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牌位嫁进杨家,新婚夜里点的龙凤喜祝,一滴滴地往下落泪,没有人贺喜,只有萦绕不去的叹息。这一切,都是秀娥选的,既选了,就不能后悔。
看着秀娥重新挺直的背,召儿忍不住上前抱住秀娥,呜咽出声。秀娥轻轻地拍了召儿两下,不要哭,没有什么值得哭的,人生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好也罢,坏也罢,都要走下去。
要选新的泥水匠人的消息刚放出去,就来了好几个。朱止青要的,就是从中间挑出那有问题的,还在选的时候陈庆走进来,见朱止青在那挑人,就站在一边瞧起来。
等朱止青把人都选好了,陈庆不由扯住朱止青的袖子,低声问:“你怎么选了这么两个人,别的不说,就那个穿黑衣衫的,我方才进来的时候,恰好见他鬼鬼祟祟在和别人说什么,这样的人,哪里像是干活的。”
“他在和谁说话?”朱止青一听就来了精神,陈庆刚要说这样的人就开销了吧,谁晓得听到朱止青这句,陈庆不由仔细瞧了瞧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大奶奶不是说了,要瞧瞧那管家,到底为什么寻我们家的麻烦?”朱止青反问,陈庆的眉微微一皱,接着就笑了:“我懂了。”
“你既懂了,那还不赶紧告诉我,他和谁说话?”
“我没看大清楚,刚走过去那人就走了,远远瞧着,似乎还塞了银子给他。”陈庆说着,朱止青的眉就皱紧,不管是谁,横竖紧紧盯住就好。
修整铺子,先要把里面的东西全都给拆掉,也只剩下后院有那么两间房没有拆了。
这两间房也就是账房和伙计们住的,里面早被搬空了,众人打开房门,一股灰尘袭来,有人咳嗽了几声。
也有人抱怨:“这屋子还不错,怎么就要拆了?”
“主人家说,全都要拆了,我们就拆了吧。”说着就有人上前打算动手,这一动手,了不得,那灰尘更是满屋子都是。
“王五,你做什么,这是要让我们拆不了啊?”有人已经在那笑骂。
王五就是那天陈庆看见的和人说话的泥水匠人,听到同伴抱怨,他就拱手道:“对不住对不住,既然这样,那就请往外面走走,我这里自己拆就好。”
“主人家还等着呢,都费什么话,赶紧拆了。”领头的喝了一声,王五要的,是要这屋内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所以才故意让屋内灰尘弥漫。这会儿听到工头这样说,王五心里着急,却还是拿着工具在那叮叮当当乱拆,这一拆,屋内灰尘重的,越发瞧不见人了。
这抱怨的人更多了,王五口中抱歉,但那眼睛却滴溜溜地,往地板上望去,说过的,那东西藏在窗台边数过去的第三块地板下面。
要快,要趁有人没拆到,王五见边上有个灰堆,眼睛一亮,故意往那灰堆上戳去,顿时屋内灰尘更大,众人咳嗽着,也不管工头呼喝,都退了出去。
工头自然也要出去叫人,王吴掀起地板,见下面果真有个小匣子。王五面露喜色,伸手就把那小匣子揣进怀里,自己这才故意咳嗽,往外走去。
众人都站在门外咳嗽不止,见王五走出来,工头上前扯住他的衣领:“今儿下了工,你定要买杯酒请请我们,不然我们就白受了这罪。”
王五叫起撞天屈来,众人也在一边起哄,王五这才点头应了,说笑一会儿,屋里面的灰也散了,众人这才走进屋内继续干活。
工头的眼一扫,就瞧见那地板已经被撬的乱七八糟。工头皱眉,还要叫王五:“快来瞧瞧你这做的什么……”
“王五方才说上茅厕去了,定是被你吓唬的。”有人笑着说,众人顿时又是一番嬉笑。
王五自然没有上茅厕,他在这做工几日,路是熟的,晓得后门处有个小巷子,直接就从后门出去,往小巷子里面一钻,这附近的小巷子四通八达。王五很快就出现在另一条街上,这会儿他才觉得安心,环顾下四周,面上现出一抹得意笑容。
王五晃荡着往城门走去,刚要走到城门口,肩膀就被人拍了下。王五暗叫不好,但还是转身,对拦住自己的吴管家笑着道:“可巧了,我正好要去找你。”
“找我?我家可不是这个方向。”吴管家冷冷地说着,王五眼珠一转,就拉着吴管家钻进一个小巷子。
这小巷子安安静静,连个人都没有,更妙的是,还是个断头巷。王五拉着吴管家走了一段,才笑着对吴管家说:“您瞧瞧,这不就是您要的东西。”
说着王五从怀中取出那个小匣子,小匣子不过巴掌大小,也没有镶金嵌玉,不过就是普通木头做的。加上在木板下放了许多年,早就灰扑扑的。
吴管家瞧见这小匣子,眼中就露出喜悦,伸手就要去取,王五拦住他:“大叔,您给了我钱,说要我拿出这小匣子,可是你可没有和我说,这小匣子里面有什么。”
“我也不怕告诉你,这东西,就算你拿走了,也毫无用处,没有吴老爷留下的手书,里面的东西,不过是张废纸。”
吴管家见了这小匣子心已经定下了,只是把王五当做瓮中之鳖,直接说出实话。
手书?王五环顾一下四周,就笑了:“这么要紧的东西,你定会带在身上,只要……”说着王五就猛地往前一扑,吴管家不防这个,竟被王五扑倒在地。
吴管家虽说诡计多端,但要打架这种事情还是不如王五多了,脖子被王五紧紧掐住,喘不过气来,只能用手拼命地打着王五的肩膀。
吴管家的力气越来越小,渐渐地出气多进气少,王五眼圈都红了,只要再用力,吴管家就没了气了,到时候,这匣子内的东西就归自己了。
突然吴管家觉得脖子上猛地一松,接着王五就被人扯起来。吴管家也顾不上这许多,只能躺在那咳嗽。已经没有力气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