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流溪旁,任几凭正前来这挑水。
却见溪旁柳树下,杨修坐在那。
任几凭便上前过去打招呼:“哟,这不杨修吗,吃了没?”
杨修抬头见是任几凭,便点点头,“已经吃过了。”便又低下头去看竹简。
任几凭忽然想到,之前父亲说,那镇上三段炼体师死了,又听几位同窗说,那炼体师是杨修爷爷,家里顶梁柱倒了,想必肯定不好受,于是走到杨修旁蹲下。
“杨兄,我爹说了,男人就是雄鹰,不管受到怎样的挫折,都得朝前看!”
“任几凭你...”
“叫我几凭便好。”
“几凭,你怎么说话这么像我爷爷。”
任几凭暗道果然如此,想自己五岁失去母亲的时候,也是很悲痛,经常喜欢把村头的李寡妇认作妈妈,于是站起来,突然把手放在杨修的头上,刻意夹了夹嗓子,发出沙哑的嗓子,说道:“孙儿不哭。”
杨修先是一愣,然后满脸瞬间通红。
任几凭一看,这是快被自己感动哭了吧,真心觉得做好事是一件快乐的事。
谁知那杨修突然暴起一个上勾拳。
任几凭顿时倒飞出去,扑通一下摔在了地上。
“脑缠!”杨修骂了一句后头也不回的朝上游走去。
“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安慰你,你不仅打人,咋还骂人。”任几凭连忙起身追了上去。
只见那杨修,又寻了块石头,盘坐在上面,又打开看了起来。
一旁的任几凭没有再次走上前,反而有些忐忑,“那啥,对...对不起昂,我以为你为了你爷爷的事伤心,我就想安慰安慰你。”
杨修看了看他,见任几凭眼神真挚,便开口说道:“抱歉,刚刚我也有点不对,爷爷对我一向很好,所以刚刚...”
任几凭连忙摆手说:“无事无事,是我有错在先。”随后走上前,坐到了杨修身旁。
于是两个少年便聊了起来。
清风徐徐,柳絮飘荡。
这两人刚开始还好好的,先是任几凭安慰杨修,再到两人谈谁家姑娘长得水灵,再后来就是针对现在三国局面,大梁当下政治展开了一场空前漫长的学术性问题讨论,最后两人因为宇宙的起源产生了分歧而大打出手。
“你放屁,俺爹说了,这宇宙就是个蛋,是那大神通者下的蛋!俺们都是蛋黄!”任几凭一手推开杨修的脸说道。
“无知小儿嘤嘤狂吠!这宇宙洪荒分明是只鸡,这才能孕育出万千世界!”杨修两指拼命插进任几凭的鼻孔里。
“是蛋!”
“是鸡!”
“俺爹说的!”
“书上说了!”
......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这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任几凭叉着腰喘着粗气说:“咩,不对呀?我特喵的不是一段炼体师吗?你怎么会和我打平手!你不也就一小书生吗?任豪那老逼登算计我!还说什么特殊炼体法呢。”
杨修瘫倒在地:“我也不知,可你的的确确是一段炼体师,我爷爷在的时候,他帮许多人开过经脉,所以我也见过许多一段炼体师。”
任几凭大吃一惊:“这么说来,你也是一段炼体师?”
杨修抬起手,无力的挥了几下,“不是,我并炼体天赋,反而从小多病,修不了武,所以家里人希望我去修儒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我好像是在读了这卷竹简后,反而感觉每天身体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任几凭一听颇为好奇:“什么东西,快让我看看!”
杨修将竹简摊开推到任几凭面前。
“所谓修身在正其心者,
身有所忿懥。则不得其正;
有所恐惧,则不得其正;
有所好乐,则不得其正;
有所忧患,则不得其正。”
任几凭一字一句的念了出来,“原来如此!”
“凭兄也懂这其中的奥妙?”
“不,我只是越发发现我就是个废物了,这些字我都认得的,可这连起来我就都不懂了。”
“...”
“好了,之前上课听先生说,儒道不就是读书悟道理,养浩然正气吗,我觉得你很有可能踏入儒道第一步了,以后就可以用那些法术了!诶,可惜任豪那老逼登竟然让我走上了这莽夫的道路,虽然我确实也读不进书,嘿嘿。”
杨修倒是坐在地上,一手托腮,“已经入道了吗...”
“坏了!”任几凭突然跳了起来,“我爹是叫我来挑水回去烧饭的,坏了坏了!”说罢急忙跑回去找水桶去了,“我先走了!”
“啊...哦,好的。”杨修告别道。
突然溪里一尾金灿的鲤鱼趁杨修愣神之际跳掉了竹简旁,那铺开的竹简突然变得像水面一样,鲤鱼一下子就钻了进去,不见踪影,那竹简也恢复了原状。
“嗯,刚刚什么动静?”杨修感到奇怪四处张望,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于是捡起竹简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