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兄弟半夜时分赶来刘家救火,却看到刘黄被人劫持,一路追踪,在共工祠堂救了刘黄,抓住了幽谷响。
刘演痛失父亲、大姐和小弟,刘演心肝剧痛,怒气冲冲来到魏貔家报复,势要火烧魏家,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以火还火。
刘演带着手下冲到了魏家宅院,魏家大门开着,像一只老虎的大嘴,血气森森,刘演凝神望着,马胜、侯军耐心看着。
“魏家等咱们来呢!”
“大哥,你说吧,你让我们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先放把火再说,我也不琢磨了。”
“好嘞。”
“兄弟们,随我冲进去放火。”
刘演一声呐喊,率先冲进了魏家宅院。
前院并无魏家人防守,众人拿着火把四处纵火,一个宾客冲到了后宅的门廊口,一马当先,冲进了后宅,只听得一声惨叫,一颗人头从门廊内扔了出来。
附近的一名宾客尖叫起来,招来同伴,从门廊处观看,一点寒星直插脑门,宾客倒地而死。另一名宾客却不敢再进一步。
这宾客慌忙把大家召集来,刘演脸色凝重,走到近前,门廊口的大门轻轻打开了。
一队武士顶盔掼甲,持弓弩,擎长矛,整齐地站在内宅。
魏貔藏在人群身后,高声喊道,“好女婿,我女儿魏璎看上你了,让我去你家提亲,可我还没有准备好,你怎么倒半夜来魏家放火了,真是岂有此理。”
刘演怒了,“魏貔,你烧杀了我爹,你拿命来偿还。”
魏貔惊讶,“嗯?刘家失火了,刘钦怎么这么倒霉,谁看见是我魏家放的火?”
“所有人都看到了,陈宝祠的假乞丐被我活捉,他们烧了希贤居,而后又烧了刘家宅院,这不就是你安排的吗?”
“哦,他说是魏家放火吗?”
刘演不语,魏貔大笑道,“舂陵城内想要刘家命的人大有人在,你这是被人当刀使了。”
刘演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手势,马胜会意,领着三个人悄悄走了。
刘演冷哼,“是吗?那你给我分析分析今夜刘家的火、希贤居的火到底怎么回事?”
魏貔笑道,“好好好,女婿啊,你先说说今夜的经过。”
冷风吹拂,热光旺盛,刘演火烧了魏貔家的前院,可一时无法冲到魏家内宅,两波人马对峙,刘演、魏貔隔空讨论起来。
马胜领着好友转到了魏家宅院的后门,马胜挥手,一个瘦小的武士快步窜上了墙边的大树,院内寂静,并无人手防备。
武士投石问路,院内静静无声响,武士翻到墙头,轻轻地跳到院里,打开了后门。
武士招手,“马二哥,这里无人守备,快来,快来。”
马胜却犹豫起来,“为何如此顺利?这里可有什么阴谋诡计?”
马胜领人绕到了魏家后宅门口,犹豫良久,最终还是溜进了后宅。
共工祠堂,无病打发走了耿氏兄弟,捡起了幽谷响的飞镖,狞笑着走近,“幽谷响,刘家劫难自你而始,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的人?”
幽谷响冷哼,“装神弄鬼的东西,谁不知道我是魏貔的人!”
“那我需要你好好讲讲了。”无病浓眉倒竖,双手各拿着两枚飞镖,窜到幽谷响身前,寒光四闪,无病纵身倒退,立在远处。
幽谷响大骇,“好快的身法。”无病已经立在一边了,幽谷响才举起胳膊格挡,蓦然手腕刺痛,幽谷响定睛一看,飞镖插着手腕,此刻手腕脚腕传来锥心的剧痛。
四枚飞镖将幽谷响钉在了地面上。
幽谷响疼得牙关打颤,惨叫起来,“我什么阵仗没有见过,呸。”
无病也不接话,拣选了树枝,一点点堆积在幽谷响的手腕脚腕上。
无病慢悠悠地搭着,“这野外篝火,首先在于布置好柴火堆。最粗的树枝放在最底层,其上再是一些稍微细一点的,再上一层再细小一些。”
无病以飞镖柄为中心,摆好一个小柴火堆,只有一尺见方,一尺来高,慢悠悠挪到幽谷响身子的另一边,继续在手腕边摆起粗木条。
幽谷响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不顾臂膀刺骨的疼痛,摇摆起胳膊来,生生将柴火推搞散了。
无病叹气,“为何这么不老实呢?”出手如电,幽谷响顿觉四肢发麻,再也不能动弹。
“这篝火可以分成五种类型,密林篝火、星形篝火、长条形篝火、圣殿火和风中火。每种对应一种柴火的摆放方法。
总体来讲,摆放原则都是粗木在下,细木在上,一层层叠加起来。
密林篝火要在最底部横放一根较粗的圆木,上面斜搭几根较细的干木头,一面烧一面挪动。可这个方法不适合你。”
无病将坍塌的柴火堆再次摆好,慢悠悠挪到幽谷响的另一侧,“星形篝火呢,将五根或者十根圆木,首尾相连,并拢如五角星,从中心点燃,一面燃烧一面把圆木向里推。这种篝火热量很大,呵呵,你知道什么是热量吗?”
“你这个恶魔,你这个魔鬼。”
“谢谢夸奖!”
幽谷响闭上眼睛,他也好想堵上耳朵,往日只有他折磨别人的份,听着男人的哀嚎和女人的惨叫,而今,无病悠闲的神态,漫不经心的话语让幽谷响心中有了一些害怕。
“第三种是长条形篝火,用两段跟你身子差不多长的圆木顺风叠放,边上打入湿木锲子,防止圆木滚下来。两木之间要加撑子,留出一些空隙,这样利于空气流通,火烧得旺。这种篝火燃烧时间较长。
“圣殿火呢,先在地上插入四根木桩,再在上边纵横交错摆放木料,搭建一个悬在空中的炉台,再覆盖些土壤、砂石,在上面生火。风中火,是在强风中挖一处壕沟生火,或者用石块垒成炕洞。哎,这里边的学问太多了,不讲了,太费时间了。”
“现在四个柴火堆已经摆好了,你猜猜我用的哪个方法?”
“哈哈,知道你猜不到,我用的是小型长条形篝火,一点点烧掉你的手臂和小腿。还有呢,柴火堆里放置了一些潮湿的石头,本来不能放的,但我喜欢,一会木枝燃烧加热,石块会砰的一声爆炸,那滋味,啧啧啧,真疼啊。”
无病抱着肩膀,“幽谷响,你确实骨头够硬,换成周八,早尿裤子了。哦,刚想起来,一会儿我点火,火焰升腾,飞镖的铁手柄会一点点将热浪送到你的骨髓里,而后才是内外齐热。”
“呵呵,放心,这柴火从上到下一点点燃烧,好比温水煮青蛙,一点点来,不急的。我很想知道是骨头先化,还是皮肉先烧焦呢?”
幽谷响大喊一声,“有本事给爷爷一个痛快。”
无病冷笑,“我不会让你那么痛快地死去的。”
无病从共工像前取来长明灯,无病咬牙运气,单手将灯座掰掉,一点点灯油洒在幽谷响胸前,幽谷响疼得龇牙咧嘴。
“你别多想,我不是拿火油烫你,那样太无趣了。换个女子倒可以试试。”
幽谷响不知道无病在说什么,突然觉得脑袋被无病小手按住,无病力大如牛,竟不能动一下。
幽谷响觉得脑门一点冰凉传来,幽谷响的一只发肿的眼睛瞪着,眼睁睁看着那灯座快速插入了脑门中,一点点血液流淌下来,流进幽谷响的眼睛里。
幽谷响疼得发晕,脑袋摇晃,传来一阵阵裂骨的疼痛,灯油散落下来,烫得皮肤猩红大痛。
五处光亮围绕着幽谷响,好似一种仪式,无病面目狰狞,“你烧死了我爹,我也要烧死你。五处真火断你五行,让你魂飞魄散。”
火焰旺盛,不时传出啪啪的声响,无病歪着头,“你怎么不喊叫呢,哦,是我疏忽了,四肢麻了,就不容易察觉到疼痛了。”
无病出手解了幽谷响一部分穴位,“既让你痛,也不会让你痛晕的。”
幽谷响只觉得一股热浪直窜骨髓,惨叫起来,“杀了我,杀了我,曹家和伍家要我烧的。”
无病一愣,“不是魏貔吗?”
灯油洒在幽谷响脑门,幽谷响倒着气,“快杀了我,你去找曹德、伍横,他们要刘家灭亡。”
无病闭目沉思,“不对,曹、伍、魏三家确实合谋过,不过魏家一直是主谋,而且当下刘魏矛盾难以调和,曹德、伍横只需等待即可,坐山观虎斗,再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啊啊啊,曹伍两家要向大司马王凤表忠心,大司马要看到一家刘氏消失啊。”
“不,他们没有那么蠢,刘氏一家都死了,舆论压力太大,曹伍两家也有可能被大司马给出卖的。这事风险太大。”
幽谷响大叫,“你杀了我吧,我已经告诉你所有了。”
“呵呵,我相信人的意志能战胜疼痛,我觉得你没有说实话,毕竟你是死士呢。”
幽谷响突然怔住了,无病乐了,“看来我猜对了。告诉你吧,你受的刑罚是我想出来的酷刑,名叫血火鹰。脑门四肢流血,五处火焰,受刑者惨烈嚎叫,好似鹰啼。厉害么,不,这其实这只是初级版本。”
“还有终极血火鹰等着你呢,我所求只是真相而已!”
幽谷响被惊吓且疼痛过度,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