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月说道:“是这样没错,属下这就派出人去,顺着三条路继续找!”
“嗯。”
顾凝吸了口气,点点头。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那面镜子。
镜子在一定范围内,应该也是可以看到某些过去发生的事情,就如同上次,她梦到那老妇人带走顾若一样。
那是不是说,她此时再用,会有机会探究一下,顾若到底是走哪条路?
揣着这份心思,顾凝蹙着眉心上了楼,把随身的包袱拿出来。
兰月跟在身后,问道:“少夫人,您是要找什么东西吗,我帮您?”
“不用,我要休息一下。”顾凝说完,顿了顿,“昨日赶路太累,我有些不适,你不要吵我。”
“好,那少夫人快些休息吧。”
昨晚兰月陪着顾凝睡的,顾凝几乎是整晚都没闭眼,兰月是清楚的,当即不疑有他,到了门外去守着。
顾凝把镜子拿出来,连着被子揣入怀中,闭上了眼睛。
……
一辆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
这辆车有些破旧,还漏风。
车厢里有老有少。
被挤在最角落的顾若用力地抱紧自己,尽可能地不想受身边人的挤压,但……太难了。
明明很小的一个车厢,里面却挤了七个人,说是摩肩接踵的也毫不为过。
这些人穿的破烂脏污,整个车内的气息也十分的难以忍受。
顾若只得屏住呼吸,别开脸向着车窗的缝隙,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摇晃了不知道多久后,马车终于停了。
外面传来车夫粗嘎的声音:“到了,都下车吧!”
一群人挤着下了车。
顾若瘦小,又不是那种争抢的性子,缩到别人都下去,她才慢吞吞地下了车。
终于——回樊家庄子了,太好——
这份喜悦,还没来得及升起来,顾若就看着面前的荒郊野地瞪圆了眼睛。
“这、这是哪儿?!”
“沙渠。”不远处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背对着顾若站着,正拿着斗笠给自己扇风,嘴里骂骂咧咧:“这他娘的,热死老子了。”
“不是说、说要去樊家庄子的嘛?为什么跑到这个地方来?!”
“老子什么时候说去樊家庄子了?你耳背啊!”汉子就是车夫,一路日夜兼程拉着那么多人,只赚了一点点银子,现在心情很烦躁。
车夫横眉怒目地说道:“老子是从樊家庄子拉了人出来的!”
“……”顾若惊呆。
因为被那老妇人骗了一次,顾若如惊弓之鸟,再不敢随意相信任何人。
她上这辆马车,都是踌躇再三的。
她不敢把自己想去的目的地说出来,怕再遇到心怀不轨的人,只是听他们一直提起樊家庄子,就理所当然的以为,车是要去樊家庄子的。
那吕氏留给她的玉坠子,只换了一百多文钱。
一百文的车资,剩下的几十文,她买了干饼带着。
坐这辆马车一路上用了四日半,如今干饼已经吃光了,却跑到这莫名其妙的地方来。
她、她怎么办?!
顾若面色发白地咬着唇,“这位大哥,您还去樊家庄子那边吗?如果去的话,能不能带我一个。”
至于车资,也许她可以先商量一下,欠着,等到时候找到了凝儿,再给。
只是也不知道人家乐不乐意……
哪知那汉子啐道:“呸,这么热的天,老子才不去呢,老子要回家了!你让开让开。”
汉子说着,动作矫健地翻身跳上了马车车辕,一挥鞭子,破旧的马车嘎吱嘎吱地跑了起来,溅起了许多沙尘。
沙尘洒了顾若满身满脸。
她被呛的咳嗽了好几声,等沙尘落下,那马车早已经走远了。
顾若茫然地站在原地,只觉得头昏脑涨,不知道是被太阳晒的,还是因为什么别的。
不知过了多久,顾若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怎么这么笨啊……”
又饿又没有银子,她现在怎么办?
她是离凝儿越来越远了吧?
她看着四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
眼泪顺着眼角不断地往下划,单纯的姑娘终于忍不住,伤心地哭了起来。
“小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有个年迈的老者带着孙女走过来,关心地问道:“怎么还哭了?”
顾若吸着鼻子抬头。
她认出这两个人。
他们是和自己一同搭车的祖孙俩呢。
“我……”顾若喃喃说:“我走错路。”
“哎……也是可怜。”老汉叹息着说:“你是打算去哪儿?”
顾若经过那老妇人的事情,顾若可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对人也有了戒心。
她没应声,而是问:“老先生是要去哪儿?”
“小老儿是带着孙女逃难的。”话到此处,老人又叹息了一声,“家里人都死光了,老头子和孙女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这不,听说青州那里安顿流民呢,打算去那边讨个生路。”
“青州……”
顾若缓缓地重复了一遍。
“是啊,青州。”老人说道:“这里离青州很近了,两三日的路程也就到了,小姑娘,一个人上路可不安全,不然咱们一起,结个伴儿?”
顾若陷入犹豫之中。
青州那地方……世子和大哥都在,如果到了那儿,见着了他们,再给凝儿传信,肯定比她自己直接往回去找凝儿要快的多。
可是这老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人。
万一和那个老妇人一样,看着慈眉善目,却是个坏蛋呢!
老先生的孙女儿大约八九岁,甜甜地笑着:“姐姐,你就和咱们一起走吧,我和爷爷都不是坏人,而且我还会唱曲赚银子呢。”
“你路上给过我干饼,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没银子了吧?你放心,我路上赚吃的给你填肚子!”
那小女孩儿笑容淳朴善良,顾若忽然觉得,也许自己可以信他们。
她又不认识路,一个人走实在太不安全了。
大不了她小心一点也就是了。
“那……”顾若抿抿唇说道:“也好,咱们就结伴吧。”
顾若站起身,扶住老人的另外一边手臂,三个人搀着往前走了。
“走青州的话,两三日功夫真的能到吗?”顾若忍不住问。
老人说道:“放心吧小丫头,老汉我早都打听过了,就这么走着过去,三日怎么着也到了,要是路上有个顺风车,那能更快。”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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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结伴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