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熙熙攘攘,利来利往。
朱彪刘稷酒后到了孙家酒楼闹事。钱字当头,利字处心,孙大头与伍横的对话,被朱彪刘稷听了去,二人惊喜发现孙大头果然是陷害希贤居的幕后黑手,朱彪刘稷得了这秘密真相不久便被孙家酒楼的伙计发现行踪,一时交手起来。
朱彪刘稷急急冲向大门口,身后十几个伙计距离不足十步,哪知两个魁梧的大汉守住了门口,两个大汉生得面貌丑陋粗疏,一身黑肉横生,胳膊上青筋暴起,齐齐大喊,“竟敢来此撒野。”
真是前有饿虎,后有群狼,朱彪刘稷破口骂街,问候孙大头的妻女,两个大汉大怒,“欺辱家主,你们找死。”
朱彪也是一员胖大的壮汉,虽则未完全长开,可须苒微露,眼大如铜铃,当下一声呐喊,“让开。”
刘稷倒背着右手,一言不发,在侧后急跳,盯着右边大汉,扑了过去,朱彪刘稷要大战一场了。
两个大汉眼神微缩,冷笑着乍开了双臂。朱彪恶向胆边生,说时迟,那时快,朱彪先把两个拳头去左边大汉脸上虚影晃动。那大汉举手招架。
然而朱彪却就地转了一圈,跳到右侧大汉身前,来了一招饿虎掏心。
话说这两个大汉被朱彪刘稷的表现欺骗了,没想到朱彪刘稷玩的是声东击西,两个大汉齐齐愣神,身胖体圆,反应慢。右边大汉被朱彪捶了两拳,后退半步。朱彪就势蹲身,抱着大汉站起身来,掀倒在地。
那边刘稷右手甩出一把筷子,砸了左边大汉一脸,健步跳来,飞起一脚,踢中大汉小腹上,大汉双手按住刘稷双脚,刘稷身材灵巧,就势上身,另一条腿踢了上去,直直踢在大汉额角上,大汉被踢着正中,翻身便倒,一阵眩晕。
刘稷骑在大汉胸口,甩开双拳,极速打了几拳,朱彪拉起刘稷道声快走,“他们人多。”刘稷扭头,十几个伙计冲了过来。
朱彪、刘稷刚冲到门口,一个乞丐在那伸出来了双腿,绊倒了朱彪、刘稷,二人被摔得头晕。门口把守的护卫,立马上前拿住了朱彪刘稷。
伙计跑了过来,孙亮说道,“七哥,你怎么穿这身衣服来了?别被希贤居的人看见。”
朱彪扭头一看,“好呀,让我抓个正着。”
那乞丐慌忙遮住口鼻,“去里边,我找我哥有事。”
孙亮喊道,“看什么看,这不是乞丐,是七哥,家主的族弟,刚刚见乞丐可怜,我七哥可怜他,互相换了衣服。”
刘稷从怀里掏出匕首,乱晃一气,护卫慌得后退,刘稷拉起朱彪就跑,孙亮大喊,“快追,他看见七哥了。”
孙亮忙不迭说道,“七哥,去里边休息,喝口热茶,我去收拾了这两个混蛋。”
孙亮众人追了过去,朱彪刘稷对舂陵的条条大路小巷小隧都很熟悉,闭着眼都能走回家,这立马七转八转,翻墙头,爬屋顶,撒开脚丫子跑了开去,终于甩脱了孙亮的追杀。
刘稷累得气喘吁吁,“不虚此行啊。”
朱彪喘着粗气,“你听清了吗?那伙计管那个乞丐叫七哥,莫非孙七落水没死吗?”
刘稷断定地说道,“我看一定是,孙七回来舂陵后,发现媳妇跟人跑了,家产也被大哥夺了,就要饭过活了。可为什么当了乞丐,还帮着孙大头呢?”
朱彪想了想,“一定是为了讨好孙大头,搞垮希贤居,孙七立了功,就能拿回家产,有了钱,再娶娇妻美妾呗。”
“有道理,有道理,那肯定是孙大头陷害希贤居了,没想到啊,真是孙大头干的,咱们往常被他忠厚的样子给骗了。”
“呸,无奸不商,咱们有时候还用家养的牛羊冒充驼鹿呢,哪个商人不奸猾狡诈。”
“嗯,今日不虚此行,快快回去告诉大哥,咱们找人砸了孙家酒楼。”
朱彪刘稷二人细细分析了了解到的情况,得出了孙七大难不死、家产被长兄夺取、发妻被人撬跑的悲剧,分析认为孙七忍受欺辱,玩一出卧薪尝胆,与孙大头狼狈为奸抢夺希贤居,孙七要就此东山再起的故事。
朱彪刘稷跑回希贤居,没想到孙亮带着人在附近转悠,朱彪刘稷大怒,刘稷骂道,“真敢蹬鼻子上脸啊。今日要不灭了他,岂不堕了我刘氏宗亲的威名?”
“四哥,在此稍安勿躁,我去搬救兵。”刘稷赶紧扭头,转到了希贤居后门,召集了压着怒气的宾客。
原来乞丐们还在用饭,大吵大嚷,宾客们抱着兵器,乜着眼睛。
“众位哥哥,有人找上门来了,快随我收拾他们。”说罢,刘稷拿了长棍,率先穿过大厅,一个乞丐眉眼色,故意阻拦刘稷,刘稷向左,他向左,刘稷向右,他向右。
刘稷大怒,长棍往前一递,撞在了乞丐胃部,乞丐吃得太饱,哦的吐了自己一身。
刘稷大喝,“不想死就滚。”刘稷拎着长棍当先冲出希贤居。
孙亮正带着人在希贤居门口晃悠,哪想到大厅里冲出来了一伙宾客,刘稷冷笑,“你给我在这吧。”
刘稷一棍对着孙亮的脑袋就砸了下来,孙亮大骇,慌忙滚地躲避,幸好躲避及时,刘稷的长棍砸在了孙亮膝盖上,孙亮疼得抱着膝盖打滚,不停求饶,“刘爷爷饶命,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的孩子啊。”
刘稷抡起的第二棍尚在空中,闻听孙亮求饶,心中鄙视,大骂一声废物,扭头举着棍子对付孙亮的手下了。
刘演的宾客好友大都是草莽的英雄、江湖的游侠,有以打架斗殴为日常活动的,有曾经的地痞流氓改邪归正的,有伤人杀人隐匿于此的,也有年轻气盛最爱打抱不平只好结交朋友并为朋友的事两肋插刀不惜命的,此种人最是轻死重信,义字当头。
这些人曾经从事过的职业那就更多了,走商、送货、贩卖、种地、打猎、屠狗、杀牛,各行各业,应有尽有。盖因仰慕刘氏血统,刘演为人豪爽,急危救困,挥金如土,诚心一片倾心结交,是故都把刘演当成自己的兄弟。
刘稷打头收拾孙亮,宾客们下手帮衬,打得孙亮手下伙计鬼哭狼嚎,抱头鼠窜,连连求饶。这才被朱彪、刘稷放了一马,孙家酒楼的伙计逃之夭夭。
这时刘稷朱彪二人在孙家酒楼门口遇到的那乞丐又回来用饭,见此混乱场景,也不害怕,七拐八拐进了希贤居大厅,依旧与众乞丐吃喝。众乞丐有的喊他孙七,有的叫七哥。
刘稷、朱彪闻听欣喜,“大功立下了。”刘稷倒提棍子,溜进大厅,看准了孙七后脑,深吸一口气,举起了棍子。
蓦然,一旁探出来一只大手拉住了刘稷胳膊,刘稷回头,刘演轻轻摇头,拉着刘稷走开了,一场血拼消弭于刘演的忍耐之中。
刘稷、朱彪二人将前因后果细细道来,刘演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侯军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再等等看。”
“大哥,这有什么可等的,砸烂了孙家酒楼便是。”
“捉奸捉双,拿贼拿脏啊。”
“抓了孙大头,大刑伺候,不由不他不吐露真相。”
刘演摇摇头,“肥猪啊,我平时信赖你们,你们怎么管理后厨,我不掺和,今日无意之中,发现后厨用牛羊肉冒充驼鹿呢?”
朱彪尴尬。
刘演叹气,“此事以后绝不可为,这要被乞丐宣扬出去,可就砸了希贤居招牌了。你们可知道市面上用的秤的来历吗?为什么要有秤?”
众宾客也都不知,齐齐摇头。
“话说民间交流货物称作买卖,这些人称作商人,之所以如此称呼,源于周灭商后,周天王允许商朝遗民继续买卖货物谋生,遂以商人代称。
可那时经商,没有度量衡来鉴定财货多寡,苦苦折磨世人。到了春秋时代,越国的谋士范蠡辅佐越王勾践灭掉吴国,功成名就之后,弃官从商,期间三次经商成为巨富,又三次散尽家财,后来定居于陶丘,自号陶朱公,此后范蠡之所以名扬天下,靠得是诚信经营,他做了秤这个物件。
秤虽小,可包容甚广,有了秤就不用担心缺斤短两的问题。这秤杆上有十六颗星,北斗七星、南斗六星、福禄寿三星,星点色白,告诫商家做买卖要公平,不可以黑心。
如果胆敢缺斤少两,那会伤害这些星星,有损德行,少一两是“损福”,少二两就“伤禄”了。如果不光缺斤短两,还以此充好,那就彻底丧失了良心了。
每年八月,市场用的度量衡器具都要送到县衙、郡衙,交由专人校勘,校勘合格后,便加盖印鉴,这才有信誉,官府管理得当,商人诚信经营,才能被百姓放心的接受。
举头三尺有神明,必有灾祸惩戒黑心人。你们看,这不乞丐登门了?”
朱彪、刘稷听了面有愧色,朱彪抱拳,“大哥,教训的是,我以后绝不再偷奸耍滑。”
“一定诚心经营。”
刘演点点头,刘仲插言道,“话说殷商始祖契的六世孙王亥曾和弟弟赶着牛羊,到河北与有易氏进行贸易,有易氏部落首领贪婪,昧着良心抢夺了财物,杀害了王亥,然天理昭昭,王亥之子上甲微发兵灭掉了有易氏。乞丐如此做派,早晚要灭亡。”
刘演接话,“但行好事,我只做问心无愧的事。”
刘稷不满,“那也不能平白让人吃白食啊,这得到哪天?”
刘演笑道,“我听爹的计策,明天咱们换个方法,老四,随我去楼上下象棋。”
当下又安排伙计继续好好招待乞丐,棋局摆好,朱彪耐着性子与刘演下了起来。
小癞脸赖金豹突然窜进房间,“大事不好,孙家在召集人手,要来希贤居下手了。”众人闻言大惊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