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站在那里不动,陆顷挑眉道:“怎么,不乐意和爷用膳?”
顾珍看了下周围垂首而立的下人,向他解释:“没有不乐意。只是不喜欢自己吃东西的时候被别人注视着。”
陆顷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启唇打趣:“矫情,你平日里在自己院子里也是如此?”
顾珍神色淡淡:“我喜欢自己夹菜,别人夹的总不合心意。而且……这样吃起东西来更有滋味。”
陆顷挥挥手道:“既然月清提出这样的建议,你们便都退下吧。”
洪符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他们大人,有那么一个瞬间,他似乎从他们大人身上看到了昏君的影子。
眼见陆顷因为他的不为所动要看过去,洪符连忙收敛了情绪,带着众人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后,顾珍也就不再称呼他为大人或者爷什么的了。
“我坐在你对面,这样你夹不到的我可以帮你夹。”
陆顷看了眼对面的人,刚巧那人也看了过来,朝他盈盈地笑了下。
顾珍夹了块鱼肉,在她口中觉得还好,但是按照恒阳的口味来说,他应该喜欢,就夹了块鱼肉给陆顷。
陆顷皱眉看了眼碗中的肉,停止了夹菜的动作,她刚才没有用公筷!
顾珍自然都把陆顷的面部表情看了眼里,说不失望自然是假的,但是又想到现在的恒阳与她思想观念到底有些差别,那股失望的情绪也就消了下去。
整个午膳过程,陆顷自始至终都没有去用那块鱼肉的打算,顾珍也就没有继续给他夹过别的东西。
顾珍曾在心中多次劝说自己,现在的陆顷没有恒阳的记忆,她不能因为陆顷的一些小事就联想到恒阳也会这样对她!
她暗中叹了口气,面对恒阳的时候,她平时的冷静理智都通通消失不见,不管是前世也好还是今生也罢,恒阳总是她的软肋。
陆顷眼神锐利,虽然她与平时一般无二,但他早早就察觉到那个女人心情低落了。
自从她失忆后,陆顷就发现了她很多方面不同于以往,但是很多时候又和之前很像。
起初他是怀疑她失忆是装的了,想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但是渐渐地他又希望她能一直这样下去。
晚间,陆顷竟破天荒地要顾珍在书房做事。这是他第一次叫她晚上服侍。
顾珍盯着桌上的灯光发呆,虽然她摸不透陆顷的想法,但是却可以隐约得知他的一丁点意思。
她想了一小会儿就明白了,怕是中午用膳时他拒绝了她的鱼肉,也看出了她的失落,为了安抚她,这才让她和他多待一会儿。
她心中既有些开心,也有些郁闷。
开心的是陆顷正在逐渐地重视她,不开心的是他不是因为单纯的喜欢她而采取的这举动。
归根到底,他更想要的是她的乖巧,更想得到的是她乖乖地做他泄欲的女人之一!
“月清。”
顾珍连忙回神看他。
“又走神了?”
“大人恕罪,我不是故意的。”
陆顷合上一批注好的宗卷,“茶凉了,去重新沏一壶来。”
顾珍刚想端上茶壶出去,想到了此时时辰已经比较晚了,便劝道:“现下已是戌时正了,若是再喝了茶水,今晚你怕是要失眠的。”
陆顷没有说话,顾珍思索一下说:“我去倒些热水来。”
陆顷看着她离去的身影陷入了沉思。
月清对他生活的各方面都了如指掌,有时甚至会毫不犹豫地,没规矩地插手干预他的行为。
对此,他竟然奇异地没有感到生气或者冒犯,不,确切地说最开始还是有些不悦的,但是后来他竟然习以为常了。
若是别的下人敢这样做,他定是会施加惩罚的,即便那奴才说的做的合理又符合他心意,他依旧会为这些小事而生气。
但是到了月清身上,他却一反常态!
在陆顷想这些的时候,顾珍已经倒好水回来,她给他递上杯清水,陆顷随手接过一饮而下。
随后顾珍就如往常一样守在一旁,看着陆顷又批注了五本宗卷,才得令退下。
等她离开后,陆顷看着房门发呆,一整晚,他在处理公事的时候,她除开走神的时候,几乎一直在盯着他。
到后头他都有些不自在了,她却依旧没感到厌烦。
最后直把他看得没了处理正事的心思,他便想歇口气,可一闲下来,又瞥到一旁的身影,难免会想起那晚她吃醉了酒同他抵死缠绵的时候……
绯红轻摇的床幔仿佛出现在了眼前,那半透的床帘内,正是两具缠绵悱恻的身躯,因着彼此的情动紧紧交织在一起……
接着出现的就是她如秋日落红般坠落的身影,他狠狠闭眼才压下那股旖旎冲动,这才令其退下。
且再等等,待到她彻底离不开他了,他再施以惩罚,他再一并讨回来!
陆顷想起月清这些日子的表现,勾勾唇,想必已经快了。等东方桓仁一事结束之时,就是享用她的时候。