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说了一堆车轱辘话,完了又是良久的沉默,恢复成最初众人见到的那般。
古朴的石桥上,俊伟的男子跟秀丽的女子遥遥相望,画面美中带着一丝绝情的凄凉。
可想起方才那些无厘头对话,宋绵竹只觉得乌鸦从天上飞过。
她都要怀疑通州人士,莫不是都有说废话的毛病,简直比某些拖更作者还要能墨迹。
小姑娘是个宠孩子的,可不惯别人家孩子啊,帅哥再好看也不是自己的,没得热闹瞧不如赶紧回家。
“让一让,让一让!”她不顾吃瓜群众的错愕眼神,直接驾着马车穿过石桥,还朝看向自己的俩人随意挥手,“你们聊你们的,当我没出现过。”
女子无言以对,也不知这该怎么当,只能默默注视着马车离去,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桥上只剩自己一人。
河岸边传来惊呼声,吃瓜群众纷纷睁大眼睛,可算是看到点新鲜的。
刚刚那男子脚尖轻轻往护栏上一踏,竟然凌空腾飞起,踏着河面上的几条渔船遁走,身手潇洒让人为之叹服。
女子手撑在石桥上,看着远去的背影,一改方才的温婉可人,怒声大吼道:“你就是跑到天边,我也能给你追回来!”
此情此景,看得人手里瓜都要掉了。
宋绵竹若是还留在现场,定然要惊呼,姑娘你崩人设了啊!
可惜她不在,她只是狐疑回头张望眼,不明白身后怎得突然那么热闹,莫不是那剑客终于肯掏钱咯?
掏钱就掏钱呗,有啥好大惊小怪的,倒是人要肯留下来当小白脸,那还比较有看头。
小姑娘没有多想,驶出人多的地段后,便加快了速度往家赶。
她要是知道,自己错过那横渡河面的武侠场面,估计得跟老道士学,后悔的多吃两碗饭!
等到了家时,宋绵竹站在外面,便能听出里面有多热闹。
走进去一看,好家伙,院里怕是站了有二三十人。
除了自家跟镖局的小伙外,还有十来个中年妇女,皆是打扮得朴素,身着麻布衣裳,可浆洗得干净,没有那种乱糟糟的感觉。
院里摆着两张桌子,也不知从哪儿搬来的,还覆上了圆桌面,东西摆的是满满当当。
众人围在桌子边,正跟夏薇草一起学做小吃。
她们大都在家做惯灶间的活儿,听了听具体方法,再上手操作一番,有夏薇草帮着调味儿,很快便做得大差不差。
小伙子们在旁打下手,端盘子拎锅兼帮忙试吃给意见,个个笑成了朵花儿。
不光他们吃得开心,小侄子亦是,满院子里撒欢,从桌子这头跑到那头,再时不时捡走一块好吃的。
唯有大侄儿显得有点心累,追在弟弟们身后,努力让他们不打扰到忙碌的大人。
“这比过年还热闹啊。”宋绵竹一天内发出了两次感慨。
在村里时便觉得自家格外热闹,没想来到通州,好像还变得更热闹咯。
“绵绵可算回来了,一院子人全在等着你。”
阮娴从灶房出来,瞥见她站在门口,脸上立马一喜,拉着人便往垂花门里走。
“哎,我马车还留外面……”
宋绵竹话没说完,便有个机灵的小伙子抢先跑出去,那马跟他们熟,很听话跟着往后门走。
“贺小哥来了好一会儿咯,听他说是跟你约好要带人过来?”
“啊,对啊,大嫂嫂你觉得她们还行吗?”
“我觉得挺好,手脚麻利又干净,既然是贺小哥介绍来的,那品性肯定没问题。”
宋家对贺闻的信任,那是在一天天的相处中积累的,跟旁人比自然是不一般。
“嫂嫂觉得行便行。”
妇女们见到小姑娘走进来,朝她露出些笑容,本来多少有点拘束,可一看人笑嘻嘻挥手示意,说啥“同志们辛苦了”,便忍不住发笑。
来得路上她们便听说咯,宋家乃是个女娃娃管事,能不能留下来全听她发话。
这会儿心里还很好奇,一边笑一边偷偷打量,好像在找她身上有何闪光点,竟能让贺少爷如此上心。
宋绵竹打进院子就没停下过脚步,眯着眼找了一圈,才在桌子角落找着人。
贺闻的大腿上挂着个孩子,满眼期待瞅着他,嘴里嚷嚷着“要兔兔,兔兔,兔兔”。
她好奇走过去一看,发现人手里竟然捏着个面团,在包芝麻糖馅儿的流沙包。
“你这是兔子,还是猪咪啊?”
贺闻被小玉泽缠得啊,颇有点生无可恋那味儿,闻声抬起头茫然看过去:“猪咪是什么?”
“就是长得像猪的猫。”
“……”少年肉眼可见的更郁闷了。
“你贺叔叔不行啊,看小姑姑给你捏一个。”
宋绵竹在水盆里净了净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三下五除二便捏了个四不像。
大伙儿瞅着那面团,心里直叹可惜,好好的流沙包不能要了。
小玉泽终于放开贺闻的大腿,苦大仇深看看四不像,可萌可萌地叹口气:“三宝还是要猪咪吧,小姑姑的给二宝好啦。”
“啊?”忙着追猴撵大鹅的小景明无辜路过,只看了桌子一眼便抱头逃走,“我孔融让梨,让给大宝!”
承恩顿时翻了个白眼,平时教你读书得满院子逮人,这会儿倒是很会学以致用嘛!
“咳咳,那什么,大伙儿吃好喝好,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宋绵竹轻飘飘离开,只当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