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嗯。”
顾凝咳嗽一声，摸了摸鼻子，“这都是你当时醉醺醺说的，你当时将我当做你好兄弟了，我可不是要专门记着的，实在是你把这事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还说旁的男子都是十五六岁，你十三岁，你天赋异禀——”
“好了！”陆然整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咬牙说道：“别说了！我信你了！”
沈照扶着椅子扶手的那只大手都骨节泛白，真想动手一拳打在陆然的脸上去。
他是真没想到，陆然居然是这么个嘴上没把门的，什么都敢说啊，还是和一个女孩子，他的娘子！
这还只是顾凝所起来的一些事情，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沈照立即拉住顾凝的手腕，将她拉的离陆然远了好些距离。
他现在很想叫陆然赶紧滚蛋。
但顾凝却显然很好奇眉山医门上一辈的恩怨，这会儿安抚地拍了拍沈照的手，追问陆然：“好了，我证明了自己的话，你呢？快与我说说，是什么故事吧。”
“咳咳！”
陆然干咳了一声，掩盖尴尬，立即就把话茬接了，“是这样，嗯……眉山那时候，太师父还在，我师父和师叔作为关门弟子，三人住在眉山之上，学习医术，研究药草。”
“因为师父和师叔都是从外面捡回去的孤儿，所以太师父用自己的姓，给他们取了名，我师父叫做风丛云，师叔叫做风飞玉。”
“两个人都是师父一手带大的，我师父性格老实木讷，师叔却被太师父和师父宠的古灵精怪的。”
“后来，师父自然而然喜欢上了师叔风飞玉，便乘着师叔十五岁及笄的时候与她表明心意了，但却没想到，师叔断然拒绝了他，表示她喜欢的是太师父！”
“师叔为了让师父死心，第二日就去与太师父表白，结果……太师父万万没想到自己一手带大的女孩子会喜欢自己，就委婉地拒绝了。”
“太师父一直是希望师父和师叔能在一起，以后研习医术，救死扶伤……为了让一切回归正途，太师父便离开眉山云游去了。”
“可是太师父这样，没能得到师叔的理解，师叔只觉得，太师父是为了世俗眼光，还为了师父考虑，所以才拒绝她，便走了极端。”
“她偷看了太师父留下的毒经和蛊典，炼制了情毒饿情蛊，在太师父云游归来的那一日，她假装懂事，却企图拿毒饿蛊算计太师父，强要太师父和她好。”
顾凝听着，抿住了唇，暗忖这风飞玉真也是厉害，这种事情都做的出来啊。
她问：“那你师叔得手了吗？”
“自然不能！”陆然瞥了她一眼，“太师父是什么人，我师叔是他教出来的，怎么可能没识破她的手段，再一次委婉地告诉她不要剑走偏锋。”
“谁知道师叔性烈，见算计太师父不成，便赌气将情毒和蛊种在自己身上。”
“那种情毒需要阴阳调和才能结，而且一旦哪个男人碰了她，一辈子身心都得忠诚与那个女子，否则两人都得全身溃烂而死。”
“太师父和我师父全部束手无策，没办法了。”
“师父想救她，但她死也不要师父靠近，她只让太师父靠近，可太师父……从小把她当女儿养，哪能做得出那种事情。”
“师叔自作自受，情毒反噬，后来乘着夜色离开了眉山，从此再无下落。”
陆然把故事讲完，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次的事情之后，太师父和师父寻了师叔好几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只得放弃暂时回到了眉山，之后没过几年，太师父便去世了。”
沈照说道：“如此看来，她是离开之后不久就归入湘西慕容离麾下了。”
“应该是吧。”
陆然慢慢说：“鬼医的名头是十年前起来的，当时我师父的身体也已经不太好，曾派我前去湘西探寻鬼医，但我去了几次，那鬼医神出鬼没的，我始终未曾见到真面目。”
“后来师父病重，我寸步不离地照看，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春不老这个药，是眉山前人留下的不传之秘，除了眉山出来的人，旁人绝不可能知道。”
“这个鬼医知道春不老，姓风，女子，而且情毒反噬的确是会毁坏容貌，全都对上了。”
账中一片沉默。
良久之后，顾凝说道：“她也是可怜人，但这不是她拿别人的生命试药的理由，如此残害无辜，不配为医者。”
“我会尽快解决这件事情。”陆然沉声说道：“只是我孤身一身前来，有些事情不便办，还得劳烦你们二人借点人手给我。”
“好说。”沈照客气地很，“我把戏月派给你，夜冥楼的人手他都知道，你想做什么告诉他便是。”
“好，多谢——”
陆然含笑说着。
但沈照却淡淡瞥了他一眼，直接拉着顾凝起身便离开了。
陆然看着哗啦一下掉下来的帐篷帘子，挑了挑眉，暗暗思忖，沈照方才看自己的那一眼，可真像是在看……什么流氓？
陆然皱眉，非常郁闷地摸了摸鼻子。
他在顾凝的梦里如此奔放吗？撒尿也说，梦那什么也说？
可他觉得自己不是个口无遮拦的人啊！
他忽然对顾凝所说的那个很长很长的梦非常感兴趣，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做什么别的丢大人的事情。
但显然，现在沈照是不可能让他靠近顾凝了吧？
起码最近这段时间是没可能了。
“哎……”
陆然暗暗叹了一声，懒懒地舒展身体，手臂搭在椅子扶手上，思忖如何解决鬼医这件事情。
沈照带着顾凝离开，出去走的很急。
顾凝忍不住拖住他说：“这么急做什么？我都要小跑着才能追上你了呀。”
“……”
沈照沉默了一下，停住脚步，视线莫测地看着她：“陆然在以前还与你说了什么混账话？”
“呃……”顾凝尴尬道：“没了，就那两件，一次是喝醉了，将我当成好兄弟说了，另外一次，是他见我为了你出征在外的安全担忧的很，所以当笑话说出来的，缓解气氛而已。”
瞧着沈照拧着眉一副很在意的样子，顾凝有些头皮发麻，就想转移点他的注意力，脱口道：“那个什么，你……那是什么时候？”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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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2章 眉山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