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芳,阿芳……”秦淮自嘲道,“难不成真如外人所说,其实在阿娘的心里只有阿姐一家人,我和阿颜对您来说,当真一点都不重要?”
高木匠担心秦淮会对自己再动手,费力地从地上站起,躲到了秦老太的身后。
听到秦淮的话,他更加得意了,就差有条小尾巴,怕是都能翘上天了。
“你他妈的就是阿娘捡来的小野种,能跟阿芳比吗?”
“你给我闭嘴!”秦老太也是被高木匠囔着烦了,朝身后怒喝一声。
高木匠当下就想顶回去了,一想到今日的麻烦事,一会儿还指望老太太帮忙解决,只好把火气压了回去。
“阿淮啊,你怎么能这么说阿娘呢?你虽然与阿娘没有血缘关系,可阿娘一直把你当作亲生儿子一样疼爱,何时委屈过你?”秦老太哀怨地说道。
秦淮没有察觉到秦老太脸上的异样,气急败坏地说道:“既然如此,那您倒是说说,姐夫他喝醉了想要侵犯阿颜,我不该打他吗?”
秦老太这才反应过来,看到立在秦淮身后,衣衫不整,满脸泪花的朱颜,心猛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高木匠,你……你……”
秦老太“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眼前的画面于她来说,实在是太震惊了,她得好好缓缓才行。
那天张冒才指控的事还历历在目,她以为是他的诬陷,她的女婿多么老实本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做出那种龌龊的事情来。
可是现在,就在眼前,她亲眼瞧见了。
又该如何去说服自己,这些都不是真的呢?
秦老太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高木匠又叫嚣开了,“阿娘,您甭听他胡说,我什么都没做,是这小贱蹄子设计诬陷我的。”
另一边的朱颜,眼泪已经流干,被秦淮紧紧护在怀里,身上披上男人的一件衬衫,勉强能遮住胸前的一片风光。
她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哑着嗓子说道:“阿淮,咱报警吧,姐夫总说我是在诬陷他,不如让警察过来调查一下,警察是公正的,肯定能为我做主。”
说完,朱颜又抽泣起来,身子一颤一颤,委屈极了。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里,女人的清白与名声是一样的重要。哪怕今天高木匠没有对朱颜做过什么,一旦这事传了出去,不仅高木匠被人戳脊梁骨,朱颜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如果真的报警的话,用不着半天,整个竹林村都会知道姐夫欺负弟媳妇的事情。
秦老太当然是丢不起这个脸的,一个是她的女婿,一个是她的儿媳妇,哪怕两个人在她心中的分量不同,终究丢的仍是她秦家的脸。
“不行,不许报警。”秦老太阻止。
高木匠是不怕丢脸的,毕竟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脸皮又不能当饭吃,值不了几个钱。他更在乎的是,明明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让他认这个罪。
报警正好,让警察揭了那小贱蹄子的真面目。
“报警就报警,老子才不怕。”高木匠坦荡荡地说道。
忽然,高木匠似想起什么,对秦老太问道:“阿娘,藏在竹床上的酒,是您送给我的吗?”
“酒,什么酒?”秦老太虽然脑子懵,但是很快明白了今日闹剧的源头,“你小子是不是又偷喝酒了,所以……所以才会对你弟妹做那种事。”
“我没有。”高木匠几乎是立刻否认道,“酒,我承认我是喝了,不知道是谁偷偷藏在我竹床上的,然后我就觉得特别的渴,才会跑来厨房找水喝。可是水瓶里一点水都没有,我就让她帮忙烧点开水,自己就撑在小桌上睡着了,接着就是这小蹄子不分青红皂白的甩了我一巴掌,我这才对她发火的。”
纵然高木匠说的都是事情的真相,此刻却没有一个人相信他。
因为他喝酒了,他一旦醉了酒,就不会记得自己做过哪些事情。
能这么清晰地交代整个过程,很明显都是他自己编的。
高木匠看出众人脸上的狐疑,为了证明自己,就往猪舍那边跑,他记得当时自己喝完酒,那个饮料瓶子被他随手扔在地上了。
只要找到那个饮料瓶子,就能证明他是被人算计了。
结果,竹席都被他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饮料瓶子的影儿。
高木匠傻眼了。
“女婿啊,都是酒害了你啊,你说,你犯下这么大的罪,要我怎么做才好啊?”秦老太痛心疾首,一行老泪再也控制不住缓缓流下。
“阿娘,让警察把他抓走吧。他今日欺我不成,保不准还有下次,下下次。我不想每日提心吊胆地活着,我现在一看到姐夫,眼前都是他撕我衣物的画面,阿娘啊,我真的害怕。”朱颜才克制住的眼泪,顿时又不停地往下流,声音更是凄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