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
第一节晚自习下课，颜汐就去找张朝贺。
这个时间，也算是被找习惯了。
不用她开口，他就挑眉，似笑非笑，“怎么，又要请假？”
颜汐愣了下，“嗯。”
张朝贺瞅着她，半晌，点点头。
“行吧！你自己注意安全。”
颜汐转身回教室，背了书包跟林霄说了下，就离开。
刚刚霍然然给她发了消息，从今天晚上开始，她可以在任何时候去实验室。
他也没想到，景程说的骸骨有四十具。
要验完，需要时间。
所以，他暂停了旁的一切工作，给颜汐腾出空间，方便她。
颜汐出校门就脱下校服外套，里面是件黑色连帽卫衣。
她戴着帽子，在路边打车，换了几次车到的实验室。
熟门熟路进去，没有耽搁时间，换上工作服就继续昨晚的工作。
这间由别墅改造成的实验室空旷，明亮。
一个人的时候，就显得格外安静。
颜汐在工作台，仔细地检查每一块骨头，做好记录，再根据骨头上的裂缝或者伤口进行模拟验证，还原逝者生前的故事。
这一忙碌起来，她忘了时间，知道工作完成。
按照每天一具骸骨的进度，还需要一个半月。
即便周末她有更多的时间，也还是需要一个月。
工程量不小。
第二具骸骨验完，颜汐重新梳理了一遍细节和笔记。
确认无遗漏才走下工作台，到外间休息室。
书包里的手机正好嗡嗡震动了下。
她掏出手机，已经快十点半，学校那边已经下晚自习。
还有几条未读消息，是景程哥发来的，还有蒲小霞王娇。
点开对话框，颜汐一一回复。
景程哥说到学校接她，她打字：不用接我景程哥，我晚上有事请假了。
又回复蒲小霞王娇询问她是不是生病——
没生病，有点事所以请假了，勿念。
消息回复完，下一刻景程的电话就打过来。
她没有接。
只是迅速把工作服换下，背了书包往外走。
一直到坐上出租车，才给他回电话。
那头很快接听，声音温润如常，没有半点异样。
“小汐，怎么了？”
颜汐神经绷紧，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疼痛。
她鬼使神差，一秒寻到好借口。
“景程哥，我今天有点不舒服，请假了，这会儿已经在出租车上。”
景程沉默了片刻，“嗯”了声，然后跟徐煜说话，“直接去江家。”
颜汐眼皮跳了跳，还想再说点什么，对方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小汐，我在江家等你。”
话落，就剩一片嘟嘟声。
颜汐：“……”
收起手机，她撑着脑袋。
小腹的剧痛更甚，浑身都有种凝滞阻塞感。
生理痛，一年总要来几次。
最近这段时间忙，没空买中药材做药丸。
得抽个时间再做些药丸了。
约莫四十分钟后到江家，出租车停在别墅区外。
颜汐刚刚下车，后方就有车开过来，摁了下喇叭。
她回头看到熟悉的车，走过去。
景程打开后车座的车门，颜汐上车，“景程哥，徐煜哥。”
徐煜冲她笑眯眯地点头，打开车内的灯。
景程从他旁边的坐位拿了个食盒打开，一股牛奶混合着姜的味道弥漫开来。
他自然而然地把食盒和勺子递给旁边的女孩，缓声开口，“撞姜奶，快趁热吃。”
颜汐傻愣愣地看着手上的食盒。
牛奶已经处于半凝固的状态，看着诱人无比。
更甚至……据说撞姜奶可以很好地缓解痛经。
缓解痛经！
她只是说不舒服，没想到他竟然记得她的生理期，送来这个缓解痛经的吃食。
颜汐一张脸无法避免地爆红。
景程再转眼，就看到女孩红扑扑像红苹果一样的脸。
他挑眉，抬手覆上她额头，片刻后似自言自语，“没发烧……”
颜汐再一次僵住。
他的手已经收回去，可手心的温热似乎还停留在额头上，更有一种全方位蔓延的趋势。
她按了按太阳穴，没放任自己再去想这个感受，捏着勺子就挖了一大勺半凝固撞姜奶往嘴里送。
姜味辛辣，充斥着牛奶清香，夹杂着淡淡甜意。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吃完一盒，小腹似乎没那么痛。
她接过徐煜递来的纸巾擦擦嘴。
景程则自然而然从她手上拿过食盒和勺子，“好点了没？”
颜汐点头。
徐煜开车进别墅区。
一路无话，到江家门口，颜汐刚要下车，景程叫住她，“小汐，等等。”
他跟着下车，从后备箱拎了一个购物袋，从购物袋看不出里面装的什么。
颜汐没有多想，道了谢。
进屋，上楼，回到卧室后，才看到购物袋里一个个包装精美看着就价格不便宜的东西，是卫生巾。
这不是他第一次备下这些私密物品。
颜汐回想着他递购物袋的时候平静的面容，像是丝毫不觉得做这些有什么问题。
她心口有什么东西又蔓延开来，一寸寸生长。
她捂脸倒在床上。
情绪来的激烈，还没有平息，卧室门就被粗暴地拍响。
“二小姐？！”
是许丽容的声音。
颜汐敛了刚刚的情绪，从床上坐起来，没有做声。
“二小姐，老夫人请你去一趟书房。”
许丽容说完，见屋内没有动静，又拍了拍门。
颜汐不紧不慢走过去。
门拉开，许丽容高高举起的手僵在空中。
她眼底涌上愠怒，似乎在责备颜汐不吭声就开门。
颜汐扯了扯嘴角，似嘲似讽地看了她一眼，没做理会，出门反锁卧室，然后下楼。
许丽容憋着一口气没有发作，气咻咻地跟在她身后。
此时书房，江姝瑶埋着头坐在老夫人和江一帆对面，眼泪汪汪。
刘金玉在还没下晚自习的时候就把江姝瑶的成绩发到江一帆那里。
江一帆也没想到她成绩下滑这么厉害，同时，也不免会想颜汐考得如何。
于是，他给张朝贺打电话。
颜汐发挥一如既往地稳定，依旧是第一名。
这成绩亮眼至极。
江一帆心情复杂，所以第一时间给老夫人说了成绩的事。
老夫人气得不轻，强撑着身体不适等江姝瑶放学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