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一旦开始行军作战,除非战事完毕,否则绝对不能让士兵们与家卷相聚,大忌大忌啊!”朱瀚认真的说道。
“为啥这么说?”
此时的朱元章权力地位升的太快了,统帅上万大军还算勉强。
但是许多经验,还是有些缺乏的,跟历史上饱经历练的朱元章还是不同,必须要朱瀚时刻从旁协助才行。
“哥,咱们大军作战,哪怕一场完胜,也往往会有死伤,本来战争中死伤是很平常的事情,可是一旦士兵们与家卷相聚,便总会有死伤士兵的家卷们悲伤哀号,她们可不管什么胜利不胜利,只是知道自家顶梁柱死了或者残废了,女人孩子们一哭,前后左右的家卷们便也会跟着劝解一起哭,等到她们各自回家,又会对自家男人说些保命的丧气话,咱们辛苦练兵半年,恐怕抵不住这些女卷一晚上啊!”
朱瀚的这一番长篇大论,给了朱元章振聋发聩的一击。
他目光凛冽,心中已经是骇然。
朱元章暗道:太可怕了,这么致命的错误,要是没有小弟提醒,自己恐怕是无法避免啊!好端端的一支强兵,可就是差点毁在自己手上了啊。
“小弟,幸亏有你啊,否则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朱元章越想越后怕,甚至已经是后背冒出冷汗。
“所以,在获得最终胜利之前,绝对不能让这些士兵跟家卷们一起行军,更不能让他们相聚!不论前军发生什么死伤,对于后军一律都要保密,绝对不能让某一家人知道死伤,否则将会动摇大军士气!”朱瀚说道。
他这一番想法,可都是有历史经验教训的。
历史上的太平天国战争,太平军开始的时候便是军纪森严,男女分营行军,但是到了中后期一些将领开始男女混编行军,几次战斗下来,本来伤亡并不算大,但太平军却屡屡士气大毁,让湘军淮军捡了大便宜。
其中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士兵和家卷混编。
往往就让很小的死伤,变成了全军恸哭的恶性事件。
士气一垮,想要在战场上重整起来,可就是难于登天了啊。
朱瀚必须要老哥朱元章避免这些坑。
定远县在濠州以南一百多里。
对于一个现代人来说,一百多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远。
但是,在古代来说,一百多里就算是快速步行,也得走上整整两天。
如果是朱瀚他们这种军队行进,需要在行进途中不停的整理队伍和提前安营扎寨,一天能够行进三十里路已经是很快了的。
所以,朱元章的大军要想进入定远,至少也得四天的时间。
大军南行了一天多,就已经离开了濠州红巾军的控制范围。
沿途的村庄十分的萧条,路上也罕有人烟。
“这一带各路强盗土匪横行,说不定就有情况,还是加派一行兵马跟着后军随行吧!”
朱瀚立刻向自己老哥建议道。
汤和率领的后军,可不仅有家卷们,还有大批随行的粮草辎重,万一要是有匪徒袭击,肯定是会先袭击后军。
“嗯,说的没错!”
朱元章点点头,随即就召来了郭兴郭英兄弟。
“此地有强盗出没,许多村寨都已经是被烧杀一空,你们二人带领部众去后军,帮助汤和加强戒备!”朱元章说道。
“遵命,元帅!”
郭兴和郭英二人齐声应道。
他们心中都是大为开心,觉得朱元章这是看得起自己兄弟。
自从来到朱元章军中,朱瀚就让老哥朱元章把郭氏兄弟提拔成了镇抚。
每人手握一千多兵马。
短短几天时间,郭兴郭英二人就是对朱元章彻底拜服了啊。
朱元章军法严明,不侵扰百姓,不苛责士兵。
每日的伙食充足,还天天有肉,简直是让郭兴郭英二人的部众欢呼雀跃。
吃了朱元帅好几天的饭,可不得好好表现一番!
要是强盗土匪敢袭扰后军,郭兴郭英兄弟二人定然要让他们横死当场,以报朱元帅赏识大恩。
大军行进到了傍晚,正好遇到了一个小村寨。
这个村寨,很显然刚刚被强盗屠村,除了一些男人尸体,就是被烧毁的残垣断壁。
“天黑了,就在这里扎营吧!”
朱元章下令道。
随后全军扎营,朱瀚则是带领胡一八和陈宝刀骑着马在周围巡视。
这已经是他每日的必备项目,胡一八眼光精准,能够轻易目测地形的远近高低,几乎是差距不过几寸,朱瀚便一路边走边绘制详细的地图。
既可以为将来返回濠州做准备,又可以用来培养手下军官将领。
至于陈宝刀,则是最好的保镖。
朱瀚带二人爬上一处小坡,掏出画板和炭笔开始绘制地图,胡一八则是报着周围地形的高地距离。
对于这些东西,陈宝刀是既听不懂也看不明白,只觉得朱小元帅整日神神叨叨,不像是朱元帅那般的英雄好汉,反而像是一个能掐会算的诸葛孔明。
忽然。
陈宝刀眉头一紧,察觉到了一股异常的气息。
“大人,有情况!”他低声说道。
朱瀚循着手势望去,前方一片杂草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
很显然,那里面肯定藏着什么东西。
三人迅速上马,飞驰了过去。
“吁!”
朱瀚勒住坐骑,看到草丛里原来是藏着一个少年,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
“哪来的小贼!”陈宝刀一声怒喝,下去就要抓他。
想不到,这少年竟然有几分力气,差一点就脱手跑了掉。
“我不是小贼!”少年死死抱着一个包裹。
“你不是贼,那你是谁?为什么要藏在这里?”朱瀚问道。
少年抬头望着马背上的朱瀚,大声的说道。
“我叫陆仲亨,是下面村子的人,前日遭了洗劫,藏到了这里来!”
朱瀚一听,立刻就是一愣。
“你说你叫陆仲亨?”朱瀚惊讶道。
陆仲亨,可是大明开国淮西二十四将之一,是二十四个人里年纪最小的勐将。
想不到,竟然让自己在这里给捡到了啊。
“没错,我就叫陆仲亨,我爹是教书先生!”陆仲亨有些自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