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香兰是通州人士,头一回来到永宁县,而县城里大大小小的药铺无数,为何她独独来此?
巧合吗?
宋绵竹在心里否认了这个说法,她有种感觉,郁香兰跟怀恩堂应该是有着某种联系。
她想了想,装出副惊喜的表情,冲着怀恩堂门口走过去。
“曹婶子,还真是你啊!”
曹氏在外头等着郁香兰出来,见着宋绵竹走出来,随口打了声招呼:“呦,绵丫头啊,真是巧了。”
这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一个村里出来的人能碰上面,的确是很凑巧的事儿。
“哪儿啊,刚远远瞧着像是婶子跟香兰姐姐,我便跟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们。”
宋绵竹笑眯眯,把话说得说滴不漏。
“咦,香兰姐姐哪去了,难道是我看错啦?”
曹氏指了指身后的怀恩堂:“她进去拿药了。”
“啊!香兰姐姐生病啦,咱家怎么不知道呀?”宋绵竹捂着嘴惊叫。
小姑娘表情多少有些浮夸,曹氏觉得自己看穿了她的心思。
这是以为郁姑娘生病了,想要来看笑话的?
就说今儿怎么主动跑过来打招呼,往日可没对她这么热乎过,为此曹氏心里还犯了会嘀咕。
看来老宋家跟郁姑娘的关系,处得真的不咋样啊。
她转了转眼珠子,自以为抓到了老宋家的把柄,颇为得意的昂起头:“哪是郁姑娘病了,我陪她来买药做香囊的。”
“郁姑娘的香囊,那是能防蛇虫鼠蚁的,可是个好东西呦!”
曹氏斜了宋绵竹一眼,香囊是好东西,可惜你老宋家没福啊。
郁姑娘这么有本事的人,不巴结着,还怠慢人家,怕是一家子脑壳都有毛病呦!
哪儿像她这么聪明,跟郁姑娘打好关系,人可是主动说要送她香囊哩!
香囊?
宋绵竹眼里闪过一丝狐疑。
上回郁香兰说起身上的香囊的事,她后来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今日听曹氏这么说,好像还真是用来防蚊虫的?
“香兰姐姐没生病就好。”
宋绵竹有心进去一探究竟,又担心会打草惊蛇,再者自己一个孩子,若真遇上什么事,不是羊送虎口嘛。
既然已经套不出实质内容,那还是先走为妙吧。
她笑着跟曹氏客套:“婶子跟香兰姐姐,什么时候回村里啊,要不要跟咱家牛车一起回去呀?”
“那感情好啊!”曹氏却一点不觉得是客套,老宋家的车不要钱,能省点牛车钱是点啊。
“那婶子等到酉时,咱在城门口汇合吧?”
“啥子,酉时?那天都黑咯,你这丫头净拿人开玩笑!”
曹氏瞪起眼,摆了摆手:“等郁姑娘买好药,咱就的回去,赶着回村里吃午食哩,这城里啥都贵,我可没那冤枉钱花。”
宋绵竹早料到曹氏这么说,等得就是这句话,她可没有真要带上俩人的意思。
“既然婶子不等咱家一起回去,那我就先走了。”
小姑娘留下一句话,不等郁香兰出来便走了。
曹氏也没多在意,等人出来后,把遇到宋绵竹的事儿跟郁香兰一说。
“这丫头还以为我没看出来,不就是以为郁姑娘你生病了,来幸灾乐祸的嘛!”
“郁姑娘心善,怎么就遇上这么一家子白眼狼。”
郁香兰微微皱起眉头,她始终觉得,这个宋家的小闺女,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在心里仔细盘算后,没发现其中有什么问题。
甚至曹氏的回话,还正巧解了她一个麻烦。
本来还准备做香囊送给村里人,现在倒也不必了。
“宋家人其实对香兰挺好了,”郁香兰神色忧伤,勉强笑笑,“还是不说他们了,今日多亏婶子陪香兰来城里,等回去做好了香囊定给婶子家送去些。”
“不麻烦你跑一趟,到时候我自己过去拿就行。”
曹氏笑得咧开了大嘴,装着药材的香囊,一听就很贵呦,这下赚大发了。
这头宋绵竹回了铺子里,想了想,还是没将遇上郁香兰跟曹氏的事,告知家里人。
她心里还没整出头绪来,没有答案的事儿,说了也是白说。
“咱可以着手屯粮咯。”金氏把孙女后院里,对着几人郑重其事发话。
粮食是大问题,马虎不得。
前些日子忙着备货,分不出人手来,今日交了货后,终于可以做这件大事了。
宋绵竹点点头:“那咱家买多少呀?”
“真的要买粮食吗?”金氏想了下,又犹豫起来。
家里之前是四亩地,秋收的时候统共收了八石谷子,交了粮税后还剩约莫七石。
紧着自家人吃,吃个半年是没问题的。
“要买的,不光要买粮食,还得备上些肉食。”
想着那场泼天的大雪,明年收成肯定要受影响,能收上来多少粮食可不好说。
到时候粮价指定会涨,未雨绸缪很有必要啊。
左右自家现在不缺银钱,没必要苦了自家人。
肉食肯定是必须要的,天气转冷了,放在地窖中也便于保存。
孙女都这么说了,金氏自然不会再提反对意见。
取了些钱,让铁柱趁着午休时间,带着宋绵竹去集市上买粮买肉,傍晚回去的时候一起带回家。
俩人赶着牛车先去粮铺。
“掌柜的,大米跟白面各来个十石吧。”
铁柱瞪大了眼,好悬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还以为买个一两石就行来,原来小妹说得屯粮,得这么多啊?
宋绵竹看了他眼,大惊小怪,自家连大带小,十几口子人要喂饱。
一石不过约莫一百二十斤,买这些也就吃不到一年吧。
要不是身上就带了二十两,她还想再多买些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