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娇娇起床洗漱完毕,水清让丫鬟流水似的捧着一套套衣裳、头面让她挑选出门的行头。唐娇娇看着斗志昂扬地水清,笑问道:“这是让我去参加什么盛会吗?这么隆重。”
水清立刻凑上来,一副说教地嘴脸:“小姐,昨天二少爷可是说要带你去感受洛阳城,这可是小姐第一次抛头露面呢。以前小姐你都是和坐着马车穿过洛阳城,从来都不曾抛头露面地逛街。”
唐娇娇边听水清念叨边看着这奢华的衣衫、头面,最后指着一套鹅黄色素面襦裙搭配绣着淡蓝色蝴蝶的薄纱,头面只挑拣了一对镶嵌着淡蓝色宝石的蝴蝶样式的发簪。“头发样式梳一个灵动一点的。”
水清看着唐娇娇选的服饰道:“小姐,这也太素了吧。衣裳这么素,头面也这么简单,一点儿都突显不出您的身份,您可是洛阳唐家的大小姐呀,身份高贵着呢。”
唐娇娇看着水清,柔声道:“其实高贵不光是看外表的,金银珠翠戴多了反而俗气,并不会增添贵气。”
水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梳妆完毕,确实是清新淡雅,但却缺少让人眼睛为之一亮的闪光点,突然唐娇娇想起前世电视剧的梅花妆,于是提笔在眉心画了一只小小的淡蓝色蝴蝶。对着镜子一看甚为满意,这么好的容颜在她手上不求大放光彩,但也不能暗淡埋没了。
“这是我自创的蝴蝶妆,如何?”唐娇娇有点小自豪地问水清。
水清第一次见这样的妆容,睁大眼睛看着唐娇娇,一脸崇拜地说:“小姐,你太有才华了,好看极了,这肯定会风靡洛阳城的。”
“好了,别拍马屁了,传早膳吧。”唐娇娇心里还是很满意水清的反应的,她还担心这些人接受不了这个妆容,看来唐朝果然接受度还是很高的。
唐娇娇用完早膳,水清嘴巴就没闲过,一直处于兴奋状态地和她说着她听来的街上都有哪些新奇的玩意儿。看来水清跟着之前的主人也是闷坏了,她性格这么活泼跟着在这深宅大院闷着。
没过多久,唐颢诺带着小厮来接唐娇娇一起出门逛。看到唐娇娇的装扮,惊呆了,和往常的妹妹全然不一样,以前只是知道这妹妹是面容姣好,端庄标致,但是今天的妹妹雅致脱俗,灵动可人,气质迥然,让人耳目一新,移不开眼。
唐颢诺回过神来,称赞道:“我家妹妹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水灵,我得多带点人保护着,不然登徒子太多。”
唐娇娇前世长相平平,还第一次听男生这么夸自己,红了脸,娇嗔道:“二哥怪会打趣我,我回头告诉母亲去。”
唐颢诺看着唐娇娇害羞的样子,当兄长的保护欲更足了。唐颢诺带了个小厮,2个随从,唐娇娇就带着丫鬟水清,一行人悠哉悠哉地闲逛。
唐颢诺不是个爱摆排场的世家公子,这出行的派头已经算是很低调的了,但是一行人穿着打扮还是引得路人频频驻足议论。洛阳城里有头有脸的世家就这么几家,世家公子小姐也都是商贾老板们争相巴结对象,所以很快人家就认出来这是唐家二公子,但身边相貌出众、举止不俗的女子却认不出是哪家姑娘,纷纷插上想象的翅膀开始猜测。
路上唐颢诺耐心细致地和唐娇娇介绍着路边的铺子,哪家是老字号,哪家靠卖什么立足,时下流行什么。但凡唐娇娇多看了两眼的东西,唐颢诺使个眼色,身边的随从立刻就付钱买下了。一时间商贾老板都争相把压箱底的东西拿出来希望得到这位漂亮小姐的青睐。
逛了小半个洛阳城,唐颢诺说:“前面不远就是食悦楼,我已经让人预订了雅间,我带你去换个口味去。”
唐娇娇今天不仅开了眼界对于唐朝的繁华开放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也深刻地感受到这二哥对她的宠爱。唐娇娇也不再拘谨,俏皮地说:“如果我吃上瘾了,怎么办?”
唐颢诺哈哈一笑,说:“只要你想吃,我天天带你来食悦楼吃又有何难。”
唐娇娇皎洁一笑,对身边的丫鬟随从说:“你们可都帮我记下了,这下二哥可不能抵赖了。”
唐颢诺听了笑得更开怀了:“二哥虽没有一诺千金,但是对你绝对说话算话。”说着大步走进食悦楼。
食悦楼伙计一看到唐颢诺,谄媚地迎上来到:“唐二爷里面请,楼上雅间已经备好了,请随小的来。”说完看到唐颢诺身边的唐娇娇,赶紧也谄媚地对唐娇娇行个礼道:“这位小姐,楼上请。”
唐颢诺傲然地说:“小二,你认清楚了,这是唐家大小姐,伺候好了少不了你的赏钱。”
小二赶紧弯腰点头说:“小的明白,小的明白。”然后殷勤地对唐娇娇说:“唐小姐您慢点,有事尽管吩咐。”
唐娇娇还不习惯这些阶级礼数,虽然不太习惯别人对她点头哈腰,于是礼貌地对小二点点头,笑一笑。
小二看惯了飞扬跋扈地公子哥小姐们,家教好点的也就态度好点不为难他们,但拿正眼瞧他们的都没有,更别说对他点头微笑的。小二心里对唐娇娇立刻好感满分,打心里地愿意服侍她,端茶倒水更加殷勤真心。
唐颢诺看小二的态度很满意,打赏了小二,道:“你们店的拿手菜都给爷赶紧端上来。”小二拿了赏钱,开心地应承着退了出去。
唐颢诺看小二退下来,转过身对唐娇娇立刻是和煦地笑脸,柔声介绍到:“这是峰翠煎茶,还不错,你试试。”
唐娇娇尝了一口,其实并不是很适应,和现代的茶还是有很大区别,感觉味道太多,又咸又呛,不知加了多少佐料,不够纯粹,但是还是露出满意的笑容说:“果真不错,和家中的茶迥异,别有一番滋味。”
唐颢诺立刻霸气地说:“只是冲茶方式略有不同,你喜欢我请他们到家里天天给你冲茶。”
唐娇娇一脸幸福地看着唐颢诺说:“谢谢二哥,你不用什么好的都往我院里搬,我更喜欢二哥能经常带我出来吃喝玩乐,这样我会更加有期待。”
唐颢诺觉得唐娇娇说的有道理,道:“妹妹说的有理,是二哥浅陋了。这里的招牌菜有牛乳羹、葫芦鸡、飞鸾烩、黄耆羊肉,你看看哪个合你胃口。”
唐颢诺对唐娇娇原本只是兄长的爱护,一路上唐娇娇说话特别有见地,举止投足相较之前少了端庄的疏离感,嬉笑打趣更多了许多的亲昵之情。这一路逛来,唐颢诺已经由爱护变成了宠溺。唐娇娇不用“慧眼”也能感受到,撒娇道:“二哥,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唐颢诺更喜欢这样有血有肉,情感充沛的妹妹,开心极了,逗趣地说:“二哥我尚未娶亲不宠妹妹宠谁去,等妹妹出嫁了我这哥哥想宠也不容易了。”
唐娇娇红了脸埋怨唐灏诺的故意打趣。
这边菜品已经开始流水般地上了,唐娇娇心里因为开心、感动、满足,都非常赏脸地吃的格外的多,一顿饭吃得兄妹感情蹭蹭升温。饭刚吃完,残席撤下,突然一个穿着一身华服戴玉的少年推门而入,熟识地对唐颢诺说:“我听外面传唐二爷带了个美人在里面吃饭,好奇进来打个招呼。”然后对着唐娇娇微微施礼道:“敢问这位姑娘芳名。”
锦衣少年暗自打量着唐娇娇,肤如凝脂,一双杏眼如有点点星光,鹅黄色衣裳绣着小巧的淡蓝色蝴蝶,搭配着一对精致的蓝宝石蝴蝶发簪,犹如春季雨后般清新灵动,眉心处一只翩翩欲飞的淡蓝蝴蝶,更让着绝美的容颜多了几份超凡脱俗。锦衣少年思忖着:洛阳城有这么美丽动人的姑娘,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呢。
唐灏诺看着锦衣少年的模样,就猜到他的来意,于是打趣道:“我们巧遇的次数也不少,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客气地过来打招呼啊。”
听到唐灏诺的揶揄,那个锦衣少年也不恼,反而笑容更盛,大步走进来,冲着唐娇娇拱手行了个礼,道:“在下林晋中,敢问姑娘芳名?”
唐灏诺瞟了一眼林晋中,悠悠地道:“姑娘家的芳名哪里能这么轻松地告诉你。我们正好还没结账,你把账结了再说。”
林晋中哈哈一笑:“唐家二少年在姑娘面前这等做派,也不怕失了风度。”转头豪爽对着站在门口的随从说:“去把唐二少爷的账给结了。”然后又笑嘻嘻地说:“灏诺,这回可以介绍我认识了吧。”
唐灏诺哈哈一笑,扬起下巴,一脸骄傲的地道:“这是我嫡亲的妹妹唐娇娇。”然后随意地对唐娇娇说:“这是林家老四,林晋中。”
唐娇娇看这两人的对话就知道肯定关系熟稔,唐娇娇缓缓起身,笑盈盈地对林晋中施礼道:“娇娇见过林公子。”
林晋中赶忙拱手回礼:“唐小姐不必客气,我和令兄是挚友,你唤我晋中就行。”然后林晋中也不客气地在唐灏诺旁边落座,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道:“以前倒是知道灏诺还有个嫡亲妹妹,一直无缘相见,没想到却是天仙般的妹子,难怪灏诺藏着掖着不带出来走走。”
唐娇娇听人这么近距离直白地夸奖自己,立刻红了脸颊,不由微微地低下头,害羞地轻抬眉眼向林晋中道谢:“晋中哥哥谬赞了,是娇娇自己不太喜爱出门走动。”
林晋中看到唐娇娇害羞的样子,在他眼里是千娇百媚,立刻感觉内心柔软深陷,又听唐娇娇唤他晋中哥哥,一时心中汹涌澎湃,担心失礼,赶紧低头喝茶遮掩。
唐灏诺看在眼里,并没有点破,他觉得很正常合理,自己妹妹本来就生得美丽,尤其现在举止谈吐都落落大方、自信开朗,综合在洛阳城闺中女子里面绝对是翘楚。“娇娇一直以来身体娇弱,前阵子大病了一场,好不容易病好了,我拉她出来走动走动散散心。”
林晋中恍然大悟地表情,一副语重心长地表情对唐娇娇说:“娇妹妹,你二哥说的没错,是得多出来走动走动,多走动于身体好,于心情亦是好的。咱们大唐民风开明,女子亦可骑马射箭,不用被传统礼教束缚,有很多适合女子参加的聚会,以后让你二哥带你来。”
唐娇娇一直微笑着听着,听林晋中说得真切,嘴角又上扬了一分,道:“晋中哥哥说的是,我二哥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以后我会多出来走动走动,只是一直都养在深闺,见识浅陋,希望大家不要见笑。”
林晋中一听更是心花怒放:“娇妹妹不用有顾虑,什么见识不见识的,我们这些男的自小就爱往外跑,你可别嫌我们粗鄙。”
这话逗得唐娇娇噗呲一笑。这让唐灏诺很是惊讶,以前的唐娇娇总是端庄得体,笑不露齿,除了孩提时期,娇笑出声在他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本来唐灏诺还想赶林晋中走,怕他对唐娇娇生出非分之想,现在立刻觉得林晋中说话幽默风趣,留下也可。顿时唐灏诺也兴致高涨,和林晋中两个人一搭一唱地和唐娇娇说着洛阳城中的趣事,偶尔还说一些听来的外地的风土趣闻。
唐娇娇这个穿越而来的小白,确实是个非常好的听众,这一切在她听来都是那么的稀奇生动,双手托腮,表情生动,听得入迷。在唐灏诺和林晋中眼中唐娇娇的表情是对他们的一脸崇拜,于是两个人更加卖力了,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个下午了。唐娇娇怕唐夫人担心,毕竟据说她鲜少出门,唐娇娇提醒唐灏诺时间不早了。唐灏诺是担心唐娇娇身体疲累,就起身和林晋中告辞了。
林晋中虽有万般不舍,但自古美人多娇弱,尤其唐灏诺还说是大病初愈,也只得起身道别:“今天不早了,娇妹妹不宜太劳累,早些回去,近期翠福阁会新到一批玉石,到时候我约灏诺一起挑几块去,希望娇妹妹有空也一起来,今天匆忙身上都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给娇妹妹当见面礼,到时候选个给娇妹妹当见面礼。”
“娇娇先谢过晋中哥哥了。”唐娇娇也不忸怩推辞,大大方方地就先道谢了。这让林晋中有点喜出望外。
“那我当娇妹妹答应了。灏诺你到时候记得带娇妹妹一起来。”林晋中再次叮嘱唐灏诺。
“知道了,告辞。”唐灏诺看着林晋中的样子不赶紧走,估计还有话要啰嗦,赶紧就带着唐娇娇走了。
唐家兄妹走了后,林晋中还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出神。身边的随从唤他,他才回过神来,悠悠道:“唐家的门槛怕是要被踩破了,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说完又是感叹了一番今天幸运至极能先一步结识唐娇娇,想到还约了下次,立刻神采风扬。
唐娇娇不知道她这出趟门,立刻就成了洛阳城里的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上到世家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说唐家大小姐美貌卓绝、待人和煦。可能是天妒美貌,所以身体娇弱,一直都养在深闺,然后那些相熟的世家联想到前阵子听说唐家小姐病重的,纷纷在家里挑选滋补养身的礼品,想着近期去唐家走动走动探探虚实,毕竟洛阳城里世家贵族也是生活也是很单调的,好不容易有个八卦,自然要趁着新鲜劲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