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踢踢踏踏走了一会儿,往左拐进八王巷里,又走了一阵儿,直到文远道喊了一声停,马车才渐渐停了下来。
文远道掀了帘子,往外一瞅,这巷子还是和他离京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心底莫名一松,放了帘子避开殷勤万分的小厮,自个儿下了马车,又低头理了理身上的衣袍。这身衣裳可不便宜,虽说自己也不缺银子,但事成之后到底是要继续避世的,总不能不把银子当银子看吧?
“文先生,”小厮颠颠儿地跑到文远道跟前,讨好道,“前头右拐就是左相府正门儿了,咱们这就走过去?”方才被他一吓,现在也想通了,没必要在事儿没办成之前和这位过不去,否则到时候麻烦的还不是自己吗!
“不是咱们,是我!”文远道抬起胳膊指了指自己的鼻尖,又伸手把那些茶饼藕粉都接到了自己怀里抱着,“左相那老头儿最爱讲大道理,他也最见不得你们龙虎山上这批人,要是一会儿见了你跟着我,指不定要摆脸色给我看。”
小厮哎哟了一声,他还真没想到这茬。“那文先生您自个儿过去吧?小的在这边等着您?”
照文远道这话,他还真不适合在左相跟前露面。除了左相,还有接下来文远道要见的几个大臣,他最好都别露面才是。
文远道见他懂了自己的弦外之音,便也没再多言,朝人努了努嘴,抱着一堆吃食,大步朝左相府门前走了过去。
片刻之后,几只乌鸦站在府门外那棵早已经枯死的柿子树上,齐齐偏着脑袋望向门口那两个穿得仙风道骨一般的老头儿。
左相抬着下巴,带着几分难得一见的喜悦之情,朝对面之人道,“不是说出去避世,我以为你这老头儿一辈子也不会回京城来了。”
“嗨,想避世,但这不是避不开嘛!”文远道乐呵呵一笑,递上一碗藕粉,“喏,我记得你还挺爱吃这玩意儿的。”
左相哈哈一笑,倒是没嫌弃这东西已经凉了,自个儿接过来,先尝了一口,“你往大货行巷那边去了?”
这京城里熬藕粉好吃的,大货行巷那家算得上一个。左相也最爱吃它家的藕粉。
“随便逛了逛,瞧见那儿还新开了家茶馆儿,买了两饼新茶给你,说是明前的龙井!”文远道把剩下那碗藕粉三两下吃完了,端着个空碗把手上的茶饼递到左相跟前去,一番话说的顺溜非常,“你瞧瞧,我好容易回来一趟,还惦记着你那点儿爱好特意去给你买的,这可不得好好谢谢我!”
左相差点儿被口中的那勺藕粉呛死,“什么叫惦记我.......”他老人家咳嗽了两声,脑子也迅速转过弯儿来了,踮脚往文远道身后看了看,“谁送你来的?不对,谁找你来的?”凭着直觉,左相觉得文远道这一趟回京目的肯定不简单。
可他又着实猜不出来这人这时候回来是为了什么,文远道之前也从不爱参与进东宫和瑞王之间的争斗,况且他不是一早就辞官归隐了,怎么偏偏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回来了?
文远道嗨了一声,抬手推推左相,“进府说,进府说!”
左相哎了一声,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嘴就被一勺子藕粉给堵上了,文远道在身后半推半揽着他,不住地感慨着,“哎呀,我不就一年半载没来,你们府上这变化还挺大的,瞧瞧,这石狮子都比从前油光锃亮多了......哎呦,这小树苗子,我上次来还只到腰这儿呢,如今都这么高啦?你那个孙子呢,我听人说他这次考得不错呀,和曲家那小子不相上下,也要进六部了吧?”
左相一句话没说,就这么被文远道给推进了自家府邸里,边上两个门房大眼瞪小眼瞧着自家相爷大人被这么推搡进去,左相不出声儿,他们也不能拦着,于是文远道就当着相府上一溜儿下人们的目光,一路架着左相从他们家大门影壁直走进了外书房里。
人进了书房,左相总算是找到了开口的机会,啪一下把剩下半碗藕粉砸在桌上,一张老脸憋得通红抬手指着左右瞎看的文远道,“你这老货,倒是会拿捏我!”
左相是人老了,但这反应可没老,一路上被文远道拽着他脑子也转过弯儿来了,合着这小老头儿压根就是算计好了的,什么藕粉茶饼都只不过是借口,他心眼儿里憋着坏呢!
文远道见左相板了脸,当即便收了那副哈哈笑的模样,又是鞠躬又是拱手地道,“别介别介,我哪儿敢拿捏左相您啊,这不是,有事相求,所以我才巴巴儿找上门来了嘛!”
左相和墨相两个人分庭抗礼了那么多年,如今一个效力东宫,一个则在给瑞王世子做师父,总之谁都不是个好招惹的料子。文远道虽然早早离开了京城,但是京城这边的消息却从没断过,知道左相领着瑞王世子读书以后,他还长叹了一声,只觉得可惜极了。
瑞王当时分明就有弱势了,可圣上不仅没有放弃他的意思,还为了保持这份莫名的平衡,特意点了左相去给瑞王世子做先生!这其中的深意,真是不可多想。
他当时可是庆幸自己跑得快,没被牵扯其中,却没料到裴欲之还留了个后手,事到如今自己还是不得不来着泥潭里跟着踩上一脚。文远道越想越难受,难受得他直叹了好几口气。
左相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瞧着他这模样,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那半碗剩下的藕粉自然是灭不了左相心头的火气的,老头儿一甩衣袖,鼻孔都跟着放大了几分,迈着步子原地转了几个圈儿,抬手指着文远道气哼哼道,“你还说有事相求?你这分明就是算计好了吧?连我什么时辰到家你都算计的分毫不差!可以呀文远道,这时候倒是心眼子不少了。”
文远道在琢磨什么他不清楚,可左相也能看明白自己是被人算计了。打从他在正门处被人拦下马车开始,就已经钻了文远道的圈套——毕竟如果这人是先递了名帖过来,他还真不会叫人进门,也不会给人说话的机会。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唐三瞬间目光如电,向空中凝望。
顿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冲云霄。
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所有的气运,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
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摇身一晃,已经现出原形,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九尾横空,遮天蔽日。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稳定着位面。
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否则的话,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
祖庭,天狐圣山。
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不仅如此,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朝着内部涌入。
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瞬间冲向高空。
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而下一瞬,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
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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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2章 老冤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