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章青酒身边的信力越发浓厚,清虚心里的惶恐终于藏不住了。
再也顾不得维持那恨不得焊死在脸上的伪善,清虚深吸一口气,再一次将无影弓拿了出来。
弓满弦离,呼啸而起!
谁知,章青酒却看都没有看一眼,只是轻轻地挥了挥手,便见那环绕在四周的信力拔地而起形成了一个屏障,将她护在了里面。
而那号称可一箭破虚空的无影箭,落在那屏障的那一刻,竟如摧枯拉朽一般,土崩瓦解。
清虚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死心的再度张弓搭箭。
一箭,两箭,三箭……
旋灵在一旁瞧得那叫一个有趣,当数到第五十五支箭时,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开了口,“本皇劝你还是莫要再做无用功,虽不知道她如何能将这信力运用得如此得心应手,但你自己也看得出来的吧?”
说道这儿,旋灵便“恰到好处”的停住了。
清虚猩红着双眸,转头看向他,额头上青筋暴起。
“不会吧?这都看不出来?”旋灵“咦”了一声,啧啧摇头:“就是再给你个万年,你也未必比得上她。”
旋灵这句话说完,清虚脸色再度一变,捂住胸口踉跄两步,嘴角露出一抹鲜红。
看到这一幕,饶是旋灵都不禁瞪大了眼睛,啊这……这么不禁骂的?那又是哪里来的脸做这样的事情呢?
清虚稳了稳身体,将嘴角的鲜血狠狠地擦去,深深地看了章青酒一眼,脸上的神色由惶恐转为忌惮。
但很快,他又想起了什么,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弧度,“便是今日本座死,你以为你们就能赢?伏羲如今,只怕是半死不活了罢?”
虽然他不知道琴九究竟是如何死而复生,但是她活了又怎样?
这场浩劫,伏羲只怕是早就被人族唾弃,更是被那信力反噬到生不如死!
听到这一番论调,旋灵认真地想了想,当即明白了清虚在琢磨什么了,这傻子……
看到章青酒那边还在忙活,旋灵眨了眨眼睛,“你不会以为,伏羲现在会比你更惨吧?”
“难道不是?”清虚一怔。
一想到伏羲,他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任谁筹谋了万年,到头来却一招半式都比不过,还能够维持体面?
“我若是你,大抵也会如此想不错。”摸了摸下巴,旋灵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可偏偏,人家道侣有本事啊。”
旋灵的那带着嘲讽的语气,便是个孩子都听得出来,可偏偏清虚却顾不得再愤怒。
此刻,他的内心升腾起了一个可怕的想法。
“伏羲,没事?”几乎是用尽全身气力,清虚才将这四个字从嘴里吐出来。
“没事啊。”旋灵点头,看向他的目光里带着丝丝疑惑,点点笑意,“人家又不用信力,能有什么事情?”
这句话一出来,清虚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瞪着眼睛,半天没有反应。
看到他愣愣的模样,旋灵眼里闪过一抹嘲弄,正准备继续开口却发现章青酒不知何时已经朝这边望了过来。
“那啥,人家夫君的事情,本座就不多言了,你若是有何疑问,不若直接问问她?”勾了勾唇角,旋灵手中墨扇一展,翩翩转身。
他的任务,大功告成。
“琴九,你告诉本座!你是如何会用这信力的?!”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清虚猛地回头,脸上的狰狞透着万分不甘。
“或许,是因为我死了一次?”章青酒认真想了想,“要不,你也死一次试试看?”
事到如今,她已分不清自己究竟琴九还是青酒,亦或者是章青酒。
琴九那一世,惨烈,悲壮。
可不管是华夏大陆追求极致的青酒,还是和楚澜同甘共苦的章青酒,一样活得真实。
所以,便也不必再做纠结。
清虚狠狠地磨了磨后槽牙,却发现章青酒的回答无懈可击,而自己无话可说。
“今日伏羲为何没有现身?”深吸一口气,清虚暗暗调整自己的内息。
还未到最后一刻,他便还有机会。
而且,此处可没有伏羲。
“不必试探。”谁知章青酒却是直接挑破了他的意图,“他有他的事情,今日不会上来。”
而且,她那结界……也不算完全破了。
楚澜,暂且还上不来的。
想到楚澜,章青酒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眸子,眼里闪过一抹柔色,他应该都已经准备好了罢?
“伏羲还活着……他没有吸收信力,那那场浩劫里应劫之人是谁?”清虚终于回过神来,脑海里某根断掉的线索逐渐清晰。
人间界有人在和他们争夺气运不会有错,那个人受到了信力的反噬也不会有假,可那个人倘若不是楚澜,又会是……
“是你?!”清虚心脏疯狂一跳,所有的被忽略的消息,解不开的疑问,在此刻都有了一个清晰的解释,“你才是那个一直在与我们争夺气运之人!”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不置可否。
见章青酒承认,清虚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居然是你,哈哈哈……”
“莫不是傻了?”一旁的旋灵忍不住摸了摸鼻子,摇了摇头。
对于清虚的癫狂举动,章青酒脸色都未曾发生丝毫变化。
“好一个为了天下苍生的伏羲啊,他可知道,他的道侣盗取人族信力?”清虚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而他,竟还为你,恨不得颠覆了苍生!可笑,当真可笑!”
盗取?章青酒眉头一挑,真能够想的。
“他的苍生,我自会还他。”眯了眯眸子,章青酒上前一步,“但在此之前,你,不能留。”
听到这句话,清虚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急切道:“琴九!别人不知,你难道不清楚杀了本座的后果是什么吗?父神曾经可……”
“杀了便是杀了,哪那么多废话?!”章青酒脸色一沉,手臂一扬。
一道罡风径直飞向清虚,速度之快,颇有撕裂时空之势!
以至于清虚不得不避开,那句剩下的半句话,也淹没在了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