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吗?”聂衍抬眸看向肖起,略显病态的脸上皆是倦容。
肖起脸色僵了僵,讪笑道:“的确还有一事需要跟老板禀报一下的。”
“有什么事就快说,我交代给你的事拖不得,说完赶紧走。”许是药效开始发挥,聂衍觉着头更重了,强撑着脑袋说道。
“是袁小姐。”肖起咬咬牙,冒着被老板骂的风险说道,“袁小姐又来了,老板你要不要见她一下?
”
“哪个袁小姐?”聂衍一脸的错愕。
肖起傻眼了,莫不是老板烧糊涂了?
那位袁小姐这几日,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天天往公司跑,往聂家别墅堵,老板怎么能还忘了袁小姐是谁?
饶是心中腹诽,肖起还是乖乖地回道:“是袁家的三小姐袁初夏,盛家举办派对那晚,老板和人家袁小姐相谈甚欢,可想起了没?”
袁初夏?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
那晚在盛家的派对上,他为了暗中盯着盛家人的动作,是搭讪了个姑娘来隐藏自己来着,至于肖起口中的“相谈甚欢”,完全没有那么一回事。
那姑娘分明是个话唠,跟着机关枪似的在他耳边轰炸了一晚上。
“她来做什么?”
“袁小姐听说老板生病了很是担心,说是知道一家不错的药膳饭庄,想约老板中午一起吃饭,替你调理一下。”肖起说。
“听说我生病了?”聂衍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锐利的目光逼视着肖起,“我是昨天晚上才开始发烧感冒的,除了聂家的人,也就你知道此事,她又是如何知晓的呢?”
被聂衍这么一吓,肖起连连退了几步,垂下脑袋再不敢看自家老板,“老板对不起,你生病的事的确是经我嘴里告知她的。”
“不过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你把她电话拉黑了,他就天天打我的电话,我也实在是被她吵得没办法,才说了你生病的事。原以为她得知你病了,多少会消停几日,谁想到她大早上就跟踪我来了这里。”
聂衍经他这么一说,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往窗户边走近。
果然如肖起所言,在聂家的别墅外停着一辆格外引人注目的红色敞篷跑车,跑车里一个衣着时髦,妆容艳丽的女孩正仰着头盯着他们这个方向。
聂衍的这一探头的动作,很快引起了跑车里袁初夏的注意,她连忙冲着他挥了挥手,更是扯着嗓子在楼下喊道:“聂少……聂少……我在这里。”
聂衍满头黑线,心想这个女孩真是不知礼数。这么多年来,心仪他的女孩也是不少,哪个像她这么般不知礼义廉耻的。
倏地,聂衍双手拉住窗帘,一用力立刻合上,室内陡然一暗。
“肖起,这祸害是你给招来的,你自己把她解决了去,要是五分钟后我还看到她在楼下,你上一年的奖金就算是留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了。”
什么???
肖起惊愕道:“老板,你可不能这样啊!这袁小姐哪里是我给招来的,分明是你故意勾搭人家纯情少女,怎能把责任全推到我头上来?”
为了奖金,冒着得罪老板的风险,肖起也是拼了。
“你小子在胡说什么,谁故意勾搭她啦?”聂衍低吼一声,抬手看了下手表上的时间,“还有四分钟,你去是不去,不去的话,我现在就给财务部打电话。”
言罢,聂衍已掏出手机来,作势按着键盘上的数字。
此刻,肖起想死的心都有了。
外人都道聂家的大公子温文儒雅,为人谦逊低调,这些不过都是他伪装的皮囊,骨子里却是狡诈得很,活脱脱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肖起在心里把自家老板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赶在聂衍按下拨通键之前,冲出了书房。
肖起的动作很快,也很鲁莽,跟端着小米粥进来的聂欢差点撞个满怀,幸亏他及时侧过了身,两人才躲过了一劫。
“阿哥,你怎么又欺负阿起啦?”聂欢端着餐盘往书桌缓缓走近,又把冒着热气的小米粥端了出来,“别总仗着自己是老板,永远摆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小心以后没人肯为你卖命了。”
被自家妹妹说教,聂衍原是不在意的,可一想到楼下那个小祖宗,他就一个头两个大,更要命的是,这小祖宗还是个黏人精。
要不是肖起多嘴,她能知道自己生病吗,还吃什么药膳,真怕自己被她给吃了。
“哪是我欺负他啊,分明是他自己办事不力,什么人都往家里领,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一提起这个,聂衍就气,站在窗前,双手往腰间一叉,愤愤地说着。
“阿哥指的是袁家三小姐?”聂欢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姿态,“我瞧着那小丫头挺不错的,长相好,学历高,家境又不错,你俩要是凑一对,阿爸肯定会同意的。”
“别别别……我的好妹妹,你可饶了你阿哥我吧。”聂衍双手合十,就差给聂欢跪下了,“我真要娶了那祖宗,用不了多久,你阿哥的这颗头必然会吵出两倍大来。”
聂欢嬉笑着往聂衍身边走近,不等他反应过来,已将窗帘悉数拉开,突如其来的光亮,让两人的眼前猛然一闪。
正是聂欢的这个动作,引起了楼下袁初夏的关注,女孩的声音再次冲破楼层,传进书房,“聂少,别想着用个小助理来打发我。你今天要是再当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见我,姑奶奶我就不走了,看看咱们谁耗得过谁。”
“你听听,你听听……这就是你口中的‘长相好,学历高,家境还不错的大小姐’,活脱脱一个泼妇。”聂衍也是急了,也不管面前站着的是自己向来最疼的妹妹,声音不受控制的大了一些,“我今儿还生着病,要是被她逮着,还不得活剥了我。”
聂欢浅笑,“可我怎么听阿起说,你俩在盛家的派对上相谈甚欢呢?你要是真对人家没意思,那还去勾搭人家做甚?”
聂衍又一屁股坐回到书桌前,不知道是不是有口难辩,他索性什么也不说了,端起聂欢送来的那碗小米粥,仰头就喝,结果嘴巴被烫得直哆嗦。
聂欢瞧他这模样,是又好气又好笑,连忙拿了几张纸递给聂衍,而后慢条斯理的问道:“阿哥对袁三小姐这么抵触,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