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朱颜起床后,习惯性地将床上的被子叠好,然后拿着干净的衣物去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
几乎一夜未眠的她,洗漱完后整个人顿时清爽了许多。
当聂衍提着早餐敲开客房门的时候,看到便是这令他春心波动的一幕——一个瘦瘦的女孩子,穿着乳白色的针织毛衣,下面是条黑色的呢子大长裙,头发用浴巾包裹着,周身散发着蒸汽和洗发水的香味。
不知何故,聂衍的脸居然慢慢烫了起来,他轻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此刻的尴尬,“那个……我……给你带了早餐……你……先吃点东西……我再带你去见秦老师。”
朱颜自然没有洞悉到聂衍莫名而来的局促,她的注意力都停留在了聂衍说的最后一句话上。
带她去见秦淮?
朱颜很快反应过来,唇畔泛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笑意,而正是这抹笑成功地吹入聂衍的心底,却又扎得他心尖儿都颤着疼。
“你是说,阿姐他们找到阿淮啦?”
虽是疑问句,但朱颜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喜悦。
聂衍点点头道:“盛婕说了,得亲眼盯着你把早餐吃完,才肯让我接你去见秦老师。”
盛婕还说了,一会儿等见到了秦淮,朱颜怕是连一滴水都喝不下。
秦淮现在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不能让朱颜也跟着倒下了。
盛婕猜测的没有错,秦淮被人拍下的那张床照,并不是在酒店,而是在医院里。
至于那家医院,周亮带着那帮子人,花了个通宵才在凌晨的时候确定下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周亮只是透着病房的门缝,确认了床上躺着的那个人是秦淮后,又偷偷跟值班的护士,了解了一下有关秦淮的情况。
这才得知,秦淮正是他们发现他失踪那一晚,被一男一女扶着送进来的。
他身中两刀,所幸都不是要害之处,没有生命危险,但因为流血过多,人到这会儿子还是迷迷糊糊的,没有真正的清醒。
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盛婕先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这也就证明了,秦淮并没有真正的做对不起朱颜的事,那张照片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暗做文章,目的是想要离间秦淮和他媳妇的夫妻感情。
可一想到秦淮身中两刀,还因失血过多,整个人还处于半昏迷状态,盛婕的心又被拧成了一团。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可恶,竟然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秦淮的命,而那个将秦淮偷偷带走的一男一女又是谁?
他们究竟是敌是友?若是诚心想要救秦淮的话,那又为什么要将他藏起来?
还有偷拍秦淮跟丁柏萱躺在一处的人又是何人?
对方又有何目的?
太多的疑惑就像一个雪球一样,在盛婕的心里越滚越大,最后不得不想方设法地将它们一一去解开。
当然啦,首当其冲的当属是谁伤了秦淮?
盛婕这边要调查秦淮那晚受伤的情况,接朱颜去见秦淮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聂衍的身上。
聂衍听到秦淮受伤的消息,起初比较震惊,转而冷静下来后,心里油生多一丝失落来。
人都是自私的,相较秦淮受伤,他更希望那张照片上的事情真实存在。
秦淮若是真的出轨了该有多好,那么他就……
等聂衍收回杂乱的思绪,发现朱颜已经吹好了头发,正埋着头,吃着他带来的小笼包子。
为了能尽快见到自己的丈夫,朱颜吃起包子来一点也不含糊,两边的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噎下去的时候比较费劲,好几次差点给噎住。
聂衍无奈失笑,只好坐了过去,替她打开豆浆,戏谑道:“快喝点豆浆顺顺,别跟个饿死鬼似的,回头秦老师见着了,还以为我们几个不给你饭吃呢。”
朱颜一点也没跟聂衍客气,就着他的手,三两下便喝光了整杯豆浆,整个人才终于缓了过来。而后,她又吃了两个包子,这才用纸巾擦了擦嘴。
“吃饱喝足了,现在可以带我去见阿淮了吧。”
以往,朱颜跟秦淮也有过分开的时候。
朱颜从没像今天这般,迫切地想要见到他。
饶是她思虑一夜,也没想到要怎样去面对他,面对他跟丁柏萱之间的那些事。
不管了,想再多也是无用功,还是先见到人再说吧。
聂衍熟稔地把桌上的包装袋归拢至一处,车钥匙被他放在了餐桌前,抬眸对上朱颜的视线,那里面是她怎么也猜不透的情绪。
“你该不会为了让我把这些早餐吃完,所以才骗我说找到阿淮啦?”朱颜的神色肉眼可见地低沉下来。
聂衍闻言,立马敛去脸上多余的表情,正了正脸色,回道:“不是,盛婕是真的找到秦老师了,不过他现在情况可能不太好。”
猝不及防的,朱颜的心忽然一震,脸色瞬间煞白,轻搭在桌上的双手死死扣在一起,纤细修长的手指因为用力被血液充盈。
“阿淮他……跟丁柏萱真的睡了?”朱颜几乎咬牙切齿地问道。
聂衍知道朱颜是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不敢再故弄玄虚,立即解释道:“没有,秦老师跟丁小姐之间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那张照片就是故意要离间你们的。”
“因为在秦老师失踪的这段时间里,他被人砍伤,流了很多血,到现在还在昏迷中。所以,他和那位丁小姐是清白的,你大可放宽心。”
真是讽刺啊,明明他那么迫切地希望,秦淮跟丁柏萱之间真的发生些什么,而这会儿子,他却还在这里替秦淮力争清白。
“阿淮怎么会被人砍伤了,他不是跟我说,阿姐特意让周锦川当他的助理。周锦川可是特种兵出身,怎么可能让歹徒得手?”朱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聂衍。
聂衍摇摇头,“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盛婕已经派人在调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揪出伤害秦老师的凶手了。”
听聂衍这样说,朱颜算是冷静了下来,跑到进门处的衣柜前,把之前脱下的酒红色夹棉皮衣穿上,围巾被她随意往脖子上一套,打了个结。
“聂衍,咱们快走吧,我想看看阿淮伤哪儿了?
”
“好!”
聂衍不敢有半点耽误,跟在朱颜身后,前后脚离开了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