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相劳苦功高……”
皇帝大概是想夸两句,再努力挽留下。
可见身前的小姑娘眨巴眼,心知跟她说不管用,反而可能会换来一顿呛。
干脆把信扣在桌上,看都没看,很是淡然道:
“既如此,那首辅之位,朕便替宋爱卿留着。待他安定北阳关后,回来再历练几年,熬熬资历,便将胆子交于他。承恩能有此良才辅助,朕也就放心了。”
宋绵竹装傻装得眼角都要抽抽了。
就非要逮着自家一只羊薅呗。
她满心不乐意,开始左顾右盼,哎呀呀可惜:“五皇子走得太早啊,要是听见陛下如此偏心,只怕又得钻被窝里哭鼻子。”
“……”皇帝惯会抓重点,老眼微瞪,“又?怎么,老五经常哭鼻子?瞧你们一家长得厚道,怎么还会欺负孩子?”
宋绵竹被问得哑口无言。
她还头一回见比自己更能跑题的,好好的严肃气氛顿时不能要了。
这老头怎么老不按常理出牌!
哪家皇帝是这样的,非要把皇位传给她大侄儿,生怕自己儿子得好处呗?
就是在现代那些狗血电视剧里,也没见过呀!
这边还没想好说辞,那边又开口了。
“元白记恨朕,朕心底明白,待承恩继位后,这皇室也就成了你家,他也没理由再使性子……”
“陛下!”
宋绵竹是突然打断,让皇帝怔愣住。
她凝视许久,摇摇头:“陛下不懂他,也不懂我,更不懂宋家。”
“无论是何人继承大统,大伙儿都会在自己想要在的位置。我大哥几经生死不离边关,二哥从小立誓为民请命。至于他……堂堂镇北侯,只要大晋的百姓需要,随时都会出现。可若想要以大义与私情将其困在一处,那就太小瞧我俩了。”
“生而为人,当从己心。比起权势地位,总会有更重要的东西。”
小姑娘不在意地笑笑,明媚双眸,似比窗外射进的阳光还耀眼。
“更重要的东西?比如?”
“比如家人,比如自由。”
那是她两辈子以来最缺乏,亦是一直在追寻的所有。
御书房内陷入沉默。
站在门外等候的李公公心惊胆战。
良久。
皇帝气笑了,似震怒拍下桌子:“朕同你说了那么些好话,你就非要拒绝朕不成!旁人抢得头破血流,扔给你家你还不要!你就不怕朕治宋家的罪!”
宋绵竹叹口气:“本来怕的,可谁让您同我说那么些好话,自然而然,也就不怕了。再说……”
她眼睛一转,露出几分顽劣本性:“我那两位兄长可还在边关搞建设,陛下治谁的罪,也不能在这时候动他们家人呀。还有你那糟心的外甥,估摸马上就要赶来,不是我要吓唬您啊,他胆子是真大!”
皇帝呼吸一滞,莫名气短。
他抬起手,哆哆嗦嗦指了半天,还是悻悻放心,嘴里哼唧:“朕的龙位,就那么遭人嫌?你是嫌朕有体味不成,大不了到时换新的……”
“……”宋绵竹加重点语气,“陛下,您还是没听懂我刚那句话。咱宋家人只做自己,承恩若有意,我不拦。可若他无意,谁也不能勉强。”
她摆摆手:“您别气呀,说到底,还不是你给我的胆量。您要是一来就吓唬吓唬我,我也不能跟您似的,非要讲道理呀。”
皇帝能不气嘛,气得抬手又是一巴掌狠拍:“来人!”
李公公慌忙跑进来,跪下大喊:“陛下息怒……”
只差把她还是个孩子脱口而出!
到底是跟了皇帝那么多年的忠仆,哪能不懂他心思,这会儿万一震怒之下做出决定,估摸不到夜里就得后悔。
可皇帝没给李公公机会,张口就是:“那啥,宋家有功,该论功行赏,就赏她个县主当当吧,食邑三百户。”
恩,确实很气,都气得说了一通大白话。
李公公擦擦额间汗,好嘛,虚惊一场,赶忙朝宋绵竹使眼色,让她领旨谢赏。
谁想惯来机灵的小姑娘,这会儿显得愣头愣脑,半天不说话。
“姑娘发啥愣啊……”
“哦,我是觉得吧,县主不如给银子划算,我这人眼皮子浅,就喜欢一锤子买卖,不行陛下还是赏我个万两黄金啥的吧。”
李公公顿时恨不得大耳刮抽自己,让你多嘴问啊。
皇帝瞪起眼:“你也知边关在搞建设,朕哪还有多余银子。要黄金啊,等你嫁给元白,去找他要。”
宋绵竹立马做作捂嘴:“哎呀,我嫁给他以后,岂不是跟和郡王同辈?这不好吧,老五,咳咳,五殿下要喊我声表嫂,郡王又要喊我弟媳妇,唔,你们这关系够乱的呀。”
皇帝:“……”
——
两人几乎是被赶出来的。
贺闻刚走到御花园,便听那边传来怒吼声。
皇帝表示仨月都不想再见到小姑娘!
问就是关系太乱,头疼!
马车悠悠驶出皇宫,在繁华街巷中穿梭,像是终于得到些平淡。
“你故意气他?”
少年坐在外面驾车,小姑娘被他强制塞进车厢,生怕大病初愈又感风寒。
“就看不得老头嘚瑟样儿,以为自己能算尽天下,满口子大义,可也得咱当事人愿意才行。”
贺闻轻笑声:“他不是能轻易放弃的人。”
宋绵竹掀开帘子,不高兴了:“怎么着,老五是有多不受待见,你们就都那么不看好他。”
“我不是那意思……”贺闻欲言又止,瞥眼她,把帘子重新掩上,“我知你不喜京城,不喜朝廷,怕他们打搅到你。”
隔着层薄薄棉布。
小姑娘背靠少年。
两具温热年轻的身体逐渐相贴。
“我懂你意思,这事儿得看承恩。我还是那句话,老五还小哩,能教。往往赤子之心最难得。老头也是,才不到五十哩,比我爷还先想身后事。”
“恩……”
贺闻忽而喉结滚动,略显不自在往前挪,害得宋绵竹没靠稳,差点跌出车厢。
“你干嘛呢……”
她掀开帘子,刚想说什么,发现底下有人目光灼灼。
哦,原来是到家了。
守在大门口许久的宋青川,一把将贺闻薅下,“警告你小子啊,成亲前不许乱来!”
被小舅子薅住命运的后勃颈,少年难得露出无奈的神情,朝小姑娘使了好几个眼色。
“该啊,让你以前薅我。”
宋绵竹幸灾乐祸笑两声,一溜烟下车就往门里钻,整个巷子都响彻起欢愉的喊声。
“三嫂嫂,我想死你……做的菜啦!”
“……”
“丫头又净瞎说啥大实话!”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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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就看不得老头嘚瑟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