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程和颜汐从张德勋家离开已是晚上八点。
他没跟她说张老的那番误会。
小丫头大概还不知道什么叫喜欢,什么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走出巷子,徐煜已经在车上等着,在跟谁通电话。
见到他们出来,才挂电话。
颜汐脚步放缓,她看了看驾驶座的徐煜,问出上一次就想问的问题。
“景程哥,为什么徐煜哥每次都不去张老家?”
景程也跟着放缓脚步,闻言,挑了下眉,声音似乎带着笑意,“他怕张老。”
颜汐愣了片刻,忍不住笑出声。
景程垂眸看着唇角上扬的女孩。
路灯下,她的皮肤犹如上好的白瓷,通透细腻,过肩的头发软软的垂落下来,像高贵慵懒的猫,睫羽轻颤,唇色薄红。
那串低低的笑声刚起,就无声无息停止。
颜汐抬脚往车那边走。
景程的视线跟着她,在原地顿了一秒,才再次抬脚。
徐煜降下车窗,“老大,颜小姐!”
“徐煜哥。”颜汐弯唇打招呼,拉开车门,坐上去。
……
颜汐回到江家。
许丽容正好从医院回来,看到颜汐进屋,已经习惯她的晚归。
她看到颜汐左手,冷哼一声,转身走进厨房。
颜汐几乎没什么表情,换了拖鞋直接上楼。
进屋,放下书包。
她立马拿出从张韬手上买过来的手机,找到数据线,坐到电脑跟前。
当年临河村的事,没有闹大,知道的人没几个。
可有人竟然把她的动向,发给张韬,让人不得不怀疑。
手机连上电脑,颜汐在键盘上输入指令,屏幕不停跳转,最后指向一个人——Tiger。
这人在国际上臭名远扬,上次攻击林霄家防火墙的就是他。
Tiger的最大的特点就是无利不起早,她跟他根本不认识,也没有任何纠葛。
当然,也更不可能因为身份暴露。
否则,Tiger不会有那个胆量招惹她。
然而他背后干干净净,查不到指使的人。
颜汐手指嗒嗒敲着桌面,拔掉手机和数据线。
她登录一个账号。
给排在好友列表第一个发消息:以联盟的名义搞Tiger,作为条件,我答应你明年六月回归。
对方很快回复:?
又等不及似的,直接打来语音电话。
“大哥,你说真的?”
颜汐用了变声器,“嗯。”
对方显然激动,呼吸都有些不稳,“能不能问一句,你为什么要整Tiger?你也知道,联盟自成立以来,很少清肃业界毒瘤。”
颜汐冷笑。
联盟是不怎么出手,可一出手必定是让毒瘤永无宁日,彻底消失。
“最近听到不少消息,这人作恶多端,惹人厌!”
对方愣了愣,吐了口气,“行吧!就这么说定了。不过……你虽没有正式挂名回归,偶尔接个任务总可以吧?”
颜汐靠在椅子上,按了按太阳穴,“再说吧。先挂了。”
话落,麻溜地挂断通话。
……
楼下,书房。
江老夫人站在窗边,跟人通电话。
门外响起敲门声,她才跟对方说了句什么,挂电话。
江一帆从外面进来,许丽容跟在他身后。
老夫人拢了拢身上的披肩,走到沙发坐下。
许丽容恭恭敬敬开口,“大小姐这两天精神还不错,除了学习,就是写小提琴曲谱。”
老夫人点点头,过了片刻才抬了抬眼角,“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许丽容离开。
江一帆看了看老夫人,神色不大好看,“刚刚收到消息,张韬一个小时前被抓了。”
老夫人神色微微一变,却并不慌张,“怎么回事?”
“就突然被警察抓了,说是以前盗窃诈骗一直潜逃,估计会被关上几年。”
老夫人冷冷一笑,“你怎么看?”
中午张韬才找上颜汐,晚上人就出事,没被打没被吓,就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地出事了。
在宜城能有这样手段的人,不做他想。
江一帆看了看老夫人,不太确定,“就从目前的情形来看,为颜汐出手的概率比较大。不过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故弄玄虚。”
江老夫人埋头喝着茶,没有作声。
江一帆顿了顿,又继续道,“可我们跟帝都那边的关系一直隐藏得深,景程不会知道,所以我觉得,他为颜汐出气的概率比较大。”
之前在医院那件事过后,他还没这么认为。
江老夫人缓缓放下茶杯,声音沉沉,“不管景程究竟什么意图,我们的重心始终不能变。”
江一帆点点头,“是。”
“至于颜汐?如今她有景程护着,保持现状就行。”江老夫人开口,“最重要的,还是用她磨好瑶瑶。”
提起孙女,老夫人叹了口气,“瑶瑶的性子,不够沉稳,心思也埋得浅,要成长还需要时间。你也别怪我狠心。”
江一帆一怔,忙笑了笑,“瑶瑶有您教导,不会不成才。”
“你明天去医院看看她,医生如果说可以出院了,就把她接回来养着。下周的竞赛成绩出来,如果能进决赛,还是让颜汐辅导她。”
“好。”
……
第二天。
杜晴天一早起床,就亲自到厨房给江姝瑶准备早餐。
这些天她精心照顾宝贝女儿,肉眼可见的消瘦下来。
她把粥和小笼包装进食盒,正打算出门的时候,江一帆从外面回来,叫住她。
“晴天,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杜晴天听到他的声音,身影狠狠一僵。
结婚这么多年,他很少叫她的名字。
江一帆拿过她手上的食盒,“走吧。”
说吧,抬脚走出大门。
司机已经把车停在大门外。
杜晴天看着江一帆坐上车,这才回过神,压下一肚子委屈心酸抬脚走出去。
一路无话。
到医院,江一帆走进病房。
江姝瑶已经在复习英语,流利地口语而出,江一帆满怀欣慰,“瑶瑶。”
江姝瑶惊喜地抬头,看到来人,眼眶顿时红了,前几天被他凶的场景在脑海浮现,她低下头,没出声。
江一帆把食盒放在床头柜,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温和地开口,“瑶瑶,上次吼你是爸爸的不是,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江姝瑶眼泪一下子掉出来,好几天的委屈倾泻而出,哭得好不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