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一转,在一片广袤的沙漠中,出现了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年郎。
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大漠风光。
他身上围着一块毛茸茸的雪白色兽皮,光着腿脚胳膊,露出大面积白皙的皮肤,长发不知用何物胡乱地扎了马尾状,走动间摇摆不定。
这造型把他当成疯子或小野人都不为过,可少年偏又生的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任谁见到,都会不自觉赞一句: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这少年正是华玮,只不过在外形上有较大的变化,如同灵魂占据了一具身体重生了一般。
他跟个没头苍蝇似的在这的沙漠中游走了大半天,完全弄不明白那小人儿把他扔到这里干嘛。
在脑海里不知问了多少遍,却根本得不到一丁点儿的回应,着实让他郁闷欲死。
好在沙漠的恶劣环境对他影响不大,在沙漠里到处游荡了好长一段时间,不热不渴,状态良好。
离奇的事情经历多了,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了。
反正那小人儿不给他任何帮助和提示,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正无力反抗,干脆放松心态,欣赏起了大漠风光。
看看黄沙舞风,天地一色,瞅瞅热浪蒸腾,皱褶如波,那些摄影师镜头下的大漠风光,让人忍不住想背上行囊前往的风光也大致如此吧。
但是,看久了,挺无聊的。
还不如偶尔出现的小动物,来的更有趣一些,象沙兔、沙狼、沙狐什么的。
这些小生灵们胆子很小,根本不愿意有人靠近它们,遇到人就会一溜烟地跑的没影。
还有一些隐藏在沙面下的蛇形怪物就比较恐怖了。
它们十来米长的样子,水桶粗细,暗红色的鳞甲棘刺般突起,巨大的口器里长满了恐怖的环形锯齿,喜欢潜伏在沙面之下搞突袭。
他亲眼看到一只巨大的沙蜥被它一口咬中,然后用锯齿将沙蜥绞成碎肉吞下的惨烈场景。
好在这种怪物虽然恐怖,但在沙中移动的速度并不算快,而且移动时会使沙面出现明显的波动,只要小心些,远远避开,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漫无目的随意前行,不知翻过多少个沙丘,终于让他有了惊喜的发现。
一处沙丘下面,竟然有人!
只见十几名汉子围在一起,神情关切注视着躺在一人怀中的孩子。
那孩子双眼紧闭,脸蛋红成了猪肝色,胸脯起伏的幅度还有减弱的迹象,然而他们除了轻轻摇晃和呼唤之外,根本没有别的办法。
这很明显就是中暑,可这群憨憨们却一点儿急救常识都没有,眼瞅着就要出人命了,华玮忍不住出声喊道:“喂,你们再围着他,他就死定了!”
十几名汉子正心急如焚,不知所措,突闻一声稚嫩的少年声传来,场面为之一窒。
循声看去,却见一名少年静静地立在沙丘之上看着他们。
奇怪的是,看其身形明明未到束发之年,却偏偏将长发象条马尾似的扎于头顶,显得不伦不类。
他象个小野人似在在身上围了一块毛茸茸的雪白兽皮,这身打扮,常人在这里分分钟都得热死,可他偏偏顶着烈日,悠然自得的站在沙丘上,完全看不出有半点儿不适的样子。
或许是太过惊诧,让这一群训练有素的卫士集体失了水准,场面定格数秒后,终于有人惊呼出声,“上面有人,警戒,警戒!”
“刷刷”的刀剑出鞘声连成一片,眨眼间一个小型的护卫阵型便列阵完成。
祁虎身为这群人的首统领,他看出的门道自然更多,只见他笑呵呵地冲着华玮抱拳一礼,朗声问道:“敢问小郎君,可有解救之法?”
“中署啊,应该还有救!”华玮远远看了看裹的严实,被横抱着的昏迷少年后朗声回答。
祁虎闻言眼睛一亮,表情越发和煦,语气无比诚恳地问道:“这样的话……请小郎君为我家公子诊治一下可好?”
华玮点了点头,快步从沙丘上走了下来,却发现汉子们虽让开了道路,却始终不远不近地呈夹角站在他的身边戒备。
他也不以为意,只是边走边吩咐道:“拿点水过来,往水里加一丁点儿有盐,给他喝几口。”
也不管人家听不听吩咐,继续说道:“把他的衣服脱掉一些,拿个东西给他遮阳,散风降温,快点!”
这话一完汉子们直接不干了,提起刀剑,恶狠狠地逼近了华玮。
当他们傻吗?
往水里加盐,这不越喝越渴,想渴死他们小主子吗?
还想脱小主子的衣服,简直大逆不道,其心可诛!
祁虎也是一脸寒霜地盯着华玮,但看到少年郎从容不迫的样子,果断挥手制止了汉子们的举动,然后沉声说道:“这喝盐水治病之法倒是奇特,小郎君可有把握?”
华玮不置可否地抿了抿嘴唇,绷着小脸,冷声道:“你们小主子的死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真想救他,就最好相信我,否则,他不但死定了,还是死在你们手里的!”
祁虎闻言神情一滞,虽不明白半毛钱的关系是什么关系,但人家的意思很明白:我能让你们小主子活,而你们却只能让你们小主子死。
想通关键,祁虎和颜悦色的打着哈哈说道:“小郎君莫怪,您尽管施为,我们家公子如得救,定当重谢!”
这话里有话,华玮也懒得计较,人命关天,救人要紧。
想降温,那肯定先除去厚重的衣物,却发现这孩子衣物穿戴的相当复杂,连扒带扯,硬是脱不下来。
在这过程中,他总感觉四周杀气腾腾,武器也被握的嘎吱作响,想当然地以为这些汉子们是担心他会对他们的小主子不利,也就没往多处想。
费了好一番功夫,总算找到脱衣窍门,拉开左右系带后,才成功扒掉了这孩子做工精美的厚重外袍。
一袭雪白色轻薄的圆领小褂和长裤,便呈现在眼前,不但绣着一溜儿明黄色的花边,还散发出一股如兰似麝的幽香。
说不清是汗味儿还是薰香,似乎带着令人心跳加速的魔力,令他神色有些不自然起来。
不得不承认,香味确实很好闻,只是这心跳的感觉,让他象吃了苍蝇似的,浑身难受。
毕竟他的取向还是正常的,这种反应着实让他难以接受。
为了方便擦身降温,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脱,可就在他伸手准备再脱的彻底点儿时,忽然感觉有些不妥。
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触了电似的,迅速收回已摸到领口的小手。
仔细打量,这才发现这孩子生得过于妩媚了些,眉如新月,瑶鼻秀挺,俏脸上泛着病态的腓红,更衬的颈部皮肤雪白如玉。
看到此景,他的心里不禁一突,坏了,这不是男孩子,而是一名含苞欲放,明艳动人的姑娘!
他的小脸上瞬间腾起了一片晕红,连带着耳根都红通通,目光有些窘迫,却感觉看哪里都不对,尴尬到脑门上的青筋一阵乱跳。
心中更是连呼大意,难怪身边这群壮汉们一副要吃人的样子,也难怪他们明知主子热,却无人敢去脱她的衣服。
坑,太坑了!
华玮想打退堂鼓,但衣服都给人家扒了,总不能再说自己不行吧?
事已至此,只能来个先声夺人了。
“盐水拿来!”他的语气变得严肃冷厉,根本不拿一群暴怒边缘的壮汉当回事儿。
待水袋递到眼前,凶巴巴地一把扯过去,还摆出一副嫌弃对方笨手笨脚,动作迟缓的嘴脸。
似乎看不见壮汉吃人的眼神似的,还大咧咧地伸手托起姑娘柔嫩的下巴,凑上水袋就是一通猛灌。
这姑娘显然不太喜欢盐水的味道和喝水的方式,极力摇头想摆脱控制,华玮却死死端住她的下巴,强行灌了小半袋才停下。
这还没完,还将多余的水直接倒在了她的脖子、腋下、腿腕等处,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了几大片湿痕,隐隐透出粉嫩的肌肤,格外醒目。
“都散开些,遮好阳,玩命扇风,人不醒就不要停!”
华玮语气生硬地吩咐着,壮汉们沉默着侧着身子将衣袍轮的猎猎作响,动作幅度之大,如同与人搏杀一般。
显然这些壮汉们已到了暴发的边缘,只是现在有求于人才强耐着性子,等事情办完,那可就不好说了。
时间在高温和焦躁的双重煎熬中缓缓流淌,气温实在是太高了,眼瞅十秒不到的功夫,刚洒上水的薄衣就干透了。
犹豫着要不要再洒一些水上去时,发现这姑娘的长睫毛快速抖动起来,一副即将苏醒的样子,这才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好人难做啊,救了人还要防被灭口,真是太苦逼了!
华玮暗自吐槽,却也知道,必须找机会离开了。
“咳咳……”几声娇柔的咳嗽声响起,在壮汉们期盼的目光中,他们的小主子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一瞬间,枯寂沙漠在她的顾盼流波间似乎都有了生机。
只是酷热的环境和嘴里的异味,让姑娘有了些起床气,娥眉微蹙,有气无力地娇喝道:“死老虎,你给我喝了什么鬼东西啊,呸,呸,咸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