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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花灯节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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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赵蓝芯坐着马车在街上奔驰着,东跑西跑,这家买一点那家买一点,为几天后花灯节忙碌着,这不知不觉中已到了正午。一边的丫头小末清点着物品,像个孩子开心地说道:“小姐,东西差不多都齐了。现在就差最重要的花灯了。小姐,今年的灯花小姐打算去哪家买?”

“在这江平县里啊,论灯花做得最好最精致的当然是黎花园沁那家了。那的灯花价格不仅合理,而且做工精细,种类繁多,更重要的啊那的老板好,每次去那里买灯花都会送一两个别致的小灯花,这在别的店可没有呢。”赵蓝芯笑着说。

小末疑惑地问:“小姐,黎花园沁那家店好是好,可小姐你可不是那种没有钱的人家啊,你为什么会为了一两个小灯花……”

这时的赵蓝芯脑海中回想起了萧雅竹,那时的萧雅竹坐在江边的林道亭里弹着曲子,此曲明快清雅中带着一份哀伤,洒脱之中又带着一份犹豫,总给人一种在快乐之中夹杂着伤心的感觉。赵蓝芯因为家里的种种原因从小就被父亲以各种理由拒绝外出远门,她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囚禁的一只飞鸟,想往外面的世界飞去,却怎么飞也飞不出去。如今听到这琴声,仿佛是遇到了知己一般,将自己心中所有哀怨都弹了出来。赵蓝芯隐隐约约能够感受得到这弹琴之人,仿佛和自己一样有着相同的感觉与经历。在这琴声的吸引下,她向亭中缓缓走去。

赵蓝芯走到亭子的一旁,坐在她面前弹琴的是一位目色清雅,眉头间略带忧愁,但衣着砖红与墨黑相映衬给人一种霸气感,这与面色的忧愁形成了一种矛盾感。琴的一旁摆的不是茶而是一壶酒,一阵清风缓缓吹来,赵蓝芯闻到风中略带着淡淡的酒味。心想:“想必他是饮过酒后才抚的琴,但如此年轻的少年究竟有何忧愁?竟在这亭中借酒消愁,抚琴抒情呢?”赵蓝芯很是疑惑。

赵蓝芯走到少年的一旁,她并没有打断少年的抚琴声,而只是在旁边坐下来静静地听着这优曲。少年也注意到了在一旁的赵蓝芯,随后双手抚琴缓缓停下。

萧雅竹并没有看向赵蓝芯,而是目看前方的山河美景若有所思,一会后看向碧绿的湖水,猛地一起身拿起旁边放着的剑,左脚一蹬一个华丽的转身从赵兰心旁边闪过向湖中飞去,手中的剑一挥,湖中的水被一片片地击打起,拔出手中的剑挥洒了起来,那一片片的水竟神奇地被切成了一条条。手腕转动手中的剑,那一条条水也跟着旋转了起来,手腕一挥,那一条条水柱飞向空中,另一只手袖子一挥,空中的那一条条水柱竟然相继爆炸开来,随后像雨点一样落到湖中去。他则从空中缓缓落下,脚尖一点湖面,手一挥,又飘到了亭中来。将手中的剑放在琴的一旁后,拿起酒便优雅地喝了起来。

看着赵蓝芯,他双眼迷离似醉非醉地说道:“吾,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不知姑娘来自何方,又为何出现在此?”

赵蓝芯:“小女赵蓝芯,赵家人。途经此地,闻声而来。”

“赵家未出阁的女子,真是意外,竟然让我萧雅竹给见着了。”

萧雅竹,赵蓝芯一听到这名字便知道他是萧家的三公子,相传此人是一个不思进取之人,整日里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但对抚琴和吹笛颇为热爱,并且在这方面具有很高的成就。民间相传他的琴声和笛音可以将人内心的恐惧与情感无限地放大,有时候他的琴声还可以控制人的喜怒哀乐,使人悲喜交加,最后可能因无法承受这种情绪而自残死去。但这些都只不过是民间的一些传言,真正的到底是怎样赵蓝芯不得而知。现在看看眼前的这个萧雅竹,并没有传说的那么的可怕,反倒是听了刚才的琴声有一种对他的同情感涌上心头。

赵蓝芯:“萧公子这琴声之中充满着哀愁,不知是被何事所困?”

“你说我这琴声中带着哀愁?你能听得出这琴声所要表达的情感?”萧雅竹疑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赵蓝芯。“我这琴声可不是普通的琴声,若是寻常人可听不出这其中的情感,怎么你一个姑娘家能听得出这里边的情感,若不是亲身经历过,是不可能听出这里边的哀愁。你……”萧雅竹皱起一眉头,看向赵蓝芯。

“我出生贵家,但我母亲在我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不幸离开了这人世间,从小到大陪伴我的只有父亲和哥哥,但父亲忙于各种事务,哥哥也在为这个家操劳着,而我就像是这个家中多余出来的,整日整日只能呆在家中,世人都以为我过得很快乐,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我甚至连大门门槛的颜色都不曾记得是什么颜色。从小丰衣足食,不愁吃穿,但却像是一只被囚禁在笼里的飞鸟,想到外面去看看,去走走,却因世俗的种种困在这铁笼里。有时候我真的很向往平常百姓家的孩子,有一个爱我的父亲,疼我的母亲,安安稳稳地度过这一生就足够了。”赵蓝芯的脸上挂满了哀愁。

萧雅竹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又何不是这样的呢,虽说父亲和母亲尚在人世,但对自己的关照却还不如赵蓝芯家里父亲与哥哥的关照多,父亲整日不懂都在忙些什么,母亲亦是如此,从小到大陪伴自己长大的竟是黎叔叔,一年下来见到父母也就两三回,后来实在是接受不了,便同他们分开来住。自从分开来住后,已经有好几个年头没见过父母了,但萧雅竹早已习惯了这种寂寞。

萧雅竹看着赵蓝芯忧愁的面容,缓缓低下头去:“无人与我立黄昏,无人问我粥可温。无人与我捻熄灯,无人共我书半生。无人陪我夜已深,无人与我把酒分。无人拭我相思泪,无人梦我与前尘。”

赵蓝芯看着萧雅竹说的这一段话不禁令她鼻子一酸,随后也读了句:“无人陪我顾星辰,无人醒我茶已冷。无人听我述衷肠,无人解我心头梦。无人拘我言中泪,无人愁我独行路。”

两人四目相对,仿佛两个心灵都得到了安慰,异口同声说道:“回首向来萧瑟处,无人等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的两个人恨不得都给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好好地哭一场,发泄这么多年以来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但他们深知男女有别。也许错的不是他们,错的是这个世界,这个社会。两人都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的双目,许久,两人的内心都得到了极大的安慰。

萧雅竹:“我们真的很像,在很多很多时候,在很多很多方面。”

赵蓝芯:“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萧雅竹:“每年的灯花节你来黎花园沁买花灯吧,这是我自己开的,我们相约在每年的灯花节,可好?”

赵蓝芯:“好,那我们每年的灯花节见。”

此时,他们再次望向对方,仅单靠一个小小的眼神便已胜过了千言万语。

“小姐,小姐,小姐。”

赵蓝芯回想萧雅竹的思绪被打断,思绪忽然间又回到了现实世界,看着小末的一脸好奇,若有所思后,默默地笑着说道:“不妨告诉你吧,除了黎花园沁的花灯精致别样外还有个重要原因,我有个故人在那边,许久未见了,把我打算趁着这次的花灯去拜访拜访这个故人。”

小末满脸的疑惑:“小姐,我从小就跟在你的身边,你何时在黎花园沁那边有的故人?”

“那是路上遇的,好了好了。小末,灯花节将近,黎花园沁跟赵府的路可不是很近,来回可要个几天呢,我们今晚收拾行李,明早就出发。”

小末点点头,表示肯定。

“走吧,回府,今天买得也差不多了。”

赵府内陈武正在和赵蛮正闲聊得起兴。

赵蛮挠了挠头突然对陈武说道:“陈武啊,你赵叔叔想了很久了,赵叔叔决定把柳茶楼交由你打理。”

柳茶楼表面虽是个茶楼,但实则是三个镇以及江湖上的消息聚集地,进楼里喝茶的可都不是寻常之人,非富即贵。来这楼喝茶的不是来收集消息就是来以高价钱的的消息卖出。要知道这掌管茶楼之人可谓是知尽这江湖中的大小事,人人都想将这块肥肉掌握在自己手中,但人人都知道这是块烫手的山芋,并非是靠有财力就能拥有,继承这柳茶楼的,背后定是有强大的势力,否则何时丢了小命都得不而知。

这茶楼可以说是赵蛮一生的心血,现在竟把他交给陈武,陈武心里咯噔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说道:“赵叔叔可……”还没等陈武把话说完就被赵蛮挥手打断。

赵蛮深深叹了口气随后缓缓说道:“什么事再重要也没有你要查清当年事情重要啊。我和你爹深交多年,当年发生这种事情我竟毫不知情,要是当年我再快点赶过去,说不定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你赵叔叔这心里啊……我们赵家有愧于你们陈家,这柳茶楼就当是赵家对陈家的一点点补偿,你要是不答应,那就是不认我这个赵叔叔。”

陈武心里五味陈杂,努力地将声音压得很低说:“赵叔叔,这怎么能怪您呢,当年的事情我们陈家已是感激不尽。再说赵叔叔你这柳茶楼这么重要,若是交到我手里……陈武实在是难以受得起。”

赵蛮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说:“柳茶楼交到你手里其中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查清当年的案件,这不仅仅是你的期望,也是赵叔叔的愿望,我希望你能明白赵叔叔的用意。”

陈武看着赵叔叔如此的坚定,却实在又找不出拒绝的理由,思索许久后站突然站起来双手拳掌相握,向赵蛮行了一个很厚重的礼,随即坚定地说道:“好,赵叔叔我答应你,我陈武定将当年的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给陈家一个交代也给赵叔叔你一个交代。”

赵蛮眼里泛着泪光哈哈大笑:“好!好啊!这柳茶楼交给你我也就放心了,好好打理,我可就把所有的心血都交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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