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江别馆
常情立于马厩之中,手抚着抱月漂亮的鬃毛,眼底一片笑意。
在这一个多月诸多不愉快的事情之后,世子送的抱月,无疑缓解了她所有燥郁的心情。
“将军!”青双小跑着过来,气喘吁吁地说:“就知道您在这儿照看抱月。”
青梅被废了武功,如今娇弱的很,只能待在院子里,伺候常情一些日常起居的事情。
常情身边的其余事情,暂时都被青双揽下了。
常情梳理着抱月的鬃毛,低声说道:“将军的坐骑,是最忠诚的战友,要时常温存,建立紧密的联系才是。”
所以她得了抱月之后,每日都亲自过来照看。
抱月不像流火一样躁动。
抱月性子非常温顺,常情最近也在别馆内的马场溜了好几次,很满意。
青双迟疑着说:“将军,属下来找您,是听说了一则消息,关于那个顾凝的。”
“……”
常情冷漠地问:“她又怎么了?”
她的声音不冷不热,倒也不见生气。
青双鼓足勇气,说道:“最近大雪,北城湾子那边的乞丐和流民饿的饿,冻的冻,那个顾凝就大发善心,搞了一个什么善堂,还找了许多大夫帮忙义诊,安顿那些流民呢。”
“现在那边的流民都说顾凝是活菩萨。”
闻言,常情的手微微一顿:“那里的人可是三教九流都有,还有许多恶霸泼皮,没人捣乱?”
“没有,似乎是沈二公子派了人盯着,还有——”青双小声说:“方才过来的时候,听到世子也吩咐田统领派些人过去帮忙。”
常情不咸不淡地说:“世子宅心仁厚,在临江的时候就体恤百姓,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做过。”
常情的母亲是临江百年显贵裴家唯一嫡女,父亲是临江大将。
若说君临风是临江的无冕之王,那常家和裴家一文一武,就是君临风的左膀右臂。
常情身为将门之女,自小脱离闺阁,习文练武,十二岁就随父亲从军上了战场。
数年来,她也建立功勋无数,更是得君临风赏识,成为虎贲营五万大军统帅。
她几乎自信到自负。
反观顾凝,在常情看来,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
漂亮的女人何其之多?
漂亮,从不是什么过人的优势!
常情的心里,对顾凝是嗤之以鼻的。
对顾凝做的所有的事情,更加嗤之以鼻,根本看不上眼。
顾凝不管是习武还是学习骑马,哪怕是如今搞善堂帮助灾民,与她来说,都是小丑而已。
人出生之时的身份地位是天定,走什么样的路,做什么样的事,却是后期的个人选择。
出生的天定加个人的选择,造就了人的三六九等,高低贵贱。
她常情不管是天定的出生,还是后期的选择和努力,都是上上等。
而顾凝,论出身地位和能耐本事,全都是下下等!
但偏偏顾凝却占据了沈照身边最重要的位置,她再嗤之以鼻,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想到此处,常情神色阴沉无比。
她随手牵了抱月的马缰离开马厩,翻身而上,去马场遛马去了。
溜了两圈之后,常情翻身下马,亲自牵了抱月回去拴好,往自己的院子走。
青双不敢随便说话,怕惹得常情不高兴。
主仆二人走过回廊的时候,正好遇到管事往外走,不大不小的议论声,就落到了常情的耳朵里。
“这些都是要送去善堂那边的东西,别耽搁,快些送去!”
“知道了——对了巴管事,我跑了好几趟善堂了,见那儿有个姑娘在主事,谁啊,你知道吗?”
“姑娘?应该是南阳小侯爷沈照的夫人吧。”
“啊,就是那个顾姑娘,世子原先还打算把抱月送给她的,对不对!?”
原本迈步而出的常情忽然脚步定住,立在了廊柱之后。
“胡说什么?!”管事斥责了一声,“世子已经把抱月送给常将军了,你别乱说话!”
“我哪里乱说了?”年轻的下人说:“原是要送顾姑娘的,都约了去郊外山庄见面了,后来那顾姑娘说被摔马怕了不敢要……这可是我山庄那边当差的哥们告诉我的!”
管事骂道:“就你知道的多,赶紧走,再乱说话小心拔了你的舌头!”
两人很快离开了。
常情周身的气势冷的吓人,僵了半晌之后,大步往外走。
青双不敢说话,跟了上去。
进到常情自己休息的院落之后,常情依然沉默不语。
她因为年岁小时就带兵打仗,性子比一般的女子冷沉安静,跟在身边的青双多年下来也习惯了,但今日的冷沉明显是不同寻常的。
青双小声说:“这件事情肯定有误会,说不定是那些下人嘴碎,胡乱说的,然后以讹传讹——”
“临江别馆是什么地方,哪来的讹传?!”想想她这几日对那匹马的照顾和爱护,常情心里只觉得一阵恶心,“旁人不要的,便来送给我!”
“将军!”青双忙说:“您别生气,您是临江的大将,那顾凝不过是个无名之辈,世子的宝马怎么说都是要先送给您的,一定不是那些下人说的那样!”
“闭嘴!”常情冷喝一声。
她又岂是掩耳盗铃的人,这些安抚与她来说,不过是火上浇油,听着越发生气。
自己一个临江大将,在君临风的心里,竟然连一个黄毛丫头都比不上了!
青双噤声,再不敢废话。
青梅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低声说:“将军,那顾凝着实可恨,她现在不是在搞什么善堂安置流民和乞丐吗?不如咱们动点手脚,让她吃些苦头——”
常情垂着眼帘,不知道在想什么。
青梅又说:“那么多的流民和乞丐,人多手杂,能做的事情很多的。”
“好了。”常情冷冷说道:“你当沈照和世子是摆设不成?暗算一次不成,这次若再被抓到把柄,本将军也救不了你!”
“……”青梅身子一僵,脸色也煞白。
她心里自然是恨极了顾凝害得自己被废了武功,想急急地报复回去,所以才出了这个主意的。
但常情显然更聪明,冷静,稳重。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新
第409章 自信到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