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繁收笔，拿后面试卷的时候，特地朝江姝瑶那边转身，也就轻易看到她的开始情况。
试卷上好几处显眼的空白。
他瞄了眼讲台上目光如炬扫视教室的刘金玉，抿抿唇，没有做声。
试卷收齐，刘金玉带着试卷走出教室。
班上立即传来哀嚎声，叽叽喳喳，都在说这次的理综试卷。
“我好多题不会！”
“老实说，物理题目我就没太看得懂。”
“这次的题简直太难了！”
“……”
议论声入耳，江姝瑶微微松了口气,看来大家都觉得题目有难度。
孔繁拿笔，点了点江姝瑶的桌子，侧头，关切询问，“刚刚我看你有几道物理大题空着的。”
江姝瑶愁眉不展，点点头，“是有还几道题都不会。我感觉最近成绩下降很多！”
“是因为前段时间住院养伤吗？”
江姝瑶摇摇头，笑容勉强，“不全是，我最近忙着写小提琴曲谱，花了很多精力。”
孔繁皱了下眉。
他出身普通，是不太理解，在学业这么繁重的情况下还要写小提琴曲谱，耗费精力是必然的。
江姝瑶看他不说话，已经做好准备对方惊讶她能写曲谱的事情。
却不想，好几十秒过去，只听到对方不太赞同地口吻，“我觉得，眼下还是搞好学习最重要。曲谱的事，高考以后再写也不迟对不对？”
江姝瑶一张脸憋得慢慢红起来。
就……万万没想。
她稳了好一会儿神，才堪堪挤出个率真随性的笑，“我也是为了下个月去帝都表演。”
孔繁属于大直男系列，依旧不能get江姝瑶这番话的重点。
仍旧按照自己之前的思路，好言劝说江姝瑶一番。
江姝瑶不再说话，面带笑意听完孔繁的话。
给孔繁的感觉就是很重视的话，并且大概路会采取他的意见。
这让他打心眼里对她的事情更热衷。
考试到现在，按照惯例，上午科目的成绩应该已经出来，就等理综试卷批改完，晚自习之前应该就会出这次周考的总成绩和排名情况。
上课铃下，大家开始上自习。
老师们都在办公室批改成绩，统计分数。
终于，到了晚自习之前十来分钟，统分完毕，排名出来。
郭小林捧着个保温杯，笑呵呵地看着各班情况。
“二班每个科目的平均分都超过一班了！”
不知道是谁忽然说了这么句。
办公室瞬间安静。
刘金玉表情僵硬了一瞬，随后笑着开口，“都是张老师教学有方，二班同学进步真的很大。”
这也是整个高三年级的老师看在眼里的。
郭小林笑眯眯地拍拍手，“高考是长久战，比的就是耐心和耐力，大家都要加油！”
各个班的班主任纷纷拿着成绩单往教室走。
刘金玉和张朝贺同行。
经过上一次更衣室的事，两个年龄悬殊二十来岁的老师，颇有种至交好友的感觉。
初见，张朝贺觉得刘金玉这个人太过严肃，且得失心比较重。
后来才发现，她严肃是真，得失心却不在自身，而在学生们的成绩。
刘金玉觉得张朝贺这人，思维太过活跃，容易放纵学生。
后来才发现，思维活跃是真，他有他独到的方法跟学生拉近距离，约束他们，激励他们。
刘金玉敛了思绪，边走边看手上的成绩单。
从上到下，排名都在她预料之中，一直到第三十二个名字的时候，她才“啧”了一声。
江姝瑶同学的成绩下降得很厉害啊。
张朝贺也在看二班的成绩单，第一二名不用看，从第三名开始，每个人的成绩都有提升。
班上的最后一名，在全年级也能进入前一百二十位。
他脸上的笑容就是想收也收不住。
刘金玉叹息了声，快到教学楼的时候忽然问道：“张老师，据你所知，颜汐跟江姝瑶的关系怎么样？”
张朝贺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
略想了下，说了句大实话，“看她们平时相处的状态，不怎么样。”
刘金玉点头。
心里已经在盘算找江姝瑶家长好好谈谈的事情。
以前，江姝瑶的成绩算不算拔尖，但也属于优等生那一列，最近，她成绩下降得着实厉害。
到楼上，二人往各自班级走去。
因为临近出成绩，班上都很安静。
张朝贺依旧那副笑眯眯的样子，一看心情就很好。
他站在讲台，扫了眼底下眼巴巴望着他的同学。
“大家这次周考成绩很不错！着重表扬以下同学……”
念了一大串名字。
“下面，我念一下成绩和排名。”
所有人屏息凝神。
第一名，毫无意外是颜汐，当然，她的成绩已经没有上升的空间。
第二名林霄，成绩顶好，但距离天花板第一名还有差距。
此后每念一个名字，张朝贺都分析了一番接下来需要着重努力的科目。
与二班较为轻松的氛围不同。
一班的教室就透着一股凝重。
刘金玉没有念名字，只让班上的同学上自习，挨个传阅成绩单。
江姝瑶忐忑得很，根本无心看书写作业。
刘金玉在教室走了几圈，就见她面前的书未翻一页，整个人就心不在焉。
终于，成绩单传到她跟孔繁手上。
孔繁这一次的排名进入了全班前十。
他满意地露出个笑容，却发现前十的位置没有江姝瑶的名字，再往后十位也没有。
江姝瑶自己也发现了，她一张脸惨白惨白的，终于在第三十二的地方找到自己。
除了数学成绩，她的其他科目都下滑得厉害，尤其是理综。
本来她还很有信心，撇去不会的和写了答案有错的，她也能得两百一二。
而今，一百五十分的成绩犹如巴掌呼呼地在往她脸上煽。
孔繁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把成绩单传给后面的同学。
江姝瑶盯着眼前的书本，视线没有聚焦，一个小人在她脑子疯狂叫嚣——
这怎么可能？
理综一百五十分，这在她班上基本上就是个垫底的分数！
她脑袋有些发胀，已经不敢想象家里人知道她如今的成绩会怎么想！
宝贝们国庆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