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俏婢女的通报,屋中很快便传出一道柔弱的女声,
“几位大人快快请进。”
宁策很亲密地拉着完颜燕的玉手,与左安吉等人,走进屋中,
屋子里有些昏暗,窗帘将阳光挡在外面,两根牛油蜡烛,熊熊燃烧,惨白色的火焰跳动不停,显得有些阴森,
博古架上摆着些看不明白用途的可疑瓶罐,屋子中到处都是浓郁的药味,屋中没有火炉,里面似是比外面还要寒冷几分,
宁策定睛看去,却见榻上躺着一人,脸色白得吓人,一动不动,
一名三十余岁的女子,款款起身,来到宁策等人面前,
只见她先是对左安吉点头示意,随即方才将目光投在宁策身上,
顿时露出惊讶之色,似是没有想到,世界上还有如此俊秀之人,
女子定了定神,对宁策福了一礼,“妾身见过王爷。”
宁策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刘子羽,只见此人三十余岁,身体魁梧,虽然躺在病床上,但依然能看出身上的那股杀伐决断之气,颇有悍将风采。
宁策问:“刘将军恢复得如何了?”
女子愁眉不展,“将军所中之毒,十分猛烈,病情十分严重,一直昏迷不醒,也就刚刚突然清醒过来,便强打精神,面见王爷。”
听闻刘子羽还有知觉,宁策当即带着众人,走上前去,
宁策坐在榻上,恰好和躺在床上的刘子羽,对视了一眼,
只见刘子羽神情虚弱,眼神也有些涣散,但是
看到宁策后,便有些激动,急忙微微侧头,
女子会意,当即低下头去,刘子羽断断续续地低声说了几句,女子连连点头。
随即,她便站起身来,对宁策深施一礼,
“将军说了,久闻王爷智谋天下无双,位高权重,想请王爷帮忙,留在此地,主持侦破此案,还请王爷仗义援手。”
宁策急忙谦让,“左大人才是本地主官,本王岂可越俎代庖,主持此事?”
呼延庆说道:“王爷智谋无双,天下谁人不知?破案能力,就是精明强干著称的开封府张叔夜,也是甘拜下风,正是侦破此案的最佳人选,
您就不要推辞了!”
徐清一很惊喜地站起身来,“将军恢复知觉了?这可太好了!本将也支持王爷,尽快破案。”
“王爷若能找到暗害将军的凶手,徐清一感激涕零,来日若有差遣,哪怕是刀山火海,徐某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说到这里,他便看了左安吉一眼,
左安吉怔了一怔,随即也是上前,脸色诚恳,“王爷足智多谋,举世皆知,此案扑朔迷,离,凶手至今尚未抓获,
老夫年岁已高,力有不逮,若王爷肯仗义相助,老夫不胜感激。”
宁策眼见如此,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既然几位如此信任本王,那本王便开始着手破获此案,”
然后他便望向妇人,问道:“昨晚之事,夫人都知道什么?”
妇人有些犹豫,
徐清一当即上前,
“夫人莫要有所顾虑,但凡末将一口气在,也要护得将军和夫人周全!”
妇人想了想,这才说道:“妾身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将军昨晚宴客,突然间妾身便听到前院传来骚动,片刻之后,左大人便带着士卒,把将军抬到后院,这时将军便已经气若游丝,
所幸左大人找了不少名医,虽然没能治好将军,但病情倒也不再恶化,至于其他的事情,妾身实在不知情。”
宁策沉思着点了点头,
心想真是闻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根本什么有价值的情报,都没有,
不过他也并不着急,只见他沉吟片刻后,便问左安吉,“当时从佛像里,射出多少毒针来?”
左安吉犹豫了一下,“此事……,老夫并未留意。”
徐清一答道:“末将事后数过,毒针共十八枚,全部射向正面,祖大人身中七针,刘将军中了一针,末将和左大人当时在侧面,所以没有受到波及。”
宁策思索着说道:“这么说来,佛像里的机关,只能向前发射。”
左安吉点头,“老夫也是如此猜测,佛像如今就在老夫家中,王爷随时可以去查看。”
宁策嗯了一声,想了想,便对妇人说道:“不知刘将军能否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妇人脸色有些为难,“将军身体虚弱,从昨晚到现在,就刚才清醒了一会,您看……”
宁策皱了皱眉,“既如此……,算了,本官去案发现场看看吧。”
于是留下
妇人照料刘子羽,宁策与左安吉等人来到前院花厅,仔细查看一番,
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收获。
宁策在花厅里转了半天,有些遗憾地拍了拍手,“这里没什么可看的了,我等暂且离去,莫要打扰了将军休息。”
片刻之后,众人出现在刘府大门外,
宁策先是转身,对武松,王寅,孙安等人,低声嘱咐了几句,几人连连点头,
而后宁策打量着周遭环境,说道:“这片街道,青石铺路,豪门大宅,住在这里的,都是潍州的贵人吧?”
左安吉哈哈一笑,“也谈不上什么贵人,不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罢了,
刘将军左边宅子,便是徐将军的,右边则是老夫的宅子,
我等平时多有来往,
此地确是处幽静所在。”
宁策若有所思地望着刘府大门,没有说话。
徐清一说道:“王爷,我等还是去检查佛像吧。”
宁策哦了一声,“本王正有此意。”
公羊贤略一犹豫,便道:“本将军务繁忙,便不陪同几位前去了。”
徐清一有些不悦,“公羊将军,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公务?本将可是听闻,这佛像,乃是你先弄到手,然后才落到祖大人手中的,
你想要离去,莫非做贼心虚?”
公羊贤闻言,当即大怒,便以阴冷目光,望向对方,“徐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怀疑本将么?”
徐清一只是冷笑,“本将只是说出实情而已。”
左安吉叹了口气,便说道:“这佛像与刘将军遇袭一案,有重大干系,还请公羊将军,将此事经过,与镇北王分说一番吧。”
公羊贤无奈,只得扭头望向宁策,胡乱拱了拱手,便道:
“此物乃是末将在城外巡逻时,看到有人在路边售卖,便花费五两银子,买了下来,
随后此事被祖大人得知,于是祖大人来寻本将,见了佛像后,爱不释手,本将便将此物赠给了他,没想到,最后竟然出了这种事。”
宁策摸着下巴,沉思着问道:“这佛像在你手中待了多久?你可曾发现它有何异状?”
公羊贤皱眉说道:“此物在本官营寨中放了两日,并无什么异状,就是个普通佛像而已。”
宁策:“卖佛像的人呢?”
公羊贤叹了口气,“案发后,本将曾去寻找,但此人早已消失无踪。”
宁策皱了皱眉,
左安吉说道:“多说无益,我等不如去看看,或许能看出什么端倪。”
宁策点了点头,便留下武松带着一百兵卒在此等候,宁策却与王寅等人,身边有百名铁甲兵护卫,跟着左安吉,来到左府大门前。
左安吉指着豪华府邸,向宁策笑了笑,“此乃老夫府邸,王爷,请。”
宁策淡淡一笑,脚下却没有动,
只见他微微侧头,回顾左右,突然断喝了一声,“来人,把案犯给本官拿下!”
王寅当即抽出青釭剑,孙安也擎出镔铁双剑,两人怒吼一声,当即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