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无法反驳，淡声说道：“好吧，随你。”
话音落，伴随着嗖的一声，顾凝反射性地接住一个罐子。
“这是什么？”顾凝问道。
陆然淡淡说：“御毒丹，不伤身的。”
“它们不是普通的小蛇，是赤练王蛇的子嗣，天生剧毒，普通人若被咬到，当场便会毙命。”
“你每日拨弄这些小蛇，难保有意外，我建议你吃上一颗，万一真的被咬了，也能拖延点时间等我来救。”
“谢啦！”顾凝笑眯眯地朝着陆然说了一声，果断地拿了御毒丹吃下。
等顾凝喂好了小蛇，他们自己也吃好东西，陆然说：“今晚你哪儿也别去，在此处安心休息，我去想办法处理蛇胆和蛇衣。”
“放在外面毕竟是不安全，处理好了找人送到稳妥的地方才好。”
“我也去吧。”
顾凝说：“那两样东西药用价值很高，我很挺好奇要怎么处理的。”
“随你。”
夜幕降临之后，陆然和顾凝带着易千山再次离开黎源镇。
路上，顾凝疑惑地问：“看起来那客栈里的人都不安稳，每日昼伏夜出的，而镇上的人和客栈掌柜小二似乎也都习惯了。”
“蛇山不止有赤练王蛇，还有其他许多别的毒蛇品种，那些练毒制蛊的人时不时会来此处捕蛇，他们自然习惯了。”陆然淡淡说道：“盯着赤练王蛇的人也多，但大部分的人都没那个本事。”
“昨晚那三个苗人一看就是筹谋多时，他们与其余的捕蛇人不一样。”
顾凝点点头，没再多问。
蛇胆和蛇衣藏在了蛇山下一个隐秘的树洞之中，树洞口用厚厚的蓬栝草堵着。
那种草的味道很重，正好将蛇胆和蛇衣厚重的腥臭味道该掩盖了。
“易统领，东西可准备好了？”陆然询问道。
“好了！”
易千山拿出一只带盖子的木桶，里面酒气浓厚。
陆然动作十分不温柔地将蛇胆丢进了桶里，又接过易千山准备好的几包药材全部丢进去，立即将木桶的盖子盖好。
“这就处理好了？”顾凝询问道，“那蛇衣怎么办？”
“熏啊。”
陆然指了指不远处：“昨天瞧见那边有个挺大的山洞，我们过去，易统领已经在那处准备了药草，熏上一晚，这蛇衣差不多就能收起来了。”
顾凝点头，随着陆然前去。
她虽然医术高超，也能制毒，但对于这种药材处理，却着实是门外汉，这会儿全程盯着陆然处理蛇衣，着实也是开了眼界。
顾凝问：“你这处理药材的手法，能不能教我？”
“想学？”
陆然拿着一串树叶，扇去面前蛇衣和药材混合后散发的怪味：“这玩意儿可不好学，没个十年八年学不会。”
“时间不是问题。”顾凝认真说道：“就怕你不教我。”
陆然瞥她一眼，没接话，只说道：“其实处理蛇衣这是最下下等的办法，但没招，咱们现在这蛇山这里，各种的不方便。”
“等解决了鬼医回去再重新弄吧。”
“嗯。”
顾凝点了点头。
到了天明的时候，蛇衣也处理好了。
熏过的蛇衣没有了恶臭味，只有一股很浓的药气。
顾凝说：“今日就把消息放出去吧？”
“当然。”陆然说道：“鬼医精明，假的东西骗不了她，喏——”
顾凝一看，见陆然手上捏着一小片蛇皮。
陆然说：“以此物引诱，鬼医必定入局。”
两人很快达成共识，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了客栈，这一次，却并未在客栈久留，而是直接结账退房。
离开黎源镇的路上，顾凝和陆然遇到好几拨前往蛇山的人，从他们的对话中也听出，他们都是奔着赤练王蛇去的。
但王蛇蛇胆和蛇衣却早已经落到了顾凝和陆然手上呢。
下山之后再走八十里，顾凝等人到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镇子外。
傍晚，易千山拿着包袱过来，低声说道：“苗人的衣服已经准备好了，那一小片蛇衣也散了出去。”
几人将那苗人的衣服换好。
顾凝把头发全部塞到了帽子里面去，习惯性的用了怜月所赠的易容膏抹了脸，看起来黑黄干瘦，像个没长开的少年。
顾凝将易容膏丢过去，“把脸涂一涂，你这样实在太扎眼了，鬼医会上当就怪了。”
陆然哈哈笑道：“本公子生来俊秀，苗人这劳什子的衣服哪里盖得住我的风采？我也很无奈啊！”
顾凝翻了个白眼，没理他。
陆然贫嘴一句之后，也没废话，果断地将脸抹了一遍。
陆然五官俊秀，原本皮肤如冠玉，如今肤色一改，果然普通了许多，低垂着眼的时候看起来并不算起眼。
顾凝这才满意。
易千山和其余人也各自改装，等到第二日清晨，顾凝一行人进到了城中。
十几人的苗人队伍，引得百姓频频侧目，十分扎眼。
到了城北一间客栈落脚之后，易千山不露痕迹地朝着顾凝一点头，离开了半个时辰。
等回来的时候，大家已经用完了早膳。
顾凝用筷子挑着蛋黄喂小蛇，“怎么样？”
“属下已经将蛇衣拿给百草堂，那掌柜看了，说要整张，属下要了一钱一千两的高价，他说要询问东家。”
“嗯。”
顾凝慢慢说：“百草堂是湘西境内最大的药材行，东家便是楚家，不过近几年来，慕容离手底下的万毒堂制毒时常要用到药材。”
“万毒堂和百草堂这两个地方联络甚密，相信鬼医很快就会知道了。”
陆然点了点头：“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恐怕得日夜小心，没得好觉睡了。”
他将早早制成的解毒丹给所有人分发下去，又教了大家一些避毒和蛊物的方法，为诱捕鬼医做万全准备。
易千山也没闲着，除了百草堂，还在别处也露了那蛇衣的半截，只是选的药材铺都是比较大的那种。
三日后，冷风阵阵，天气极为不好。
顾凝瞧着天色，心中有些古怪的预感：“好像，今日鬼医会来。”
“嗯？”
陆然挑眉：“你猜的？”
“不知道，就是觉得会来。”顾凝站在二楼的窗口位置，看着街道上的百姓，因为冷风冷雨快速奔走，眉心拧的有点紧，“我们小心些吧。”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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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诱鬼医入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