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深吸了口气。
既然睡不着，便也不在床榻上躺着。
她翻身下了榻，套上了绣鞋，想要做点什么。
只是转了一圈儿，倒也不知道能做点什么好。
以前每日都忙忙碌碌，要么去善堂帮忙，要么去外面看诊赚银两，要么便是和沈照一起骑马练武，日子过的非常充实。
只是这大半夜，这三件事情却是都做不了。
堂姐和柏云无聊的时候都会做刺绣，弄点小东西。
但她不管前世还是今生都不擅这个，屋中更加没有那些东西。
顾凝只好转到窗口那个位置去。
那里长条案上摆着一些制药的器皿，还有一些那日拿来的药材。
顾凝便想着，是不是可以摆弄摆弄药材。
原本身上藏着的软筋散和毒药迷药都用的差不多了，可得再配一点——可是，如今屋中药材不全。
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是配不好。
“兰月。”顾凝起身唤了一下，顺便写了一张单子来。
“少夫人，您有何吩咐。”兰月进来欠身。
顾凝把单子交给兰月，“你去府中药材房，把单子上的这些药材都找来吧。”
“哦，好的。”兰月把单子接过来看了看，很快离开了。
这前半夜，顾凝便认真配药，到后半夜才去睡。
沈照在书房歇着，瞧着顾凝的灯火未灭，也是大半夜没睡。
……
第二日一早，沈照来唤顾凝用早膳。
顾凝说道：“等会儿把云先生请来吧。”
“嗯？”沈照一怔。
顾凝说：“不是说，要把针灸的方法告诉云先生吗？等会儿便告诉他，让他去给苏清寒拔毒。”
“……好！”
沈照便派人把云少泽找了来。
顾凝将针灸的顺序写成了单子，交给云少泽，说道：“先生按照这个方法为丞相拔毒，两日一次，配合内服和外用的药，一个月，丞相眼中的毒便可解了。”
“嗯。”云少泽把单子接了，看过后，说：“明白。”
竟也不多问什么，转身就走了。
……
君临风亲自带云少泽前去苏清寒的寒月轩内，做了引荐。
苏清寒挑眉道：“云先生可解？上次云先生似乎说，不能？”
“此针灸之法是顾神医告知云先生的。”君临风说道：“顾神医身上的毒近日解了些许，每日能有一个时辰清醒，她忧心丞相的毒，所以便乘着清醒的时候，将拔毒的办法告知了云先生。”
“是吗。”
苏清寒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小丫头自己都昏昏沉沉的，还能惦记着本相的毒？”
君临风说：“顾神医医者仁心，是极有责任心的，要么不治，要么治到底，他日若丞相的眼中之毒被拔出，说来也是顾神医的功劳。”
“当然。”苏清寒淡淡笑道：“若解毒成功，本相便请旨皇上，封赏整个顾家！”
“那么，君某替顾神医谢过丞相。”
苏清寒问：“君世子替？”
“是。”君临风微微笑道：“不知丞相可否记得，上次君某说过，要认顾姑娘为义妹的事情……她如今病着，不好提说，等过些时日她好一些了，便与她义结金兰。”
苏清寒说：“那小丫头可真是好福气，能让君世子死心塌地的认妹妹。”
他有些好奇那顾凝的长相。
只是最近诸事繁多，这点好奇也不过一闪而过便消散干净了。
……
因为顾凝现在“被昏迷”，自然不好随意出门去晃荡。
医馆、善堂都没办法去，便只能留在府上。
白日里，沈照便陪着顾凝在校场上面过招，到了晚上，顾凝会自己折腾一会儿药材。
只是心情明显有些沉，与沈照的话也不多了。
沈照虽然以前并未和别的女孩子相处过，但人也是十分敏锐的，哪能没发现，一时之间，倒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好。
关于君临风的事情，似乎怎么说、怎么解释都没有用。
或者，为了让顾凝高兴，他该彻底断了和君临风的往来？
沈照如是想着，眉心微微拧了拧。
君临风这个人，没什么不好的，为人处世都让人觉得十分舒适，而且心怀天下的胸襟，也让沈照很喜欢，和这样的人绝交，沈照有些不愿。
他心情纠结而复杂，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远处，顾凝拉着八十斤的乌金重弓，一点都不显得吃力。
铮！
箭矢飞了出去，准确无比地扎入箭靶正中位置。
兰月又递上另外一只箭，顾凝继续拉弓。
沈照看了一会儿，走上前去，立于顾凝的身后。
“背要挺，不要含胸，这样——”沈照一手扶着弓，另外一手握着顾凝拉弓弦的手，“这个弓很重，所以拉弓的姿势很重要，一旦姿势不正，就算射中的靶心，长此以往手臂也会受伤的。”
“好。”
顾凝很认真，按照沈照教给她的方法，站稳，摆正姿势。
沈照说：“放。”
顾凝送了弓弦，箭矢飞出，再一次稳稳射中靶心位置。
兰月又要递箭来。
沈照摆了摆手，把顾凝手中的弓接过来，说道：“练了一下午了，今日便这样吧，明日再说？”
“好。”
顾凝点点头，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说：“去吃饭吧。”
话落，就转身往枫园走了。
沈照握着弓的手紧了紧，深吸口气，将弓交给兰月后，自己追上了顾凝的脚步。
到了枫园，饭菜已经准备好。
两人分坐桌子两侧。
顾凝便安静进食。
她喜欢咸口，沈照很清楚，因此吩咐了厨房，做的也都是顾凝喜欢吃的。
但沈照却有些食不知味，静静看着顾凝。
不知不觉就看了好一会儿，顾凝已经吃完了，把筷子放了回去。
她看了沈照一眼：“你怎么了？饭菜不和胃口？”
“……”沈照静默着。
连续七八日了，顾凝对待他的态度平平静静的，少了许多以前在一起的亲昵。
沈照就感觉，两人之间隔了一层打不破的什么东西。
两个人相处的很别扭。
沈照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他迫切的想要改变这种现状，又实在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他怕他一直强调君临风的好，希望顾凝理解，反倒惹的顾凝对他疏远，又怕什么都不做，顾凝就这么一直平平静静地和他相处。
他十分难受。
“还是——”顾凝却在这时想了想，说：“你想吃甜糕？不如我吩咐人去外面买。”
说着，顾凝便要唤兰月。
沈照把她拦住：“不要。”
“那你是不舒服？”顾凝问着，手捏向了沈照的腕脉，“来我看看。”
沈照却忽然扣住了顾凝的手腕，巧劲一拉，顾凝身子一旋，竟把拉坐在了他的腿面上去。
“你——”顾凝错愕。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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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相处别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