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如是说着,脸色十分不好看。
世子失踪的这两日,常情根本就不怎么关心世子的死活,一直只顾着惦记紫幽藤花,还暗中派了自己的人出去找,别以为他不知道。
世子可是临江的定海神针!
出了事,常情居然只关心自己的那一片!
君临风垂下眼帘,良久才说:“紫幽藤花关系到她的伤势,关系到她以后能不能站得起来。”
“她更关心紫幽藤花也正常,人总是自私的。”
“你不能因为旁人为他自己着想,就说她做的不对。”
“话虽是这样说——”田一皱眉说道:“可是……恕属下说句大不敬的话,世子的性命只有一次,但紫幽藤花,没了还可以去月国找——”
“好了。”
君临风淡淡开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田一只好闭上嘴。
只是他到底惦记着君临风在剑冢的事情,犹豫了一阵,还是开口问道:“世子……您……”
“你面上看着冷毅,怎么今日话这么多?”君临风半开玩笑地朝着田一看了一眼,说:“我累了。”
“……”
田一表情讪讪,朝着君临风一拱手:“那、那属下告退,不打扰世子!”
田一退到廊下的时候,忍不住还回头看了君临风一眼。
事实上,田一的确是个冷酷沉默的人,平时喜欢办实事不喜欢说废话。
但君临风这次的事情实在不小。
掉入剑冢九死一生。
但君临风却平安回来了,只是受了一点点情伤。
君临风也对剑冢和盗宝之人绝口不提,这就很蹊跷。
为什么不说?
田一跟着君临风年深日久,也是十分了解他的,心中思忖到了两个可能——
要么,那挟持世子的人武功高,能力好,掉下去后,还救世子上来,世子想收入临江阵营为己用。
要么,就是世子认识那盗宝之人。
到底……会是哪个可能呢?
……
桂圆里,常情听闻君临风回来,面无表情。
她只问:“紫幽藤花还是没有下落吗?”
整个桂园里一片静默,伺候的所有人,都没人敢接话。
紫幽藤花当然没下落了,可想而知常情现在有多愤怒,谁接话,谁就触了常情的霉头,是要倒大霉的。
常情沉声唤:“清双!”
“……”站的极远的青双僵硬的走上前去,“姑、姑娘——”
“你每日出去寻,紫幽藤花,为什么没找到?你这个贱婢!”常情切齿地骂了一声,愤怒地就想动手,然后在意识到自己手脚无力,根本动不了的时候,更为愤怒,整张脸都扭曲了。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几日根本没有找紫幽藤花,出去都只记挂着找世子了吧?”
“贱婢!他救你一次,你就事事以他为先,把我这主子的吩咐当成了耳旁风!”
“你不过是一个下九流的玩意儿,他身边高手如云,你连条狗都不如。”
“贱婢,你这个贱婢!”
常情语无伦次的连声怒骂。
青双膝盖直接砸到地上,想说请姑娘息怒,原谅,想解释出去寻找紫幽藤花的事情,却说不出口。
因为她很清楚。
她如今是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也错。
她这两日出去,是领了常情的命令追寻紫幽藤花。
当然,她也很担心世子的安全,所以出去巡山的时候,也在搜寻有关世子下落的一些线索。
只是,她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
现在有口难言,说自己的确是去寻紫幽藤花,常情也根本不会信。
“来人!”
常情喝道:“把这个贱婢拖出去——”
青双脸色惨白,脑子里嗡嗡作响。
这一次,又要受什么样的惩罚?
夹棍还是脊杖?
还是那些都叫不上名称却能折磨的人生不如死的偏门法子!?
她原本也是习武之人,并不算娇弱,但这一年受了太多的折磨,听到常情喊“贱婢”或者拖出去,就忍不住浑身发抖。
有两个婢女立即上前来,把青双拖了起来。
青双咬牙,这一瞬甚至想要奋起反抗——
反正常情现在废了。
青双自己功夫不错,只要动作够快,能逃到世子那院子去,向世子求救——
她越想越觉得可行,正要动作,外面却忽然有个人奔了进来:“常姑娘,裴宅的信。”
那人穿着灰色宽袖劲装,扎宽腰带,腰带上面有个独特的绣纹。
这是白听风两年前专门为裴家训练的一匹护卫。
常情眼眸微眯,“拿过来。”
拖着青双的两个婢女不动了。
灰衣护卫上前,把信交给了常情身边贴身的人。
那婢女把信打开后,送到了常情的眼前去。
常情看着信上的内容,原本就十足阴沉的脸色越发难看,愤怒的几乎扭曲。
“很好。”
两个字,常情几乎是从齿缝之中迸出来,“把信烧了!”
婢女战战兢兢,不敢耽搁,立即上前去把信烧成了灰烬。
常情许久都没有说话,就坐在那儿半晌,才冷声吩咐:“推我进去!”
两个婢女赶紧上前,把常情送到了厢房内。
院子里跪着的青双略微松了口气,看来常情现在是不会罚她了。
也不知道那信上说了什么,常情怎么忽然那么愤怒——
可转瞬,青双就胆战心惊,为自己担忧起来。
常情愤怒的时候,一向是拿自己做出气筒,现在她这么生气,自己迟早要挨打受罚让她出气——
青双脸色惨白。
她自幼跟着常情,主仆情谊深厚,所以先前常情无论怎么对她,她总是告诉自己,那是因为常情忽然遭逢大变,性情也变得阴阳怪气,莫测的很。
她忍着。
可人的忍耐限度都是有限的。
现在的常情变得这么可怕,她已经……快忍不住下去了。
怎么办……
青双跪在院子里,头顶像是有一把刀吊着,随时都会跌下来取了她的性命一样。
这样的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常情进到了屋内,婢女将她推到了床边上,并且熟练地放下帐幔,将所有的光线都挡在外面。
常情这次受伤后,性情大变。
原先她便是想事情,也总是站在窗边,垂着风向着阳思考。
但如今,却只愿意待在阴暗的角落里。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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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9章 常情只能待在阴暗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