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瑶听到这些声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等屈辱？
然而此时此刻，她也只有承受着，毫无办法。
刘洋回到讲台，制止底下的议论声。
“一次考试成绩不代表什么，大家都要稳住心态，稳打稳扎的学习。现在我们开始讲试卷……”
议论声才逐渐停止。
只是偶尔一辆四轻嗤声不轻不重响起。
这话说得，可不就是给江姝瑶找台阶下么。
宜城第三名就这水平？
搞笑。
班上的人其实都发现了，这一次的名次跟前天的排名相比，基本上没太多变化。
搞数竞，不是说多做做题努努力就行的，更多的还是看天赋，拼脑力。
脑子跟不上，再多的熬夜做题都等于做无用功。
台上，刘洋讲课速度一如之前，并没有因为班上有个考试成绩不理想的江姝瑶而放缓。
说白了，班上除了江姝瑶以外，最低分也考到了九十，算是及格分数。
这个班整体水平，还是不错的。
颜汐目光轻飘飘从江姝瑶背影掠过，眸色挑起一缕不易察觉的讥讽。
上一世，她提前给江姝瑶做了功课，很多知识点都反复给她讲解分析过，所以她来集训以后表现不俗。
这一世，什么都变了，江姝瑶也就现了原形。
等着吧，这也只是个开始而已。
江姝瑶这辈子最大的追求就是跻身帝都上流圈子，而今……她做梦吧！
一节课的时间过去，刘洋便讲完了整套试卷。
有些题目，他跳过没讲，有些只是强调了解题思路，以及需要注意的思维陷阱。
江姝瑶听得浑浑噩噩，连记笔记都有些无从下手。
刘洋站在讲台，看了眼仍旧盯着试卷苦思冥想的女生，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
改完试卷的时候，他就挺惊讶，甚至还怀疑自己分数加错了，又重新核对了一遍。
江姝瑶那套试卷大部分题目都没有做，写了解答的也基本都是错误的，连解题方向都没找对。
也不知她初赛第三的成绩是怎么考出来的。
当然，也不排除她刚刚过来上课还没有适应节奏的因素。
不过再怎么不适宜，后面十来天的时间，也不可能让成绩有较大提高。
在刘洋心里，基本已经放弃了这个学生。
老师走后，教室一如既往地热闹。
不少人都在讨论江姝瑶这个宜城第三，考试分数拍马都赶不上另外两个同校同学，就这？
他们还以为宜城一中的三人会包揽班上的前三呢。
“诶，我听说江姝瑶和颜汐大神是亲姐妹呢！”
“亲姐妹？遗传基因差这么多吗？”
一个顺数第一，一个倒数第一，亲姐妹这差别多少还是大了点。
江姝瑶脊背笔直，一动不动坐在座位上，听到那些议论更是浑身僵硬，仿佛被施了诅咒钉在座位上。
她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考试成绩肯定不会理想，却也万万没想到能不理想到这种地步，后面还有十来天，她该怎么办！
班上的人知道江姝瑶完全够不上全国赛的竞争对手，一开始还颇有关注度，今天过后基本上是无人问津，除了佟婷儿和刘应瑕。
……
时间一晃，集训的第五天过去。
江姝瑶第二次测验的成绩再创新低，连老师都看不下去，叫了她去办公室谈话。
办公室里，刘洋跟文嘉佑都在。
刘洋率先开口，“最近的学习还能跟上进度吗？”
江姝瑶迟疑地摇头。
每天的学习确实很吃力，这是事实，也不容她撒谎。
刘洋点点头，接着问，“晚上一般都是几点睡觉？”
“凌晨一点。”江姝瑶回答完，面上也浮现起一丝难堪。
明明熬夜最久，比任何人都努力，可最后的成绩却差到没眼看。
刘洋跟文嘉佑交换了个眼神。
教学组在时间安排的时候，就挺紧凑，如果江姝瑶每天都凌晨一点再睡，后期不一定扛得住。
绕了一个圈子，刘洋轻咳了声，还是说到重点，“江姝瑶，其实以你的初赛成绩，高考的时候是可以加分的，没必要拼死拼活要加入决赛。”
江姝瑶不是傻子，自然听得出这是老师在委婉的劝退。
她咬紧唇瓣，心里何尝不知道现在退出对她才是最好的决定。
可是绝不能因为跟不上进度考试成绩太差这样的理由退出集训班。
她抬起头，十分冷静地表示，“刘老师，文老师，我会考虑的！”
说着，站起来，朝两人鞠了躬。
不管怎么说，就这态度看来，人品还是不错的。
两位老师见状也都松了口气。
江姝瑶离开办公室，回教室的路上，心里就在盘算，到底要以什么样的理由才能退出集训班，还不被人嘲笑，不被家里责备。
……
当天晚上，下晚自习后，江姝瑶从宿管阿姨那儿借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
杜晴天接到电话很是开心，“瑶瑶，在帝都还习惯吗？”
江姝瑶喉头干涩，顿了半晌才勉强笑了笑，开口道：“还行。”
杜晴天放心了些，“伤口愈合得怎么样了？”
江姝瑶抬手抚上偶尔还会隐隐作痛的伤口，脑子里飞快地划过点什么。
“瑶瑶？”
“伤口偶尔还是很痛的。不过没有关系。”
母女两个又聊了好一阵子，江姝瑶才挂了电话。
刚刚把手机还回宿管阿姨那边，就看到颜汐被班上的女生簇拥着从宿舍大门进来。
“小汐。”她不得不开口打招呼。
颜汐微微颔首，态度冷冷淡淡。
江姝瑶到嘴边的话又回到嘴里。
其实如果再让颜汐给她补补课，兴许可以让成绩有很大提升。
然而这里是帝都，不是江家，颜汐这个冷漠样子，想来也不会给她补课的。
班上的女生也只是简单地冲江姝瑶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追着问颜汐题目的事，相处得极好的模样。
目送那行人上楼，江姝瑶抿紧了唇瓣。
等她们都上楼，她才迈步往楼上走。
回到宿舍，江姝瑶无心看书学习。
她坐在书桌跟前，开始认真思考能够退出集训班的方法。
腹部上的伤口还狰狞可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