的好事,你不该推辞!”
丞相将好话说尽,确实不愿失了一人才之士,景忱这般男子,博学多才,腹有诗书气自华,定然能有一番作为!
若是将他收为己用,除掉曹家,辅佐言瑾瑜登基,便更是有了一大助力,这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一件好事,韩拓自然不愿看着景忱这般才学之人浪费于这人情世故之中!
景忱闻言,似也有所心动,只是,他现如今只想求个安稳罢了……
“若不然,本相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日此时你再来告诉本相,若是你应了,今年宫宴随本相一同去,本相亲自举荐你给九殿下!”
韩拓又一次做着让步,足可见他是真的不愿失了贤才之人,景忱见丞相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与他这小小书生颇是好声商量,他也只好先是应下,思虑之后再做决定……
此事重大,或能改变他一生命运,他或许于情于理都不该推辞,可他却不在乎那些,能寻得安稳一生,远比名利更难得……
……
“起来了!”
次日天刚亮白,世安堂内,韩拓看着那迷迷糊糊一脸困倦的小丫头!
韩明霜又忍不住连续打了两三个哈欠,眼皮子想睁都睁不开:“这么早父亲叫我起床做什么!”
韩明霜闹着脾气,极是不开心,这大冬天的,在家又没事,她素日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才愿意起床的,突然让她起这么早,她可真不愿意!
韩拓看她这般没睡醒的模样,无心听他说什么,他倒也不与她兜圈子:“为父交给你一个任务……”
“不要!”
韩明霜随口拒绝,平白无故的交给她一个任务,好端端的,又没什么事儿,现在还是一大清早的,困都困死了,她才不应呢!
韩拓见她听都不听是什么就一口回绝,倒也不意外,现如今放缓了声来好生哄着她答应:“你若是应了,今年宫宴……”
“今年宫宴就不用跟着姐姐了!”
韩明霜来了精神,一听说今年宫宴她便没那么困了!
昨天因为韩拓非得要她跟着韩云嫣的事,她气了一晚上,现如今怕不是给她个机会,若是办的好了,便不用跟着韩云嫣,那要真是这么说,她倒是可以考虑应下来!
“你想得美!”
韩拓看她突然来了兴致,不由得泼了盆冷水给她,韩明霜听着满心期待淡了下去,又蔫蔫的坐着:“那父亲就别说了,我不听!”
韩明霜就是不愿意,她最近又没闯祸,韩拓最不放心她,好端端的能交给她什么任务!
只是韩拓见她不愿应下,此刻上前来,轻声同她说起好处:“你若是应了,今年宫宴为父让你姐姐跟着你!”
“这不一样吗!”
韩明霜反问!让她跟着韩云嫣,和让韩云嫣跟着她,韩明霜就想知道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自然不一样!”韩拓理所当然的答着:“你只管带着你姐姐,去哪儿溜达都行,前提是不闯祸!”
韩拓说来,韩明霜听着本想反驳,可仔细一想吧,好像确实让韩云嫣跟着她,她能相对好受些!
因为如果让她跟着韩云嫣,那么韩云嫣去哪,她就得跟着韩云嫣去哪儿,由不得她决定!
到时候就算是有小姐来找韩云嫣去玩,韩云嫣跟着她们走,韩明霜不愿意跟着她们也不得不跟着韩云嫣一起去!
那感觉,就好像她是最不合群,遭人孤立的一个,她当然是不愿意,任谁看来,她都显得极是丢脸!
但让韩云嫣跟着她的话,那就等于反过来了,韩明霜走哪儿,韩云嫣就得跟着她去哪儿,就算是有小姐来找韩云嫣玩,她也只能跟在韩明霜后面!
而韩明霜到了宫宴上,可以去找杨意欢,还可以找言璟瑢他们,就算是有韩云嫣跟着,她也完全可以无视她的存在!
如此说来,这确实对她是有一定好处的!
“好吧!那父亲说说看是什么事?”
韩明霜应下,左右只要不让她像从前那些年一样跟在韩云嫣屁股后面她就开心了!
韩拓听她应下,才是放心提起此事来:“为父听你外祖说过,先前景忱来将府寻你,你想要将景忱送给九殿下,但是九殿下拒绝了!”
韩拓提起此事,韩明霜听着,半明不解的点点头:“对!”
韩明霜竟没想到,韩拓让她做的事竟然是和景忱有关!
“为父这些日子将他刻意留在身边,也能看出他的学识渊博,是成大器者,霜儿此番挑的人确实是极好的!”
韩拓夸赞道,不可否认,韩明霜看似胡闹,这眼光到真是不错!
那景忱原开始卖身为奴,就是一教书先生身边的随从,穿衣打扮极是简朴!
谁知韩明霜和景忱第一次见面,竟看得出景忱博学多才来,原本谁也不信,只觉得韩明霜胡闹惯了,毕竟连她自己都是个大字不识的,怎么可能看的出旁人博学来!
但韩明霜当初坚持留下景忱,他们不好拒绝,实则也是惯着韩明霜,想着那人若是个老实的留在府里,回头给他安排个差事也好,若是韩明霜真看走了眼,他们便将人逐出府去!
可谁知,那景忱真真儿是个学识渊博见解独到的才人,这几个月来,景忱在将府深得人心,杨承坤也多次与他说起景忱!
韩拓回京后便借口将景忱留在身边,这几日虽认识时日不长,却已然能看得出景忱的确是有才华,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韩拓和杨家现如今到真是多亏韩明霜,也不知算不算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竟这般好,韩明霜此番真的是赎回来一个真正博学之士,他们自然不愿错过!
韩明霜听着韩拓这样说,心里满心的自豪:“那是!父亲也不看看是谁挑的!”
韩明霜颇是骄傲!这景忱可是言瑾瑜当年颇为器重的人,言瑾瑜在朝中一路提携栽培,景忱自然也是不负众望,他肯定是有真博学的!
毕竟能言瑾瑜看中的人还能有假,韩明霜也不过是沾了言瑾瑜的光罢了!
韩拓见韩明霜这般得意的模样,又言说起昨日的事来:“昨日为父与他说,有意将他介绍给九殿下,他竟不愿!
为父总觉得他这般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愿失了这样的人才,所以要霜儿帮个忙!”
韩拓说起此事也是实在没了办法,本来这种好事,是个正常人都会义不容辞,这景忱也有心想要考取功名,但偏不愿入朝为官坐享高官厚禄!
这总是让人觉得自相矛盾,其中定然也有些他们不知道的原因,韩拓倒是想要弄清楚,免得白白错失了贤才!
“父亲是想让我劝他?”
韩明霜猜测着,原一听韩拓有意将景忱介绍给言瑾瑜,她还挺开心的,毕竟是金子总会发光的,景忱能和上一世一样,在言瑾瑜身边辅佐,得以重用,是件好事!
可韩拓下一句竟然说他不应,倒是让她不解,按理说这种好事,换做谁都会应下的!
景忱现如今淡泊名利,想过平淡的日子也有可能,但是景忱心里不愿,韩拓硬逼着把他送去言瑾瑜身边也是不行,如此一来,韩拓难不成是打算让她劝景忱应下!
“这倒不是!”
韩拓一口否决,后又说起:“为父发觉他这段时日去睿明馆越发勤快,你今日跟着他去,看能不能察觉出什么不对之处!”
韩拓不得不警惕些,像景忱这样的人,能收为己用便是最好,若是他淡泊名利想做一普通人倒也可以理解!只是,他还是不愿白白浪费了!
韩明霜先前为景忱赎身,对景忱来说,韩明霜于他有恩,且韩明霜看起来心性单纯,跟着景忱去,他自然也不会怀疑什么!
只是韩明霜听着这话,倒觉得现如今倒不是她应不应的问题,而是……
“睿明馆只有男子才能进,我也进不去啊!”
韩明霜道出事实来,上次她跟景忱去睿明馆,她就只能和那些姑娘一般等在门外,远远看着殿内,好生没意思,若是景忱走的远了,或者进了庭院,她听不到他说什么,甚至可能连人都看不到,这怎么探情况!
“你换上男装,扮成小厮混进去!”
韩拓为她想好了办法,韩明霜闻声看着自己的亲爹,一瞬间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堂堂丞相爷,居然能想得出让自己亲生女儿女扮男装这种馊主意去探听情况!
哎……
“行吧!”
韩明霜应下,又紧接着说起方才的事:“不,不过事先说好了,今年宫宴得让韩云嫣跟着我走,我才不跟着她瞎转悠呢!”
“为父还能诓你不成!”
……
用过早膳后,韩明霜一身淡雅的绿竹袍子,极是清爽的打扮跑过来喊住那打算出府的男子:“景忱!”
“二小姐?”景忱回眸看去差些也没认出来,不过看那活蹦乱跳的身影,到真是像极了她!
“二小姐今日怎起这般早,还这番打扮!”景忱不免问道,她一个姑娘家,女扮男装做什么,何况平日里,她这时候怕是都没起床呢,今日到真是稀奇了!
韩明霜就知道景忱一定得问一问,如今若无其事的笑了笑,大大方方的说来:
“听父亲说你今日要去睿明馆,我成日在府里待着无趣,想跟你出去走走,上回跟你去,便阻在了门外,所以今日特意换的男装!一起去吧!”
韩明霜编着好借口,说罢便抬步迈出门,景忱见她这般打扮竟是要跟他一起去的,不免迟疑:“这……这不妥,二小姐……”
“没什么不妥,只要你不说,我低着头些,便没人认得出我是女子!快走吧!”
韩明霜催促着,景忱见之只觉得棘手,偏是韩明霜起了一大早,连衣服都换好了,让她不跟着去,也是不可能的了……
“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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