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此事就此作罢吧!”江北宁看出他眼中的担忧,朝着他笑了笑,却是难掩心中苦涩。
只差一点,她就能揪出背后真凶,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可还是功亏一篑。
此刻她的脑海里回想起那几个死不瞑目之人,脸色一白,险些无法缓过去。
“此事没完,暂且压下,你先回相府,免得惹人生疑。”秦沐风看下人已识相的退下,抬手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江北宁脸色渐渐缓和,知他事务繁忙,不欲让他分心,只得软软应下此事。
从偏门离开摄政王府,江北宁心情沉重的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随意买了些糕点,从侧门回府。
“嫡孙女儿当真让人好等。”袁老夫人领着大理寺卿坐在绛雪轩庭院,看到她时,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江北宁佯装没听到,上前行礼:“祖母,林大人。”
“上次小女之事,是我错怪你了。多有得罪,还望二小姐海涵。”林明轩开口时,神色难掩尴尬。
江北宁面色无恙,念林明轩爱女心切,又看到桌上堆着的不少精致布匹和礼物,心软道
:“林大人不必如此,您痛失爱女,一时情急能理解。”
“那这赔礼……”林明轩犹豫的问,眼神里带着愧疚。
她努力扯出一抹笑意,客气有礼:“林大人有心前来送礼,我又怎能拒绝?”
只是可惜了,若是她没有和林颜舒起争执,怕是皇后等人也寻不到机会拉她下水,她也算间接害死了林颜舒。
江北宁和大理寺卿客套几句,无视了袁老夫人,将人送走。
袁老夫人受了气,面上挂不住,气鼓鼓的走了,暗地里却是想着该如何给江北宁一点颜色看看。
江北宁不知袁老夫人想法如何,回到房中,上床后一言不发。
“小姐。”知华满脸担忧,替她压了压被子,眉目蹙紧:“您若是有事,一定要和奴婢说,别自己憋在心里。”
“好,我知道了。”她看着知华双眼通红的样子,突然又揪心起来,三言两语把人打发走了。
入夜,一道黑影闪进她的房中。
江北宁茶饭不思,心情低沉,窝在床上整整一日。
“江北宁?”秦沐风试探的小声呼唤。
江北宁一惊,很快
僵硬的转过头去,在看到来者是秦沐风时,心头悄悄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她缓缓起身,行至桌前,替秦沐风温了一杯茶。
秦沐风想起陈元福的回禀,又留意到她今日兴致不高,忙宽慰道:“林颜舒一事与你无关,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你无需自责,该自责的是背后筹谋这一切的人。”
“我知道。”江北宁哑着声音回应,秀手停在茶杯上一瞬,很快宛转蛾眉,去了衣橱旁。
秦沐风正疑惑,却见她低头抱出几坛子酒,神色怪异:“你……”
“陪我喝酒吧!”江北宁忽视他的神情,开封后,提着酒坛子和他碰了碰:“这可是上好的梨花白,我珍藏许久的,你喝保准不亏!”
他无奈笑笑,却是上前抢下江北宁手中的酒坛:“这好酒自然要慢慢喝,我们用茶杯就好。”
梨花白虽为清酒,但江北宁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可喝不了几杯,若是这一坛子灌下去,没准还得睡上个几天几夜。
秦沐风倒酒后默默不做声,一直留意着北宁的一举一动,眼见她兴致高涨地喊喝酒,接着三
杯就倒。
他温润如玉的笑着,眼底无奈,却突然被江北宁拉住了手。
“秦沐风,我心悦你,可能你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但你就是很好,谁也取代不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愿意为你做好,不顾一切,不计后果,即便是赔了我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醉酒的江北宁无意识地说着对秦沐风的情意,断断续续的呢喃着,却是让秦沐风心中感动。
他这一生清冷,在外人面前是穷凶极恶之徒,亲近之人更是寥寥无几,可江北宁就好似冬日里的炭火,温暖了他的世界。
这样的话语,以往他不是没听说过,那时他以为江北宁别有所图,又以为江北宁只是随口说说,所以没有在意,但如今一起历经这么多,他心境也已改变。
“好,来,我扶你回去睡觉,睡醒了就好了。”秦沐风动作温柔,看着江北宁的眼神越发饱含情意。
天香居一事后,他认清了自己的心,他对江北宁已从起初的不以为意到慢慢欣赏,再到如今想娶她为妻,从今往后一生一世一双人。
江北宁这三个字已经重重的烙在了他的心间,令他心头滚
烫,他一直自持清醒,可现如今却是步步沉沦。
一夜秦沐风陪着江北宁,替她盖好被子,听她酒后睡梦中偶然呢喃自己的名字,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江北宁头痛欲裂的醒来,完全不记得昨夜之事,只隐约回想起,她拉着秦沐风喝酒,然后醉了。
她平素极少喝酒,应当没有发生什么大事。
江北宁心中宽慰自己,懒懒起身,余光却是发现秦沐风留在桌上的贴身玉佩。
她错愕一瞬,转而四处看了看,很快留意到自己腰间常系的荷包被拿走了。
她脸颊一红,明白秦沐风这是在交换信物。
她如前世一样,再度成了秦沐风的妻,和秦沐风郎情妾意。
江北宁拿起玉佩,紧紧握在手掌心,心头坚定:“这一世,她定要守护好彼此,成为笑到最后的人!”
知华走进来看到这一幕,忙打趣:“小姐,这不是摄政王的玉佩吗?祝小姐和王爷琴瑟和鸣……”
“知华!”她嗔怒的瞪了知华一眼,面颊酡红,语气软了几分:“快去备水,我要洗漱沐浴,稍后还要去给祖母请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