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静把头捂在了被子里,也学着谢元九的语气。
“这个,改天再告诉你。”
其实她的想法也很简单,一来虫草刚刚挖回来,虽然钱富贵那是收的鲜虫草,但是收过去之后,他也会把它弄成干虫草之后才好保存。
这个年代没有冰袋什么的保鲜措施,不可能大批量卖鲜草出去,所以这晾晒的过程就需要十天左右,可不能让好不容易挖回来的虫草氧化,发黑坏掉。
二来呢,姚文静也知道钱富贵收购过来的虫草是拿到县城去卖的,现在这个年代不像几十年后网络发达,批发商和供货商靠着一根网线,一个电话就可以联系上。
在这个计划经济的时代,大山里的农民要想卖点东西出去,那简直是比登天还难,没有关系,没有渠道,那些高贵的国营部门门槛老高,不可能迈得进去,甚至连到底卖给谁的方向都找不到。
所以说,如果他们如同无头苍蝇一般猛然进城去,肯定会走很多弯路。
姚文静就突然在想,既然这钱富贵也是卖到县城,何不跟在他的人后边摸摸情况,至少能知道他的销售渠道,说不定还能撬墙角呢。
对他们虫草品质,她还是相当有自信的。
就算是谢元九城里有朋友,这样也就是双保险了,也不急着这几天。
不过现在的姚文静就是故意不说,谁让他有赚钱的方法也藏着掖着的,不告诉她呢。
门外的谢元九还想刨根问底,知道这丫头就是打击报复,怪自己没把赚钱的方法告诉她,可他那是因为还没把销售渠道找好,不敢夸海口而已。
“不行,你现在就说,不然我不带你进城了,你说了进城后都听我的,我说往西就不往东。”
姚文静捂在被子里偷笑。
“可是现在还没进城啊。”
谢元九还想说什么,被一旁的谢老根吼了回去。“小九,听静丫头的,你急什么急,你这虫草晒也要晒十来天才能干,只能放阁楼里风干才不会坏,等干了再进城也不迟。”
谢元九也不敢反驳爷爷,有些恹恹地进了屋,怎么感觉爷爷变了,也站在了静丫头那边,跟着她欺负自己呢。
接下来的几天,谢老根更忙碌了一些,他从早到晚都在院子里做篾活,小九要进城,怎么都得带点钱才行。
况且身后还跟着静丫头呢,天天吃静丫头做的饭,等进城了,还不得让小九请她在城里打打牙祭啊。
自从搬到后村之后的静丫头,谢老根那是越看越喜欢。
姚文静和谢元九也在忙碌,把挖回来的虫草放在阁楼里准备风干,时不时要去翻一下,到半干的时候,便开始清理上边的泥土和杂质。
这东西金贵着呢,浪费一根都心疼。
每次,只要姚文静不在家,李老太就会搬根凳子坐在梧桐树下,满脸都是警惕地看着过往的人,像个把门将军。
只要谁敢往她家的屋子看一眼,她的拐杖就会扬起来。
“你是不是要进屋偷东西,走开走开,静丫头说了,不许谁进屋。”
大家都说,这李老太该不会是犯病了吧,还是不要去招惹的好。
有奶奶坐镇,姚文静放心得很,就连母亲马兰花也没敢过来冒头,那天晚上在村口丢了脸,她终于消停了好几天。
只是,当初上山去找她的父亲,都过了四五天了,怎么还没回来?
姚文静虽然嘴上没说,心头还是开始担忧,时不时到前村去打听一下消息。
这天一大早,她趁着去找龙大爷讨教风干虫草的技巧之际,往家的方向绕了一圈,想看看父亲回来没,都还没到呢,路上就遇到个婶子,急慌慌地离得老远就和她说话。
“静丫头,你还不去看看你爸,听说他受伤了,昨天晚上回来的,现在在乡卫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