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左相毫不客气地道,“你要真一身轻,又怎么会被人给“请”回来当说客?”
一个“请”字,他咬的格外重。
事已至此,他已经把文远道来这儿的前因后果都摸了个清楚,左相自来就清高,这样被人算计着一步步往旁人设计好的圈套里钻,他不气才怪。
文远道哎了一声,一手敲打着身边的椅子扶手,慢慢道,“这不是欠了人情,没法儿不还吗?”
这些年来他欠了裴欲之挺多的,那小子平日里不声不响,他都以为那小子是个十分大度的人了,结果人家是在这儿等着他呢!那能怎么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偏那小子最不缺的就是钱,要比银钱,这大周朝恐怕连国库里的银子都不一定比他的多。
没办法,文远道只能豁出这张老脸来替他办事儿了。
左相听他把事情倒腾的差不多了,心里的气倒是消散了些,毕竟文远道说的这些话都是大实话,他也没被瑞王那三两句话给哄昏了头,当然知道谁更适合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不过这事儿,知道归知道,怎么做,那就是得两说了。
“你回去吧,今日这事,我只当没听过。”迟疑了一会儿,左相便叹气接了文远道的话。
“老左。”文远道再度坐直了身子,眼底闪着几分真诚,“说真的,咱们也算是一路走过来的老伙计了,这么多年,圣上是个什么性子,你恐怕比我看得更清楚。”
左相闭着眼睛,一言不发地靠在椅背上,花白的头发在此刻更显出几分飘摇之感。
“圣上捧着瑞王,但也不是为了瑞王。都是为了他自己。但这也不是圣上的错,这大周天下,都是圣上的天下,圣上的意思就是圣命。所谓圣命难为嘛。”文远道弯弯绕绕地说了这番话,见左相还是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靠在那儿,他又是一声长叹。
裴欲之啊裴欲之,那可真是个狐狸!这一趟跑完,自己估计又得老上十岁不止了!
“行了,你是个聪明人,左家往后要怎么走,全凭你的意思。钟鸣鼎食之家,富贵已足,往后,都是儿孙的福分,你总不能永远把家族大权握在自己手上。左以纶如今也算得上能独当一面了,你们家剩下那批人,倒也没必要继续留在京城。”文远道站起身,往外走了两步,临要踏出门口的时候又顿住脚,回头望向椅子上的老者,“兰陵左氏不是入京了?你若是有心,就该关照关照那孩子。”
话说到这儿,文远道便收了声,左相此人聪明有余,他再劝就是把人往外推了。
文远道从左相府上出来,上了马车,让人直奔另一条巷子里的墨相府上去了。
今日墨相恰好在家,他刚用过晚饭,慢悠悠从内院晃到外书房坐着抄了一页清心经,就听外头来人禀报,说是文远道来了。
墨相立马搁了笔,让把人请进来说话。
听了文远道一通细说,墨相先是呆了呆,随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儿,一脸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的表情。他从前也知道裴晏是个厉害的,但他没想到,裴晏能未雨绸缪到这个地步——文远道离京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这么说来,文远道这次归京,肯定是抱着必定要拿下的心思来的。
“你去过左相府了?”墨相朝文远道望过去。
“先去的就是老左那儿。”文远道也没想瞒着,这事儿一查就能查出来,瞒不住,也没必要瞒。“不过他还没想清楚,我就先拐弯儿来你这讨杯茶喝喝。来的匆忙,也没给你带什么东西,下次再说。”
“不用,”墨相摆摆手,也不知道是拒绝他所谓的带礼物,还是拒绝他那句“下次再说”的话,“你明儿打算去哪?徐长理那儿?”
“徐长理摆明了没法动,我去做什么?”文远道抓起桌上的糖渍花生,一边嚼着一边慢慢说道,“明儿早上我要去一趟徐老大人那里,我恰好得了两本前朝孤本,给他送过去。差不多下晌,我得去找一趟明琅那小子,再然后得去看看田猛,我俩都那么久没见了......你不用操心我,只管做你自己的事儿就是了。”
墨相抬手摁着额头,好半晌,才苦笑着应了一声。
......
天幕黑成一片,徐长理从衙门里出来,指挥着车夫直奔临近城边的一条巷子而去,车子在巷子口停了下来,徐长理下了马车,独自迈进那条幽深黑暗的小巷。
顺道走了大约半炷香的时间,徐长理从巷子一侧拐过去,进了一间不大的院子,院子正屋内,瑞王带着常阁老一早就到了。
见徐长理进来,常阁老微微抬起半边屁股,算是见了礼。瑞王则一动也没动,只朝他投过去一眼,示意他坐下说话。
侍从上了茶水,很快就低头退了下去,把屋子交给了这三个人。
徐长理视线在常阁老身上顿了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移开,顺势给他们二人都见了礼,跟着也没多客气,坐下瑞王下首的椅子上,直接问道,“殿下特意叫下官过来,是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吗?”
“殿下确实有要紧事要和徐大人说,”常阁老接过话去,皮笑肉不笑地探身看着徐长理道,“不过,有一件事,先得请徐大人如实交代。”
徐长理听着这话,脸色僵了僵。
瑞王却顺着常阁老的话音低下头去,端起茶抿了口,也没有半点儿要接话的意思。
常阁老倒是半点儿不介意徐长理看向自己的目光,也丝毫没拿自己当个外人,他坐直了身子,目光直直落在徐长理身上,质问的语气张口就来。
“听说徐大人最近府上不太安定?要说起来,徐老大人毕竟是本朝功臣,连圣上提到了都要夸赞两句的,照理,也不是我们该置喙的。但是,人上了年纪,难免糊涂。人一糊涂了,就容易办些错事,这点,殿下和我都能理解。徐大人也不用见外。”
常阁老虽然已经在尽力克制,但话语中透出来的那点儿不屑还是十分明显。他从前就看不太上徐长理这号人,徐家要不是有徐老大人撑着,早该堕落了。徐长理也不过是中规中矩了些,却因为他儿子娶了瑞王妃娘家侄女的关系,就能在瑞王身边夺得一席之地,这点让常阁老不爽了许久。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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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4章 人老了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