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夫人昨日被她在林明轩面前失了面子,如今正等着寻她的错处呢。
江北宁准备好了一切,施施然离开绛雪轩,去给袁老夫人请安。
未至院中,便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柳姨娘也在?那可真是巧了。
不过若说巧合,她可不信。
这柳姨娘十有八九是等着给她找不痛快呢吧!
江北宁不屑地眯了眯双眸,眼中暗芒稍纵即逝。
她不动声色的进了内间,施礼道:“宁儿请祖母安。”
袁老夫人鼻音哼出一声:“免了,你如今身为准摄政王妃,往后回府,还得我老婆子给你行礼呢,你这礼,我可受不得!”
“祖母说笑了,即便往后宁儿身为王妃,也定会谨记祖母教诲,时时回来孝敬祖母的。”江北宁温顺的四两拨千斤。
好话是放出来了,至于到时候袁老夫人有没有命活到那时候再说。
柳姨娘掩嘴偷笑出声,丝毫没有要给江北宁请安的意思,反而幸灾乐祸:“有了入狱的污点,不知摄政王还愿不愿意娶,老夫人您呀,还是不要太
乐观,事情能不能一切如常还两说呢。”
她说完后,还得意的睨了一眼江北宁,其中意味明了。
秦沐风怎会反悔?
秦沐风定会八抬大轿,十里红妆,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门!
前世秦沐风对她只有负责的心思,尚能为她做到那个地步,给足了她应有的尊重和脸面,今生他们两情相悦,那些该有的自然只多不少。
江北宁心中冷笑一声,面如止水:“我已洗清冤屈,皇上早已昭告天下,柳姨娘这么说,可是在质疑皇上的决定?”
“如今是在我们府中,随口说说倒是无妨,但若是出了相府,你还这般口无遮拦,害的可不仅仅是你自己,整个相府都得牵连!”
江北宁话语威严凌厉,咄咄逼人。
袁老夫人也意识到了其中厉害,剜了柳姨娘一眼,不轻不重道:“好了,都是自家人,吵吵嚷嚷像什么样!”
江北宁对老夫人敷衍的态度十分不悦,出声讥讽:“祖母这般偏疼姨娘,连她这般行事都不提点两句,往后出去,难免有人说我们相府家教不严,目无王法。”
袁老夫人眉头一皱,又瞪了柳姨娘一眼,眼中警告之意十分明显。
江北宁对上柳姨娘那怨恨的眼神,无声的笑了笑。
柳姨娘对她阴阳怪气,她自然要教训回去。
左右她摄政王妃的身份已板上钉钉,这些人便是想教训她,也要掂量掂量!
柳姨娘心不甘情不愿的给江北宁请了安,还故作呕吐之态,一看就是想要拿捏几分。
袁老夫人在这时冷冷发声:“好了,差不多就得了,你如今怀有身孕,不可有大幅度动作。”
“宁儿你也是,咱们在府中,又不是在外面,一切从简就好,莫要再揪着这些细枝末节!”
江北宁看着柳姨娘的肚子,心底却是暗暗寻思着。
她之前不是假孕吗?难道真的有了?
江北宁心生怀疑,想着找个时机探探真假。
柳姨娘留意到两人神色,悄然捏紧拳头。
她过来只是为了看江北宁好戏,再待下去也无益,甚至可能会再被抓到把柄。
还是早早离开为宜。
况且如今江北宁身份今非昔比
,她要隐忍谋划,才能够一招中地,让她再无翻身之力!
柳姨娘很快寻了借口离开,江北宁自然不愿留下来听袁老夫人训话,也跟着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行至半路,江北宁突然开口:“姨娘。”
走在前方的柳姨娘脚步一顿,不明所以的回头望向江北宁,眼中警惕。
江北宁为何突然叫住她?可是想做什么?
江北宁上前两步,和柳姨娘并肩后,温声提醒:“如今京城局势诡谲,你往后说话做事要注意分寸,免得日后祸从口出,还连累相府,届时就是大姐姐身为太子侧妃,也保不了你。”
江北宁这是在说她没有规矩?这是想要敲打她?还附带炫耀?
柳姨娘眉头狠狠一皱,心中不忿,正想反驳,可余光却是留意到江北宁脚下打滑,正往她的方向摔过来。
“啊!”柳姨娘惊得出声,就怕江北宁蹭着自己,把好不容易搞来的孩子给摔没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柳姨娘手忙脚乱的扶住她,却没有留意到江北宁眼中的那一抹狡黠。
江北宁趁机把脉,发
现柳姨娘果真有孕,心中一惊,却是不动声色的收回手,站稳后道:“霜露重,这后花园的路可真滑,柳姨娘可要多注意脚下。”
她避重就轻,直接把方才的事给掀了过去。
柳姨娘气得不行,又不好发作,只能把苦果自己吞下,闷闷不乐:“那是自然,宁儿也要当心,若是方才没有我的搀扶,你可能就要摔了!”
她说完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江北宁心中嗤笑一声,绕过小桥,回到院中。
落雨看到她归来,忙拿了不少果蔬放在小矮桌上,又将她平日里爱看的书籍抱了出来,给她打发时间。
江北宁坐在绛雪轩的树荫底下,望着不远处的一方荷花池发呆,半响后才哑声道:“落雨,去暗查一下柳姨娘情夫的身份,莫要打草惊蛇。”
“难道柳姨娘真有了?”落雨神情错愕,心头震惊。
她点了点头。
柳姨娘这一胎看起来脉象挺稳,她十有八九想要保住孩子,好母凭子贵。
江楚钰如今和柳姨娘表面虽已离心,难免不会是这些魑魅魍魉的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