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或死死咬着唇，才压住情绪，没有说出一些不好的话，最后艰难的吐了两字。
“是吗？”
空了抬手，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也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时或紧绷的神经也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松开。
空了慈爱的笑了笑。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这是你女朋友吧？这就是你来找我的事情吗？”
时或耳朵不由自主轻轻一动，瞬的红了脸。
“是我女朋友，这也被你算到了。我就是在三十而立之际找到的女朋友。”
空了像哄小孩那般，轻轻捏了捏他的耳朵，眼却看着顾灱。
顾灱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像是没有感觉他的目光一般，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空了盯着她看了一会，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清她的面相，还有她身上那黑色的带着，里面装着的东西，似乎有点不太一样的气息波动。
空了轻笑一声。
“无祸，不介绍一下吗？”
时或略略有些不自然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抬眸对顾灱笑笑。
“她叫顾灱。大概也算和你是一门的人。”
顾灱放下茶杯，轻轻摇头。
“道佛不通。”
空了在她身上感觉到一丝血气，但她周身的气息
却又很平和，不像是弑杀之人，不禁好奇。
“不知顾施主师出何门？”
“赊刀顾门。”
空了眸色瞬的一变。
“顾千夜的徒弟？”
顾灱有些意外的挑挑眉。
“你认识我那不靠谱的师父？”
空了眸中情绪一敛，笑着点头。
“嗯，认识。算是忘年交吧。没想到，他捡回去的小丫头，都长这么大了。”
顾灱听出他语气中的怀念与感慨，不禁疑惑。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我师父说他最讨厌和尚了，没想到他还有和尚朋友。”
空了嘴边的笑意深了深。
“那是因为我不让他喝酒，他就老说我讨厌，而且在我这，也只有茶和素斋，他又怎会满意呢？”
顾灱赞同的点点头。
“嗯，是他的性子。”
从她记事以来，顾千夜手中的水杯里，装的就是酒。
顾千夜的信条就一条，酒肉不能少。
所以才不喜欢和尚，这让他能整个和尚朋友，看来眼前的和尚也是有本事的。
空了笑笑。
“看来你下山后，师爷干的不错，这刀都已经被养出了灵气了。”
顾灱有些意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刀带。
“刀有灵气了吗？我还没感觉到。”
“它们与
你日夜在一起，感觉弱一点，是正常的。”
顾灱了然的点点头。
时或这时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缓缓抬眸，同空了说了冯家父子的事情。
空了听后，略略沉默了一会，点头。
“可以。我一会让无记给他们安排禅房。没想到寺中竟然还有这般的人在浑水摸鱼。你放心，在我走前，一定帮你将这事解决了。”
时或在知道他的寿数不多时，就不想用这件事麻烦他，眉眼间神色沉下，缓缓摇头。
“不用，我会找到他，还法华寺一个清明的。”
空了轻叹一声， 轻轻放拍了拍他的手臂。
“不要多想，这也是我该做的。作为法华寺的方丈，我有义务守护这一方净土。既然知道了，就不会不管。”
时或缓缓点头。
“那你不要太过操劳。走时，记得和我说一声，让我送送你。”
空了慈笑着点头。
“放心吧，你是我一手带大的，我自然不会让你心留遗憾的。”
时或尽力压下心中酸涩，沉默的点点头。
空了开口，转了话题。
“你最近在查什么案子？我回来时，就看帝都上方气息不稳，隐隐感觉青山的龙脉，像是被人动过。”
时或心绪
蓦的凝起。
“青山的龙脉？”
空了的面色也沉了几分，点头。
“嗯。我回来时，去青山看过了，那里有人活动过的痕迹，但龙脉的位置我也不清楚。并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摸到那去了。
你没注意吗？”
时或沉着脸摇头。
“海城出了一起连环案，我一直在海城，十多天以前才回来。而且，帝都这边也是多事之秋，我现在怀疑，帝都的案子与海城的，出自一个组织之手。
只是现在我手上的线索，暂时没有很铁的线可以将他们串起来。我便还没有上报。”
只是龙脉的问题，他该去看看了。
时间随着两人交谈流逝， 等约好一同去青山的时间时，天色已经暗了。
空了便留两人在山上住一晚。
时或征得顾灱同意后，领着人去饭堂。
无记接待两人，晚饭后将两人送到禅房。
他们的禅房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就住他们二人，离前殿很远，十分安静。
顾灱洗漱后躺在木头床上，硬邦邦的木板，硌着后背，有点难睡。
她静静的躺着，听着屋外的“呼呼”的风声，心绪也慢慢平了下来，多了几分平和，就那么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清晨。
时或敲门将她喊醒。
顾灱睁眼，屋里还全是黑的，不由懵了一会，才翻身下床。
她小跑的去给时或开门，门一开，冷风扑面灌来，她不由打了个冷噤。
“嘶，好冷。”
时或急忙将人推回房间，关上房间。
“这是山上，早上的温度会比下面低一些。你收拾一下，他们找到了周家四人的脑袋，我们下去看看。”
顾灱愣了一秒，点头应下，转身找了衣服去洗漱。
她动作很快，十分钟就收拾的好出来。
时或同值夜的沙弥打了声招呼，便带着她下山。
顾灱这时才顾得上看时间。
五点都还没到。
她看后心想，难怪天黑漆漆的。
清晨车少，时或把车开出了宇宙飞船的味道，一路风驰电掣的到了刑侦局。
徐和昨天将冯家父子安顿好，就直接下山了。
他回局里后，就与搜查组的人一同，重点去找周家人的头颅，不想， 经过一夜的努力，还真的找到了，就是……
时或看着眼前四人的脑袋，除了小女儿周月，余下三人脸上都是带着笑的，而且还是那种欣喜若狂的笑容，就如人突然得了一大笔不义之财那般，笑容扭曲的甚至有些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