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挽笙打发走云黛月后就一直坐在屋里等。
等什么?等下雨。
不知为何云挽笙隐隐有预感,不论今日下不下雨,那个叫千珏的男子今天会来找她。
而她要做的,便是等这一场未知的雨。
云挽笙笃定,即便不下雨他也不会把她杀了。像千珏那样的人,肯定是在密谋什么的,断不会为了一个赌约的输赢把她杀了,绝对不会。
云挽笙想知道他是谁,是敌是友。
若是敌,来日必定是一个大麻烦。
若是友,必能助她在这若月掀风起浪。
于是乎,云挽笙从清晨等到了半夜,而这整整一天,天上都没掉下一滴水。
云挽笙将烛火熄灭,走到窗前将窗户敞开朝外看了看,天上依旧没有要下雨的迹象,云挽笙勾起一抹笑容,迈着步子转过身往床边走,看来这个赌约她赢了。
倏地,屋外闪过一道刺目的光亮,云挽笙笑容僵在脸上,她忙转身往窗边看的时,那里不偏不倚的已经站了一个人。
那人逆着光亮而站,颀长地身躯闲适地倚靠在窗框,他手持着一柄折扇,有意无意的在敲打着自己的掌心。
他穿着玄色的绫罗衣袍,衣襟处敞开着,里面隐隐约约能看见他健硕的胸膛。他下巴微微抬起,蛊惑人心的眼眸里好似藏着万千星辰,眼眸一开一合间仿佛千万星辰在闪耀。
云挽笙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一紧,霎时间便愣在了原地。
云挽笙知道他样貌惊为天人,也不是第一次见,可偏偏这惊鸿一瞥间便胜却人间无数。
可他究竟是怎样身份的人儿啊,才能生的如此容貌。
孤千珏轻笑了声,与此同时伴随着这一声屋外便下起了磅礴大雨。哗啦的雨声落到世间仿佛淹没了此刻的所有声响。
“看傻了?”孤千珏挑了挑眉,说话的语调里带着几分玩味的调侃。
云挽笙闻言回过神来,便也学着孤千珏的样子轻笑了一声,平静的回道:“没有。”
孤千珏倒也没有继续去咬着云挽笙这点不放,他只是勾着一个似有若无的笑偏头望向窗外,待到雨水从窗框上溅落到他脚边,他便缓缓挪了挪身形,然后在云挽笙还没看清时,他就已经闪身到了她面前的咫尺之处。
好快的身法!
云挽笙的心脏急速的跳动了起来,她该庆幸,幸好雨势够大才掩盖了她紧张的,她真怕自己的心跳声被孤千珏听见。此刻她隐隐约约有些后怕,看来如果今天这场雨没下,以他的身手指不定真的会杀了她,并且能够做到毫无痕迹。
孤千珏微微弓下腰缓缓贴近云挽笙的脸,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直视着云挽笙的眼睛,似乎是想从云挽笙的眼里看出一些什么。
两人贴的太近,云挽笙心下紧张,只能秉着气也去直视孤千珏的眼睛,她此时不能闪躲,若躲了便露怯了。
屋内此时寂静无声,就连光亮都是暗沉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过于暧昧。
此时此景或许只有窗外的雨才能解释此刻孤千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孤千珏眯了眯眼,俯身往下贴的更近了,云挽笙不敢动,手也因为紧张而被汗湿了。
好似故意一般,孤千珏特意略过了云挽笙的面庞凑到了她耳边说了一句:“你输了。”
温热的气息喷洒到云挽笙的耳朵旁,惊起了她一身的鸡皮疙瘩,上一世就连秦呈安都没有这么跟她说过话,她历经这么多年还是孤千珏还是第一个这般跟她说话男子。
云挽笙的脸颊控制不住的泛起了一丝绯红,她只能庆幸此刻屋内的光线暗,孤千珏瞧不见。
云挽笙握紧双手压下心头的紧张,镇定的回应道:“既是我输了,你想如何?”
孤千珏斜睨了一眼云挽笙的面颊,瞬间便看破了云挽笙的伪装之下的紧张,但孤千珏没有戳破她,而是不紧不慢地直起身,闲散地走到了桌案旁,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壶茶。
云挽笙见他离自己稍远心下才微微松了一口,虽是如此可她却一刻也不敢放松警惕,这人是敌是友尚且说不清,可说到底还是自己招惹来的,无论是敌是友,最好都能够无事的送走,若是不能……
日后绝对是个麻烦。
孤千珏呷了一口茶,在唇齿间酝酿了些许才咽下,他低头看了看清淡的茶色,又缓缓将茶盏放下。
这茶,早已凉透。
云挽笙见此想起昨日,于是乎她走到孤千珏身侧坐下,学着孤千珏昨日的模样,拿起他放下的杯盏,擦干净喝过的地方留下的水渍,缓缓说道:“茶凉了,是不能喝的。”
孤千珏闻声顿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这云挽笙是在学他。
还真是有点意思。
“茶里有毒?”孤千珏面色未变,语调平静。
云挽笙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含着笑静静地看着孤千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