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金抗辽,完全是一项极其失败的策略。
此举直接导致辽国,宋国双双灭亡。
这就看出来领导人的胸襟和眼光了。
以三国时代来对比。
无论是刘备,还是孙权,实行的都是联合对方,共抗曹魏的政策。
核心就是弱者联合,共抗强者。
但宋朝的联金抗辽完全搞反了。
辽国虽然疆域大,但朝廷比宋朝还腐朽,治下百姓民不聊生,国力日渐衰弱。
金国虽然是后起之秀,但气势十足,目前的局势是金国主攻,辽国疲于应对。
也就是说,金国强,而辽国弱。
如果说这两个里面非要联合一个的话,宋徽宗也应该联合相对较弱的辽国。
结果是宋国和强敌金国联手,覆灭了辽国,但仅仅两年,北宋也被金兵所灭,靖康之耻发生,大昏君宋徽宗和他儿子宋钦宗被带到辽东苦寒之地,坐井观天。
再往后,南宋居然又联合了蒙古,合力灭金。
结果金国灭亡后,蒙古随手把南宋也给灭了。
连续两次搬石头砸自己脚。
宋朝的皇帝,奇葩迭出。
来自后世的宁策,自然知道这项政策是错的。
“联金抗辽……”宁策微微皱眉。
他脸上神态变化,被宇文虚中看在眼中,不禁心中一动。
“怎么?宁真人对此似是有些不以为然?”
宁
策点了点头,“辽国乃是狼,是一头穷途末路的老狼,金国却是一头斑斓猛虎,还是一只正在成长中的雄壮猛虎。”
“联金抗辽,下官以为,乃是与虎谋皮之举,甚为不妥。”
宇文虚中听了,顿时面露异色,他望着宁策,耸然动容。
“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宁真人此言,与本官不谋而合!”
“没想到宁真人年纪轻轻,道法高深,于天下大势,也看得如此清楚。”
宁策微微一笑,心想自己哪有什么道法。
不过是来自后世人的一点先知先觉罢了。
“只是……”宇文虚中皱了皱眉,轻叹一口气,“只是官家主意已定,童太尉对此更是极为热心,本官虽然忧心忡忡,但也无计可施。”
宁策心想,你一个身份贵重的四品大员都没办法,我一个从九品小芝麻官,就更没辙了。
宋徽宗这个人,是个怂人,还是个外忍内残的怂人。
对自己国家的大臣和老百姓极狠,对强大的辽国和金国,却是低声下气,步步退缩。
他就不是个当皇帝的料。
其实吧,若是用个塑像当皇帝,这样他虽然干不了什么好事,但也不会做什么坏事。
就怕碰到宋徽宗这样的,能力低微,任用奸臣,祸害百姓,偏偏还心怀大志,念念不忘想要收复燕云十六州。
于是在贪心的推动下,北宋联金抗辽,最终和辽国双双陨灭,同归于尽。
两人对视一眼后,宁策掉转话题。
“大人日理万机,下官就不多说了,只简单问几个问题。”
“诏书为什么会在韶恨之手中?此人又为何会在大人府中?这两件事,还请大人解惑。”
宇文虚中站起身来,走了几步,来到窗前,背对宁策。
略一思忖,他缓缓开口。
“韶恨之乃是本官的故人之后,本官见他年少有才,所以一直很提携他,有些不重要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做。”
“这封诏书,原本不应在他手中,但此人文采斐然,尤其写的一手好字,本官最近又是事务繁多,于是便将撰写诏书的事情,交给了他。
以前他也曾为本官办过类似事情,从未出过差错,没想到一次出事,他就捅了大篓子。”
宁策微微颔首,陷入沉思。
宇文虚中有意提拔韶恨之,所以会经常让他做事,以增长此人才干。
宋徽宗治国无能,但书法却是一绝,也非常欣赏书法好的人,比如蔡京就是个例子。
蔡京虽然是奸臣,但书法非常好,当时天下有‘苏黄米蔡’的说法,指的就是苏轼,黄庭坚,米芾,以及蔡京四大书法家。
让韶恨之撰写诏书,若是宋徽宗相中了此人的书
法,他就有机会得到提拔。
这是宇文虚中对他的栽培。
难怪韶恨之不过一个区区秘书郎,却能接触到这种等级的机密文件。
但没想到,他把诏书给弄丢了。
“大人交付此事给他时,还有谁在场?”宁策问道。
宇文虚中头也不回,淡淡答道:“这种机密诏书,本官岂敢轻易告诉他人?此事只有本官和他知晓。”
“本官可以保证,绝对没有对外泄露消息。”
“他原本就是本官故人之子,诏书丢失后,韶恨之情绪不稳,重病不起,本官只得将他接到府中照顾。”
宁策缓缓点头,心想原来如此。
“您确定您没有对他人透露过此事,也就是诏书在韶恨之手中之事?”
宇文虚中猛地回头,望着宁策,脸色复杂难明,目光却如同刀锋般锐利。
“本官绝对确定!”
宁策嗯了一声,避开对方目光。
宇文虚中还要进宫,所以宁策只跟他简单地聊了几句,便匆匆告辞。
在仆人的带领下,宁策去见本次案件的正主韶恨之。
韶恨之是个脸色苍白的瘦弱年轻人,此刻他躺在床上,双眼无神,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坐在他身旁。
老者穿着道袍,很是精神,手里拄个拐杖,腰间挂着一个药囊,脚下不远处还放着
一个巨大的药箱。
看样子是个大夫。
还有个年轻书生,一脸忧心仲仲的模样,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
看到宁策前来,两人急忙站起身来。
“本官宁策,不知两位如何称呼?”宁策看着两人,脸上露出温和笑容。
老者急忙拱手,“老朽赤庄,行医为生,与这位叶高原叶公子,同是韶公子的朋友。”
说罢,他伸手指了指旁边书生。
书生急忙上前见礼。
“你们是来看望韶公子的?”宁策问道。
两人点了点头。
“本官有些事情要和韶公子谈,请两位暂且回避下。”宁策淡淡说道。
他虽然年纪轻轻,但久居上位,举手投足,自有一番让人心折的气度。
两人闻言,当即离去。
宁策带着张宪,来到床边。
听到动静的韶恨之微微扭头,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宁策。
“本官宁策,奉命前来侦破诏书失窃一案,韶公子,还请你配合一下。”
听了宁策的话语,韶恨之只得坐起身来,勉强振作精神。
“宁大人想问些什么?之前也曾有一位大人和一位捕头来过。”韶恨之有气无力地说道。
“本官掌握的情况越多,越有助于侦破此案,抓获凶手,”宁策望着韶恨之,淡淡说道,“所以,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本官,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